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渐渐隐没,已经可以看到鱼肚白了,宋婉儿道:“少游,霏霏不会来了,我们走吧。”南宫少游向着逍遥宫方向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心中不免一阵失望,宋婉儿不解道:“少游,如果你想念霏霏,就上去吧,她还在睡觉,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呢,这难道就是你们所说的人间****吗?这到底是什么?”
月亮的残光映在宋婉儿的脸上,显得难么纯洁自然,南宫少游笑道:“我也不懂,大概就是一些烦人的东西吧,或者是有一个人常填满你的心房。”
宋婉儿道:“既然是烦人的东西,那就不要想啦,在我的心里只有妈妈,爸爸,还有弟弟你,已经填满了我的心,估计这些事情不会烦倒我。”
突然从逍遥宫方向一条人影飞快的向山下跑来,南宫少游忍不住一阵心悸,眼睛却故意不向那边看去,心却是乱跳一番,那人影并不从他们这边经过,而是绕过回雁石向山下奔去,背影十分熟悉,但可以肯定是一个男人,南宫少游又一阵失望,随即一声长啸,“姐姐,我们比试一下脚力好吗?”,说罢立刻向山下奔去,宋婉儿随即跟上,两人便如天山上两只灵狐,飞一般绝尘而去。
大概奔了一百余里,南宫少游感到内息流转十分舒畅,心无旁骛,竟然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宋婉儿,突然想起,心中一惊,“原来这就是师父说的寒冰真气练到上乘境界时的空明状态。”,南宫少游马上向身旁一看,宋婉儿正在他身边,不紧不慢的跟着,心里又一惊:“十七年来,姐姐潜心修炼元天神功,若不是我得到小蝶妈妈的内力,怎可和她并驾齐驱。”
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富贵客栈,南宫少游和宋婉儿走进客栈,坐了下来,沉默良久,小二忍不住道:“两位客官,要投栈还是吃饭?”
“还没叫饭菜吗?”南宫少游抬头一看,对面的宋婉儿也正看着他,原来他习惯了慕容霏霏每到客栈都安排好,所以一坐下就等着上菜,“小二,五斤汾酒,一只肥鸡,三斤卤牛肉,有什么时鲜青菜炒一大盘。”
小二应声而去,五斤汾酒上桌了,南宫少游拿起大碗,仰头就喝,居然喝了个空,“霏霏,怎么这么胡闹,斟酒!”,南宫少游此言一出,马上自己哈哈大笑,哪里有慕容霏霏,只有宋婉儿微笑着看着他,南宫少游此刻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慕容霏霏在身边。
今天客栈并不多客人,进店的人十分少,南宫少游拿着酒碗看着门口,心里总希望突然在店门口出现一位笑嘻嘻的淘气满脸的小师妹,却再没有看到,一个时辰过去了,只有一位瘦小子进来,要了几个馒头一斤牛肉在吃,突然门口出现一位英俊少年,和南宫少游四眼相对,两人都各自吃惊,那少年向着南宫少游轻轻点头,然后就离开,南宫少游叫道:“四师弟,请留步。”那人正是丛培风,却没有留步,宋婉儿知道自己有一个师弟叫丛培风,听到南宫少游叫了,她却也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也没有问,在她心里十七年来除了父亲和南宫少游也只有见过慕容霏霏几次,所以对没见过的人,如同陌生,也只有在他们几个身边才感觉到安稳。
此行南宫少游漫无目的,突然想起跟慕容霏霏出海的经历,又想起西施的玉像,那干脆就去太湖走一转,感受一下范蠡跟西施的泛舟太湖吧,管他真假,也可以顺道去探访一下江南四雄的下落,看看能否了结他们兄弟三人跟刘朝宗的恩怨。
一路上数不尽的湖光山色,南宫少游不停嘴的跟宋婉儿介绍,到处找一些坊间美食给她品尝,宋婉儿十七年来第一次下山,但对山下景象好像毫不在意,对各色美食也是稍微品尝就是,感觉山下的花花世界跟天山上隐居的山洞差不多,反正南宫少游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从来不问一句,这一趟行程真的显得索然无味。
夕阳西下,太湖上碧波荡漾,南宫少游租了一只小船,在太湖上喝酒欣赏湖景,一连几天他们都在太湖边游玩,四处打听江南四雄的下落,但总是杳无音信,这天南宫少游心里烦躁,宋婉儿不住安慰,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烦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日,两人听得客栈门口传来一把优美到极点的女人声音,纯正苏州侬语,听得人十分享受,“城外有说书先生,我们去看一下。”,南宫少游忍不住跑出去,要看看这个苏州美女,门口坐了一个大肥婆,肥得吓人,一张三尺六寸长的板凳全给她占满了,旁边站了一个高瘦汉子,并没有其他人,只听得大肥婆拉着瘦男人道:“走吧,晚了散场了。”,那把美丽的声音竟然是出自一个二百多斤重的大肥婆,南宫少游忍不住哈哈大笑,宋婉儿也忍俊不禁,大肥婆看着一个青年人在大笑,虽然觉得他很奇怪,但是也礼貌的向他点头微笑,反而令南宫少游十分不好意思。
在苏州城外的一棵树下,有位说书先生在那里说书,旁边围满了听众,南宫少游也拉着宋婉儿过去听,只听得说书先生唱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声悲凉,原来在讲西楚霸王的故事,已经到了尾声,待说书先生讲完,南宫少游拿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放在说书先生的盘子里,说书先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一锭银子,自然千恩万谢,南宫少游道:“先生,项羽一定要死吗?卷土重来未必不可。“
说书先生虽然收了南宫少游五两银子,但还是愤愤不平的说:“公子,所言差矣,包羞忍辱此等行为只有韩愈那胯夫才会做,想我西楚霸王何等英雄,引剑一吻才配得上他的英雄气概,也只能天子剑才配饮项霸王的血!”
