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听到他们祖孙俩说起自己的事,不好插嘴,也不想听他们会说些什么,就站起身说:“我出去走走啊。”林萧忙嘱咐她:“不要走远,山上有狼。”赵菁一出门,林万山就兴奋起来,一脸神秘地说:“快,告诉我,你老丈人是做什么的?”
林萧想了想,就简短截说,把自己跟梅老四认识的经过,后来又怎么到大兴大学去,认识了赵菁,她与梅老四又是关系,这里面的事他也算清楚,说得有头有尾的,这一段故事,被他说得波澜起伏,林万山听得入了迷。叹道:“这姑娘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跟你的命运差不多,不,比你还要惨。”林萧打断他说:“怎么比我还惨,人家可是有爹有娘的孩子,我还没爹没娘呢。”
林万山拍着胸脯说:“可你有我啊,人家小时候可是没有一个至亲在身边呢,过的是寄人篱下的日子,那得看人眼色行事呢,吃饭的时候,想多吃一口都不敢,人家要是瞪一眼,都得想好几天,这样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啊?”
正巧赵菁从外边回来,听到这话,不觉站在那儿呆住了,老人说的正是她小时候的生活,在别人家过日子,主人对你再好,你也要小心做事。人家也不可能每天都拿笑脸对你,有哪一天心情不好瞪了你一眼,甚或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你就要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吃饭时哪还敢多吃,连吃饱也不敢,人家给多少就吃多少,不够也不敢再说,生怕再招来一个白眼。现在想来,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想起这段往事,她就恨梅老四,有时也恨母亲。
她在外面想着心事,里面两人还在说着她的事。林萧说:“这么说来,她是比我要不幸得多。不过人家现在好了,爹娘都有了。我可再也见不着父母的面了,只有您一个亲人了。”林万山听了这话也有些伤感,想着儿子的事,半天没有说话。林萧见自己的话引起了老人的伤心事,就岔开话题,对爷爷说:“我这次是从美国回来的,在外面老想您,想把你接出去看看。”
林万山摇了摇头:“我不出去了,在这山里住惯了,哪儿也不想去了,你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回能见到你,我死也瞑目了。”林萧忙说:“哪儿的话,爷爷您身体这么硬朗,再活个七八十年也没有问题。我还要生个孩子交给您带呢。”林万山爱听这话,哈哈地笑起来:“好,好,我不死了,等着给你带孩子。”
赵菁在外面听到了,在心里骂了句:“不正经。”转身悄悄走开了。
吴眉和孙智二人唱了一出双簧,将对天上人间的补偿款提高到了六百八十万,合同签定好,吴眉拿给魏半山看,告诉他说,只要钱到位,孙智就办理手续。魏半山拿过合同一看,后面赔偿金额共计是六百八十万元,比原先多出了一百八十万元。
就眯缝着小眼睛问吴眉:“怎么这么多?”吴就跟他说孙智的条件,这样多少,那样多少,魏半山一笔一笔地算,算到最后,竟算到了七百二十万元。吴眉一边涂着指甲,一边说:“我好说歹说,最后才剩下这么多,再少的话,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了。你看怎么办吧,同意的话,这边钱到手,那边,办理交接手续。”
魏半山沉思不语,他看着吴眉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怀疑这小骚货是不是在中间吃里爬外,两头吃。又心疼这近七百万的真金白银,不知能换来什么,正在犹豫不决,胖妞来倒水了,她看到桌子上的合同,脸上像开放了一朵牡丹花,灿烂无比:“哇,合同签好了呀,老魏,真有你的。”趴魏半山脸上就亲了一下。
吴眉看着这胖女人就觉得恶心,仿佛自己跟她在一起也会变得这么胖似的,她想像着胖女人身上的脂肪,腰上厚厚的油脂,就像闻到了那腻人的油烟味,控制不住胃里的食物往上泛,赶紧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胖女人恶心地看着她,又抱着魏老头啃了起来,舌头舔得老魏满脸都是口水,用她胸前两大团肥肉使劲地挤压魏半山的肋骨。此时的老魏却没有心思去感受那肥肉的弹性,他满脑子都是六百八十万。胖女人揉了他半天,见他没有反应,猜他是为这钱的事不开心,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将嘴凑到他唇边,无比温柔地说:“亲爱的老魏,这点小事你不能办吗?”
说着坐在椅子上,把老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两人面对面地坐着,胖女人用肥得一节一节的胳膊搂着老魏干瘦的身体,两个大小悬殊的脑袋靠在一起。吴眉刚从外边进来,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她“哇”地一声,又差点吐了出来,赶忙回身出去了。
她显然惊扰了这对佳人,胖女人嘟着嘴唇对魏半山说:“我喜欢这又瘦又丑的女人。”魏半山忙不迭地说:“我也不喜欢她,你放我下来,我这就赶她走。”胖女人这才松开了手,魏半山从她腿上下来,站到地上,在这个肉山的监视下,他在合同上签上字,喊道:“吴经理,好了,你拿去吧。”吴眉不知道进门后还会看到什么样她无法接受的情形,她先探头进来,看到他们俩已经分开,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来。
魏半山把合同递给她,说道:“就按这个来吧,钱我马上给你打过去,你回去后可以安排办理交接手续了,我让杨玉成和你一起去办。”吴眉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她想不到魏半山就是为了这个人才插手此事的,答应了一声,就回去了。
等吴眉回到公司,杨玉成早在她的办公室等她,吴眉看到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十分厌恶,杨玉成对吴眉可是仰慕得很,他嬉皮笑脸地说:“吴经理,我们什么时候去天上人间?”吴眉没有理睬他,顾自走进办公室,躺在椅子上,把脚放在桌子上,想着怎么打发这家伙。
杨玉成诞着脸往桌子上一坐,有意无意地把手放到了吴眉的腿上,吴眉腿一甩,将他踢了下去。杨玉成迈出了好几步才站稳,他不敢再靠近,但还是没皮没脸地说:“吴经理,咱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