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见到情敌兼陷害自己的人, 关欣桐眼中立刻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下意识要扑上前撕打时被眼明手快的关欣怡立刻揪住。
这个堂妹就是不让人省心,想撒泼也不看看场合!关欣怡狠狠瞪了她一眼, 总算让她老实了。
“安小姐,贵府上名叫倩倩的丫环已然回乡, 今日传你上堂让王大夫亲自把脉以验证你清白, 不知你意下如何?”江沐尘语气温和地问道。
人已经“请”来了, 不让把脉可能吗?安佳神态安详端庄地跪着,低着头安份地道:“民女愿意让王大夫把脉。”
这下观审的群众热闹了,众所周知程家退了与关家的亲事后火速与安家结亲,连县太爷建议他们晚一年定亲都不同意, 于是大家都猜测是安大小姐与程浩有了首尾, 怕是闹出了“人命”, 不管外面传得多热闹, 那也只是传言, 谁也没有铁锤说安佳确实待字闺中时便有了身孕。
此时众目睽睽之下, 她要被王大夫诊脉了!在场中人对其是否是当日王大夫诊的那个人兴趣不大, 他们更多的是想知道安佳究竟怀孕没!
安乔急得直抹汗,看着跪着的妹妹眸中满是焦虑。
王大夫上堂,给江沐尘跪下问过安后便要伸手去给安佳诊脉。
就在这时, 自从安佳上堂后眸中便一直流露压抑、心痛的小木子突然开口:“大人, 周明是被草民所杀, 与安大小姐无关!草民愿承担一切罪责, 请大人不要在公堂上践踏安大小姐的尊严!”
此言一出, 全场哗然。
江沐尘一摆手势,王大夫收回伸出的手,纠结着不知要怎么办。
这小木子果然与安佳关系不一般!只是把个脉在小木子眼里到成了践踏尊严了,若非关系不同寻常,他不会情急之下给县太爷扣这么大的帽子!
关欣怡侧过头打量了下安静地跪着的安佳,因对方跪在她身侧,是以角度问题只能看到个侧面,仅这个侧面,也能将对方姣好的容颜与贤淑的气质很好的尽收眼底。
安佳是个美人,这点毋庸置疑,还是个行为举止端庄好看的大家闺秀,听说受其兄影响还颇具几分才名,加上安家近几年跻身富户,她的行情水涨船高,她眼高于顶,迟迟没有看上的人,谁想最后选来选去居然选了程二……
江沐尘浓眉微拧,不怒自威,一拍惊堂木:“休得胡言!只是让其诊一诊脉,何来践踏尊严一说?还有,本官问你,在牢里审问你多次都不曾多言一句,何以安大小姐一上堂你便立刻认罪?”
“是草民口拙,大人息怒。”小木子红着眼睛咬牙道歉,快速看了安佳一眼后道,“安大小姐对草民有过救命之恩,草民不能作忘恩负义之辈眼见恩人成了嫌疑犯而还选择隐瞒事实!那周明是草民杀的,与安大小姐无关!”
“你这是何必呢!我当时明明……”安佳泪盈于睫,上堂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了小木子。
“是,当时你是在现场,想给一直骚扰你企图伤害你的关二小姐一个教训!为防安家长辈阻止才想办法令丫环假扮你留在房中,而你偷偷溜出来将关二小姐引入巷中!”小木子看向安佳的目光极其复杂,里面有感恩、怜惜、不舍及压抑不住的深情。
关欣怡冷笑:“安大小姐是如何瞒住安家人溜出府去的?仅仅只是为了教训舍妹不惜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
“你什么意思?”小木子怒了,发狠的目光瞪向关欣怡,“令妹何等可恶你难道不知?她对安大小姐做的事如果放在我身上,十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正忿忿瞪着安佳的关欣桐闻言惊恐地捂住脖子,再不敢瞪安佳了,缩起脖子当自己不存在。
“公堂之上公然威胁被告一方,藐视公堂行为恶劣,来人啊,将其拉下去杖责三十!”江沐尘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沉声命令。
“小木子!”安佳惊呼,苍白着脸看着小木子被拉下堂去。
江沐尘看着安佳,沉声问:“若小木子所言属实,当日你又是如何遇到死者周明的?”
安佳敛眸,不疾不徐地道:“回大人,民女多次受关二姑娘威胁恐吓已经不堪其扰,加之表哥与其也起过几次冲突,就想给她一次教训令其以后不敢再来骚扰我们!谁知双方见面后没说几句关二姑娘便与表哥起了争执最后还动起手来。”
关欣怡有些佩服安佳了,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在条件并不利于自己的情况下还能维持住自身的仪态,说话不慌不乱,跪都有其跪的美感。反观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的关欣桐,虽然很不应该,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如果换成自己是程浩,怕是也会忍不住做起喜新厌旧的事来。
江沐尘继续审问:“被告曾说过死者在掐过她之后想放过她时,你说过类似放了她后果会很严重的话,最后导致死者差点对其下死手,被告所言是否属实?”
