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一来搜索徐飞龙踪迹的眼线,在湖口周边一带极其活跃。
九江沿江一带。无论是陆上水面都有人昼夜巡逻,任何从下游过来的大小船只马车行人,都要受到彻底的检查。
九江的官府被妖道用宁王府的命令逼得焦头烂额疲于奔命,整天命令兵马搜索沿江各个偏僻的所在,妖道根本就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够让人藏身的地方。当然他这么做的目的也不全是为了抓到徐飞龙。
这是一种吓阻的举措,目的是让那些想来江西看风色的江湖群豪们,不敢轻易的入境,这样等于是断绝了碧落山庄的外援,正好方便他们瓮中捉鳖!
徐飞龙已借水脱身,悄然抵达九江府城。
九江,即是江西北边的门户,也江南最繁荣的城市之一。可以说是宁王造反最关键的一个地方,宁王对此地的控制也是最最紧密的。不过就算是再严密的控制,对于九江这样的城市来说都会存在漏洞。
因为九江乃是一个大港,每日都是桅墙林立,商旅云集。不仅是上游的商旅,下游的海商也会到此出货。地面上货运一途,从古至今都是水路运输量最大。九江只看城市名就知道乃是四方汇聚之所,天生的航运枢纽。这样的地方自然是龙蛇混杂。怎么管也是不可能完全掌控的。
而要说九江最乱的地方自然是西门外的这一片,这一带多的是三教九流,指不定那个角落里就趴着头下山的猛虎,藏了条海底的蛟龙,这般龙蛇混杂的世界,到了晚上这个黑幕下那就更是热闹,夜市之中灯火通明可以开到下半夜去。其间有多少黑暗的事情发生,又有谁说的清楚,道的明白?
官府也不是不想在这里实行宵禁,但宵禁在这里确实是不好进行,因为港口中来的船不可能都是白天来,夜间来的船总得靠岸吧,这些船一到,码头上的工人便有得忙了。
徐飞龙在傍晚时分,提了包裹投宿在九江港口附近的浔阳老店。
店的左边便是当地颇有盛名的浔阳楼,这里的酒菜鱼鲜有口皆碑,乃是当地的名馆。
浔阳楼面对大江,楼后可远眺远方的夜市。
徐飞龙落店落的是“周永”这个名字。职业则是往来武昌南京的水路行商。
在客栈洗漱了一番,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换了一身青色的长袍,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服一换气质立马不同,看着就是一表人才,再加身形高大,非常的引人注目。
在荷包内装了些银子,徐飞龙就出了客栈,登上了浔阳楼的二楼,这里早已是人声嘈杂,酒菜饭香扑鼻而至,整整十六张饭桌都坐满了吃饭的客人。
跟他上来的店伙计不住的陪着笑,恭敬地说道:“客官,如果只有一个人,可否到外面茶厅小候片刻?小的替您沏杯茶,等有空位腾出来了,小的再来侍候您好不好?”
浔阳楼经常爆满,排队那是常有的事,所以特意弄了个小茶厅,找不到空座位的人,可以在里面喝杯茶等候一会。
“这里没了,厢房还是有的吧?”
“我们这共有福禄寿喜四间厢房,可抱歉的是,厢厢也客满了。确实不好意思。”
“好吧,我就在茶厅那等一等,有了座位,你再来招呼一声。”
“好勒,客官您请。”
茶厅这边靠近门口,其实要比里面清静得多,一排的小方茶桌椅壁而设。每两桌中间的空隙挂了一盏光亮的灯笼,倒也是相当的雅致。
踏入茶厅,第二排座位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书生,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清澈如洗,再加那珠玉般的肌肤,让人一看就觉得有些不像是个男人。
而就在这时那书生冲徐飞龙爽朗一笑,白玉为骨的折扇轻摇了两下,用清亮悦耳的声音说道:“兄台,这里坐,这里坐,要等里面有座位,还早着呢。”
徐飞龙仔细一看这人心中顿时一跳,心下暗道:“这人我貌似在那见过。”
徐飞龙的记忆力特别是对人的记忆力那几乎就是过目不忘,而且他也是化装易容的专家里手,过目不忘再加学有专精,心里这么一嘀咕,灵光顿时乍现。知道是谁了。
徐飞龙来到书生旁边坐下了,店伙计给他沏来一壶茶,告罪一声便忙去了。
“这位公子这模样,不会是府学里的学生吧?”徐飞龙含笑着问:“不过府学里的学生都是头悬梁锥刺股以求取功名的死脑筋,怎么会有闲工夫出城来这浔阳楼快活?”
‘嘻嘻!穿成我这样,也不见得就是读书人吧。”少年书生半嘲弄似的说道:“正如你这位兄台一样,钱囊鼓鼓,也不一定是经商赚来的。”
“呵呵!那么,你拿着扇子装风雅又是那般?”
“这样才好自抬身价嘛,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不过我看你这位公子爷眉似春山青带秀,樱桃小嘴一抹红,看着可是明**人,仪态万千啊!”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人既然喜欢附庸风雅,那会听不出徐飞龙话的意思,这就差直说他是女人了。
“呵呵!别发火嘛。”徐飞龙笑着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你这般应该叫玉树临风,俊秀绝伦,一时兴起,想起了以前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说起的这句话来,随手拿来用,形容错误了无伤大雅嘛,我道歉,我道歉。哦!公子可有雅兴跟我一起去景星湖那边玩玩?”
“景星湖?”
“是的,景星湖那边可比在此地雅致多了。此地的秦楼楚馆都在那边。我们一起去乐呵乐呵!”徐飞龙说着手一伸,一把揽住了对方的肩膀:“呵呵!我与你一见如故,今天我作东,陪你夜游景星湖,如何?”
这书生看着面皮还是有点薄,瞬间就飞红涌现,迅速地挣扎了一下,却是徒劳无功,摆不脱徐飞龙,顿时双目一瞪就要发作,可就在这时却又仿佛变了个人似得,怒容顿消,也不再挣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