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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真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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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然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很大很大的哈欠。

昨天欠了周声的情,今天要还上了。

她两眼发空地去到浴室,昨天熬夜研究单反的说明书,到天边变成灰白时才睡,睡眠时间远远达不到标准。

对她而言,睡眠时间不足的后果,十分严重。

“#!!”她小声骂了一句,又把牙膏当成了洗面奶……

终于洗涮完毕,许慕然看着镜子面前的自己,缓慢地眨了眨眼。

下了地铁后,许慕然站在a大门口,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的汽车尾气。

这件事对她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既能熟悉设备,又能见到周磬,算是两全其美,但她内心是拒绝的,因为……

她还是好困。

许慕然望了望四周,决定去前方的咖啡店买杯咖啡。

“您好,您的冰美式~”

她端着咖啡,在小圆桌前坐下。冰凉饮料进口,让她混沌的神智混入几线清明。她无所事事地打开朋友圈,随意划了几下,视线在某行文字上停住。

周磬居然发朋友圈了。

周磬:国庆节快乐!alday!

慕慕私房喵:节日快乐b( ̄▽ ̄)d

周磬秒回:#微笑#微笑

如果不是看清了对方的名字,许慕然可能会以为这条朋友圈是她亲的母上大人回复的。

让人在起初一瞬间分不清用意的、令人又又恨而无法抗拒的#微笑。

她唇角缓缓地弯起来:突然觉得周磬有时候也……挺可的。

许慕然敏锐地注意到,她居然用了“可”这个词。

她又想想,没毛病,大家都是小公主,凭什么周磬不能可。

她笑的时候可,替自己切牛排的时候可,睡在自己肩上的样子也可,连工作时的样子也可

许慕然突兀地又想起昨天,她跟同事讨论问题时不急不缓的语调,信手在纸上写下的她看不懂的等式和单词,明明是一双那么细瘦的手,却写得出那么遒劲、如同练字多年的老人家的笔锋……

说实话么?

说实话吧,许慕然想,昨晚,在她说不清道不白的某一刻,她对周磬动心了。

不像迷妹对豆的动心,是普普通通的,想当她女朋友的那种动心。

她并不觉得对周磬动心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其实她早察觉自己可能有这方面的倾向,但只是在周磬面前——不然为什么每次见她,心都跳得那么快?

但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秒钟,甚至不到一秒钟,便倏然消失在心间。

她并不认可这是。

大概是如同见到火把的飞蛾,遇到一线光亮便不管不顾地扑上前,丝毫不想之后有可能到来的焚身之苦,一晌贪欢够了。

她想,是这样。

算她真的喜欢周磬,也……

也不会决定得这么简单。

总要经历一个过程,让她将其中利害都想得清楚透彻,之后再做出选择。

她不知道这还要花费多久,不知道到头来,她会靠近,又或者远离。

.

周磬拉开门,看到面前的人,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是我,”许慕然歪了歪头,俏皮地笑了笑:“很惊讶么?”

“是啊,”周磬点点头,眼里蕴了点笑意:“……也不,还好吧,周声呢?”

“我替他来的。”

……这小兔崽子。

周磬所在的实验室要搞个评选先进集体之类的评优活动,需要拍一些平时的工作照,然而最近大家都很忙,整个实验室没人腾得出手来,周磬便想到了周声。

而周声,不负众望地,在拍照的前一天,由于自己作死而把相机弄坏了。

所幸,他傍上了许慕然这根救命稻草。

许慕然一边调试光圈,一边跟周磬开玩笑:“我这相机昨天刚买的,还不太会用,要是拍虚了……”

“没事,”周磬抬眼看她,缓缓道:“你也别有太大压力,随便拍拍好。”

“诶?”许慕然眨眨眼,“我听周声说,这个照片要求很高的,既要拍出工作中大家的团结协作,又要……”

“不用听他的,”周磬脸一沉,“他又瞎说。”

如果周声此时在现场,大概已经开始哭天抹泪地指责老姐不公。

凭什么对我要求这么高?你摸摸你的良心,我说的不是你说的原话?

许慕然已经调试好各项参数,她将相机举到眼前,出现在镜头里的是毫无防备的周磬。

“来,”她说,“三,二,一,茄子~”

随着手指松开快门,许慕然眼底的影像被永恒地留存了下来。

照片正面是一脸错愕还没来得及摆好表情的周磬,而背面——

是在那一刻心跳无端加快的她。

.

许慕然随着周磬,兜兜转转地绕到实验室门口。

周磬交给她一双一次性手套:“进去之后离大型装置远一点,你身上可能有静电,会阻碍运行。我已经跟同事交代过了,到时候他们忙他们的,你忙你的,不会打扰你。”

“好。”

周磬推开门,一个新世界徐徐在许慕然面前展开。

桌上摆着她各种她迄今为止都闻所未闻的小型装置,大型装置沉默地立于其旁,穿着实验服的研究人员们穿行在其中,或是调试数据,或是低声交流问题,让她这个文科生大开眼界。

对,大开眼界。

将她带入实验室后,周磬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许慕然看着被几个人簇拥在人群中间的她,举起了手中的相机,“咔嚓”一声过后,一张符合要求的照片便此出炉。

她小心翼翼地绕着实验室走了几圈,手中的相机没停过,几乎摄下了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

出现在镜头中的每个人都十分专注地沉浸在自己手上的事情里,丝毫没有因为身后有一个举着相机的人,而刻意加快或者放慢自己的进度,平时是什么样,今天是什么样,仿佛今天跟他们以往度过的每一天断无区别。

兜兜转转几圈,她最终回到了周磬的桌前,却发现周磬已经不在原地了。

想来她的确很忙。许慕然想起蓝馥对于周磬的描述,“没想到周老师也有私人生活啊”?

她的确诚挚地着自己的工作,以及作为工作背景的物理。

许慕然注意到周磬桌面上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面潦草地记着手抄的数字:“3.6,17.8,877.,854.81……”

连从这样潦草的字迹中,许慕然也能想象出周磬当时写下它们的模样:她拿起中性笔,磕开笔帽,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快速地落笔……

鬼使神差般的,她将这页数字拍了下来,也算是这次实验室拍摄之旅上的一点小小私心。

毕竟啊,那是周磬写的。

在桌前坐了一会,周磬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见到她,抱歉地道:“刚刚有点事情,突然被叫走了,你进展得怎么样,拍完了么?”

许慕然点点头,将相机中的照片展示给她看:“拍得怎么样?”

“不错,”周磬赞赏道,“很够用。”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发尾垂坠在屏幕上,随着声调的起伏而一动一动,看得许慕然有些走神。

见她心思不在对话上,周磬略蹙了蹙眉,轻声唤她:“慕然?”

“啊?”许慕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

“那这些照片,我回头挑选一下,把电子版发到你邮箱里?”

周磬颔首:“按你说的办。”

许慕然笑笑:“周磬,跟你说件事。”

“什么?”

“你可能不记得了,”她仰起脸看对方,眼睛亮亮的,“再过几天,是我们认识一个月的日子了。”

没想到她会现在说这种话,周磬顿了顿:“嗯?”

许慕然的下一句话,让她全身都暖和了。

“我知道这么说有些矫情,但是——”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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