南宫少游听他说得意气激扬,不免对他有些好感,“那么只有李清照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才配得起项羽?”
“呸呸!女流之辈,凭什么评价霸王,特别是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简直胡话,如果霸王过了江东,就不是我们江东子弟的霸王了!”说书先生说完,竟气鼓鼓的走了。
太阳底下,说书先生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南宫少游并没有生气,反而赞叹道:“听说江南人物说话都是软绵绵的,竟然有如此汉子,可敬可敬!”
“少游你敬的恐怕是项羽吧,反正没事,为什么不去宿迁看看,缅怀一下项羽。”宋婉儿笑道,南宫少游马上同意,买了两匹骏马,向着宿迁而去,五天行程就到了宿迁,两人准备过了前面的丛林就找当地人问路,突然听得丛林里面传来打斗声,隐约听得一人用蒙古话喊道:“不能放过他,将他送给李宗勉的信截下来。”
听得有人提到李宗勉,南宫少游立刻提起精神,赶马跑入丛林,还没到松林,就看到一位全身流血的青年从丛林跑出来,“四师弟,怎么啦?姐姐,杀敌!”
从丛林里跑出来的竟然是丛培风,后面跟着四个喇嘛,口中说着蒙古话,南宫少游也不理四人,连忙查看他伤势,只见他手上脚上身上都是刀伤,最严重的是肩膀上插着一把钢锥,连忙撕开他的衣服,右手一拔钢锥,丛培风眉头一皱,咬紧牙关,没叫出来,一条血柱从伤口喷射出来,南宫少游左手轻拍一掌,内力套出,竟然将血柱迫回体内,右手如风,将伤口周围穴道封住,一气呵成,连他自己也觉得惊奇,为什么自己功夫进展得如此快,也不及多想,撕下衣襟,包扎了伤口,将一颗疗伤药塞进丛培风的口里。
丛培风的眼睛一直盯着追出来的四个喇嘛,只见一端庄少女白衣飘飘,落在四人前面,右掌拍出,第一个喇嘛左掌相迎,“啪”的一声,喇嘛脸上红气一现立刻倒地,少女第二掌拍出,“啪”的一声第二个喇嘛也是脸上红气一现,倒地身亡,少女连出四掌,四个喇嘛均倒地而亡,这四掌看似动作极慢,但毫无破绽,跟根本没得闪避,只能跟她硬碰,丛培风自涉足江湖以来,从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这四掌虽然极为厉害,但是在少女打出来却犹如观音伏魔,光明正大,仿佛被她打死的人死前都要念一声“阿弥陀佛”,来感谢她。
少女杀完四人,对着南宫少游微微一笑,“杀完了。”,语气极是平和,就像刚刚煮好饭叫儿子吃饭一样,反而令丛培风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幻觉,眼前这位端庄的白衣少女怎么会杀了,南宫少游笑道:“四师弟,这位是师父的女儿宋婉儿师姐,姐姐这位是丛培风师弟。”
丛培风立刻挣扎着向宋婉儿行礼,宋婉儿微微一笑,将他扶起来,丛培风感到从她手上传来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内力,将自己托起,自己毫无反抗之力,南宫少游道:“四师弟,刚才几个喇嘛说你身上有交给李宗勉大人的信,让我们护送你去临安吧,李大人跟我有交情。”
丛培风,脸上露出极为奇怪的表情,犹豫了一阵,道:“大师,南宫大侠,谢谢你跟宋女侠相救,我没有什么李大人的信,告辞了。”,说罢折了一根树枝作拐杖,慢慢走入丛林,南宫少游素知他的脾性,也不去追他,心里已经决定暗中保护他上临安。
丛培风慢慢的走着,心情激荡,“大师兄竟然还会救我,而且不念旧恶,我是否应该将书信的事告诉他,宋师姐的内力竟然这么强大,想来我五十岁之前也达不到她的境界,泠善现在怎样了,没我在身边她可安好。”,一路走一路想,因为刚才失血过多,头已经有点晕眩,脚刚踏出丛林,突然眼前金光万道,在太阳光的映照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