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被他的说法给逗乐了,说道:“照你这么说,这女人好哭还是好事喽。”林萧说:“那当然,这男人呢,就不同了,有什么事都喜欢压在心底,不说出来,更不能哭了,也不能经常发火,时间久了,就积成了病,中医说:怒伤肝,忧伤肺,恐伤肾,思伤脾,喜伤心,这些说法都是指长期积压所致。人的情绪得不到及时排解,就会造成疾病。”
哈曼听不懂他讲的这些,但也觉得有道理,就说:“怪不得我不见你生气,整天像个木头人,原来还有这些道理。这么说,我下次不高兴还要喝醉来发泄了。”
林萧见他理解偏了,又解释道:“这样不行,这叫喝闷酒,最容易醉,也最伤肝。你不要让自己不高兴,遇到不高兴的事,就多想想高兴的事,把不高兴的事忘掉。而不是靠喝酒把自己灌醉。”
哈曼听他“高兴”“不高兴”地颠来倒去,早晕了,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们中国人的学问太玄妙,我理解不了。我昨天半夜没睡着,就在想一件事,你觉得我们这次去印度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这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林萧故作深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也在想这事,我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说。”哈曼本来就忧心忡忡,被他这神神秘秘的样子吓住了,直直地看着他说:“我最相信你,有什么就说吧。”
林萧还是不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哈曼就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等待他开口。林萧觉得吊够了他的胃口,才说道:“这次去印度,也许会遇上更危险的事,恐怕比前两天的事还要凶险,我觉得,我们三人的生命安全最重要,这是第一需要注意的问题。”哈曼觉得他太罗嗦了,就抢着说:“林,你怎么像个婆娘,说简单点好不好?”
林萧一笑,还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第二,其他的都可以放弃。”哈曼打断他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林萧没有理会他,接着说:“包括宝石。”哈曼这才重视起来,认真地听他的话。林萧继续说:“第三,我们走之前要消除一切后顾之忧,要抱着这不留退路的决心,就是说,既然去了,就不再想着回来的事。”
哈曼想了一会儿,明白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回来了,那我的母亲?”林萧看他终于能认真听自己说话了,心里很高兴,但语气还是很严肃:“对,把她先接走,送回美国去。”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林萧说完后,盯着哈曼,等待他的回答。哈曼果然被林萧的话惊住了,他感觉到自己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原以为不管怎样去走一趟,哈利曼交待的事能办则办,不能办也给他一个交待,却没想如果失败会怎样,如果不能回来会怎样。虽然哈曼许诺很动听,但自己真的能把母亲寄于此地吗?
他翻来覆去地想了想,对林萧说:“你分析得很透彻,我还真的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事,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说完,就起身出去了。林萧知道他需要时间来与母亲商量,他还要先说服自己。不过,他是个明白人,一定会想清楚的。
哈曼出门后,就来到母亲的房间,他的母亲正在做礼拜,哈曼悄悄坐在一边,看着她身心一念,鞠躬,跪拜,叩头,站立,再鞠躬,跪拜,叩头,坐下,嘴里小声地嘀咕着,眼神内含,神情肃穆。不由内心升起庄严、神圣之感。
终于,母亲的礼拜结束了,她起身走过来,对哈曼说;“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哈曼已经想好了,他觉得林萧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说的话是完全有必要的。哈曼柔声跟母亲说:“是的,母亲,我有事要跟你说。早上,我去找林,跟他商量去印度的事,他和我说了三句话,我想听听您的意见。”母亲说:“我相信你的朋友,就像相信你一样,他的话必然是对你有好处的,你觉得有道理,就照着去做吧。需要我去做的,我也会尽力去做。”
听他母亲说话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了哈曼要跟她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会,哈曼还是说出了林萧跟他讲的话。哈曼的母亲听得很认真,她也在专心思考着,等哈曼说完,她笑了,很欣慰地对哈曼说:“孩子,你的朋友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是一个可靠的人,你要多跟他交谈,他说的话我完全同意。我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做,你去跟国王辞行吧,我们明天就出发,我去美国,在那里会更能让你安心去做事。”
本来哈曼还担心母亲可能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不愿意到美国去,想不到她这么快就想通了,他十分高兴,突然生起一个念头,哈利曼真的会这么轻易把自己和母亲放走?假如他再找借口把母亲留下,又怎么办?他对母亲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母亲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担心有道理,你们商量一下,我听你的安排。”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先把哈曼的母亲转移出去,再去找哈利曼汇报去印度的事。哈曼把约翰、林萧和利马都叫了过来,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打算,约翰觉得哈曼这么做是很有必要的,说:“早该如此,我来安排令堂回美国的事。”林萧见哈曼开始着手准备母亲离开的事,知道他同意了自己早上提出的建议,不再说什么。
哈曼的母亲在约翰的安排下,迅速登上了哈曼来时乘坐的飞机,与约翰一起飞回了美国。
在哈曼的母亲离开阿联酋后,哈曼与林萧、利马一起来到哈利曼的王宫拜见他,请示去印度的日期。
三人来到王宫,警卫告诉他们说:“国王已经出国访问,临走时说,如果哈曼前来,告诉他不要等了,找哈希姆要东西,自行安排行程吧。”三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哈利曼已经想到他们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