安佳终于抬起头,不卑不亢地道:“大人,民女是说过类似的话,但却并非是关二小姐所想的那样!民女的意思是想让表哥给她一个严重的教训,令其以后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谁想最后她却拿钗刺伤了我表哥……”
这时,被打过三十大板的小木子被抬了上来,被打期间他一声未亢,挨过三十板后裤子上泛着血丝,跪不住直接趴在地上。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三十大板是下了死力半点没留情,伤这么重都吭都没吭一声,不可谓不是一条好汉!
安佳见状美眸闪过一丝痛惜,小木子见其如此胸口一抽抽的疼,望向堂上大声道:“大人,当日被告刺伤周明,安大小姐立刻跑出去找大夫,草民因与死者有过几次冲突,早对其怀恨在心,趁其不备拿起刺伤他的金钗直接刺中其喉咙!周明死了,关二小姐晕迷,草民便想到了嫁祸这招,将关二小姐绑起来委托王山一路关押她,在其只剩一口气时扔至木围坡想让她被……如此便可做出其畏罪潜逃至木围坡,最后被寨中人害死的假相,谁想人算不如天算,她居然没死!”
这时一直未吭声的张暮突然开口了:“哼,你该庆幸她长得丑,不然我那帮饥渴的土匪小弟们还真不见得舍得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哈哈哈哈。”堂外有人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关大夫人见状立刻啐了大笑之人一口唾沫,刚想破口大骂便被关大河捂住嘴拉至一边去了。
小木子闻言脸上还真涌现出几分痛恨自责的表情来,一副怪自己想的不周到的样子。
被鄙视了的关欣桐气得浑身直哆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土匪嫌弃她丑才放她一马的话说出来,以后她还怎么见人了!
有人认罪,基本情况又都对得上,江沐尘一拍惊堂木:“鉴于本案已有人认罪,是以被告关二小姐洗脱杀人嫌疑,虽有拔钗伤人之举,但是在性命受到威胁出于自卫情况下反击,是以本官判定其无罪释放!”
关欣桐闻言也顾不上被嫌丑的屈辱,重重叩头大呼:“大人英明!”
关欣怡也松了口气,道了句:“大人英明。”
张暮听着颇不是滋味,早知道他也混个县令当当,还能听关妹妹一声“英明”的夸赞,哪像现在一不小心混成土匪了,唉,悔不当初。
“啸风寨小木子认罪,杀人、栽赃诬陷双罪并罚,暂且压入大牢,待查明真相后直接定其死罪,退堂!”江沐尘目色沉沉地望着小木子宣判道。
“威武!”随着衙差齐声呼喝,一干人等先后退堂。
围观百姓们也依依不舍地走了,没等到安大小姐被当堂诊脉,只能带着遗憾离开。
被蒙住眼睛的张暮耳朵灵敏地听到关欣怡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远,急得直甩头大声抗议:“大人,案子都结了还不给我松绑?快快将蒙我眼睛的布取下!”
江沐尘听而不闻,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张暮不停回头想看关欣怡却看不着的窘迫样,待关欣怡彻底离去后他才开了尊口:“好了,张暮作人证有功,将其蒙眼布取下。”
当眼睛能视物后张暮忙向堂外看,哪里还能见到他家关妹妹的身影?气得回头怒瞪江沐尘:“碍人姻缘是要下地狱的!”
“哦?你确定本官不是帮人阻挡孽缘?”江沐尘说完一摆手让人将张暮押下堂,起身弹了弹袖子负手离开了。
作了人证还不能被释放的张暮气得直骂:“这阴险的小白脸,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押送他的衙差恨不得耳朵里塞棉球,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少听少好。
关欣桐终于无罪释放回家,提前报信的人先行回家告诉关老太太这个消息。
等关欣怡一干人等回去后关老太太亲自等在门前,她拉住关欣桐的手道:“快踏火盆,踏过火盆一身秽气就消了,以后都大吉大利,小人远离!”
关欣桐心情大好地踏过火盆,关大夫人等人也陆续踏过火盆。
压在众人心头的案子终于查明真相还了关欣桐清白,老太太一高兴命厨房加菜,连续好几日都吃得她老人家满嘴流油。
嫌疑虽然洗清,但是关欣桐名声却受了严重影响,都知她被男人关押了几日后又在土匪群里走了一遭,即便再因为长得丑没男人对她怎么样,那她失踪那几日身体也被男人碰过,再加之刚被退亲,一时间关欣桐更是乏人问津,行情比之关欣怡还要远远不如,起码关欣怡还有个土匪心心念念着。
话说张暮退堂后被关押了一天,第二天便被释放了,回去日日写情信给关欣怡,为表诚心都是用他的狗爬字亲自书写,整个土匪窝的人都知道他们家二当家情窦初开了,肚子有些墨水的纷纷搜肠刮肚写情诗供二当家参考。
于是关欣怡每天都能收到情诗,情诗水准参差不齐,字却是雷打不动的难看。
这日,关欣怡刚收到情诗正拿着看,如意匆匆进门递过来一个贴子:“小姐,这是刚刚杨师爷送来的,说县太爷约您明日茶馆见面有事相商。”
换了身较为端庄的烟罗紫绣花长裙,将软鞭别于腰间,脸上淡淡地抹了些胭脂,对着铜镜看了看,对里面映出的女子娇艳明媚的脸蛋很是满意,心情颇好地带着如意出门。
“大小姐,大夫人刚才问您什么时候方便,她有话想对您说。”关大夫人身边伺候着的婆子过来问。
关欣怡道:“我去我娘那里,晚饭不回来吃,让伯母别等我,有事明日再谈。”
当这话传入关大夫人耳里后气了个仰倒,刚回房中没多久的她又怒气冲冲地去了老太太房里添油加醋告状。
关老太太一听大孙女去见她那个下堂妇娘了,气得心肝疼,跟着破口大骂,她最厌恶的人便是慕容氏,明明慕容氏是和离出的关家,可在她眼里就是被休下堂的。
“这个死丫头眼里只有她那个娘,跟着她娘混能有什么好前程!”老太太捶着胸口骂,这一辈子她最得意的便是有个关二河这么出息又会讨人欢心的儿子,她最宠的也是这个儿子,可是明明很听自己话的儿子在有了慕容莲后魂都被勾走了!
儿子将媳妇儿放在第一位,这令她极其不痛快,就好比自己的心头肉被狗叼走了似的,她最厌恶的便是抢走她“心头肉”的慕容莲。
多年的婆媳,关大夫人最了解自家婆婆的心结,酸溜溜地道:“要我看,慕容氏还是对二弟贼心不死,不然怎么和离后不离开青山县还开了个胭脂铺子?听说欣怡丫头的胭脂水粉都是她送的。”可恨的一点都没给欣桐送过!
关大夫人恨恨地扯了扯帕子,关老太太讨厌慕容氏是因着关二河变妻奴,她讨厌慕容氏纯粹因为嫉妒!
慕容氏长得美,还会功夫,嫁妆丰厚,有丈夫宠爱有银钱撑腰,即便成亲多年日子依然过得跟在家当姑娘一样潇洒快活。
反观自己,娘家穷困没什么嫁妆,自小做家务吃不好穿不暖,面色苍老暗黄还不好看,虽只比慕容氏年长四岁,看着却像是老十岁的。
至今都记得当年与慕容氏一同出门时,自己被外面的人当成在慕容莲身边伺候的婆子……
“一个女人家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像什么话!不晓得要对多少男人卖好卖笑,简直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看看,欣怡那丫头就是被她娘带坏的,二河也不知道管管,再这样下去他闺女不定要给他闹出什么丑事来!”关老太太一数落起前二儿媳就跟打了鸡血般浑身上下都是精神头,每次骂完都能累得多吃一碗白米饭。
关大夫人没好跟着一起数落,但也很解气地点头附和,想起自己女儿被连累的亲事,心头涌起一阵怨恨,不由得又继续说起关欣怡的坏话来。
不管这边婆媳二人有多大的怨气,关欣怡带着如意是高高兴兴地骑马去了十几里地外的慕容胭脂铺。
铺子在慕容莲多年的经营下生意很好,如今的慕容莲年近四十,看起来却像三十不到,身材还和少女一样苗条。
见到女儿来,她忙将活计都交给掌柜的,拉着女儿去了铺子后头的休息间。
“你呀,去程家吵架的事都传到娘这边来了,以后这种事你还是少露面吧,毕竟是已经十七岁的大姑娘,总这样下去不好找婆家。唉,都怪你那个死鬼爹,关键时候不在家,害你一个姑娘家为了关家的事抛头露面招人非议!”慕容莲说起前夫来满肚子火,心疼地摸了摸女儿头发道,“程家人如果敢找你麻烦就与娘说,娘去收拾他们!”
一旁伺候着的如意满脸崇拜地看着长相非常相似的一对母女花,自家小姐的功夫都是夫人教的,性情也像夫人。
“娘,您还担心女儿吃亏?谁不知道我有个打遍青山县无敌手的护短娘亲?”关欣怡吃着蜜饯,娇艳的脸上满是调侃的笑意。
“你呀!”慕容莲摇摇头笑了,宠溺地看着女儿吃东西。
慕容莲可以称得上是青山县的传奇人物,以前以着“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事件已经引起过轰动,几年后和离再次受到瞩目。
就在大家都想着和离后她会黯然离开青山县这个伤心地之时,她反倒在离关家不远的地方开了个胭脂铺子,生意居然还挺好,人没憔悴多久便从低谷中走出,越来越开朗,人也越来越年轻,这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行情那是很好的,这么大年纪还和离过,居然都不乏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