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休为人洒脱,跟南宫少游虽为师徒,当下听他所安排,一点也不以为忤,不以师父自居,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
“好,我跟婉儿,梁疯子便到前山,在那鞑子开的客栈等候霏霏和灵真道长,慧元师太,希望能够见得更多的老朋友,劝一劝大家,看看二十年重入江湖,大伙还卖不卖我这糟老头的帐!”宋子休说得十分轻巧:“少游,你便在这里养足精神,今晚直上少林,探个究竟。”
“师父,你跟婉儿万事小心。”南宫少游连忙道。
梁楷听了这两师徒的对话,对宋子休更是佩服,宋子休为人极为爽快,说完便站起来:“少游,你也完事小心,我这便去汇合霏霏那小丫头。”
宋婉儿也站了起来,柔声道:“少游一切小心。”
说完,两父女便推开房门,飘然而去,反倒显得梁疯子十分的拘谨,他随即哈哈大笑,也不跟南宫少游告别,大步走出房间,去追赶宋子休父女。
南宫少游这段时间一直心系师父跟宋婉儿,此刻终于知道两人安然无事,也放下心头大石,至于其他的人,他倒觉得自己只要尽力,便问心无愧了。
放下心中大事的他,终于也感到身体稍有疲倦,于是便在客栈里饱饱的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是酉牌时分。
他饱餐一顿,便在房间里用功,一连运了两次宫,气息在小周天走了两趟,顿感精神一振,全身说不出的舒适。
已经是戍时,南宫少游走出客栈,抬头认清少林寺方向,由后山飞奔上山,这后山本来就没有路,长满了荆棘和杂树,可怎能难道他,他不断的在树顶上穿行,半个时辰便到了少林寺后面。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到少林寺,名头倒是听了不少,这次到来,虽则是在寺后,不过也是显得十分的雄伟,只有一番庄严。
他也无暇欣赏这少林景色,轻轻一跃,便上了围墙,落入后院,少林寺中卧虎藏龙,即便是一位做杂役的僧人也不可小窥。
进去之后,南宫少游不免有一点的茫然,自己对少林寺里面的布置是一窍不通,哪里是大雄宝殿,哪里是罗汉堂,哪里是藏经阁,哪里是般若堂,跟不都不知道,也不知应该从何查起。
反正也不知道,只好乱闯一番,希望能误打误撞吧,他为人豁达,做事随意而为,所以也没多大的担忧。
可走了一盏茶功夫,又开始暗暗叫苦,少林寺里禅房众多,走着走着似乎迷失了方向,其实最后的是跳到屋顶,在上面奔走,可在这千年古刹,武学根源的少林寺,就算南宫少游的胆子再大一倍,也是不敢这么张狂。
在下面奔走也是极为狼狈,走不到几十步,又不知在何处闪出两名或拿着戒刀,或拿着方便铲巡逻的和尚,也多得他绝世的轻功,虽然连连遇险,却都化险为夷。
突然,转角处又一和尚走来,他立刻跳上一颗松树上,那和尚正走进,却又遇到两名巡逻的和尚,只听得一巡逻僧道:“圆缘,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
南宫少游一喜,那圆缘他是认识的,当年在西湖上有一面之缘,那时他是跟随了闻大师的。
只听得圆缘道:“了闻师祖这几天看佛经都看得很晚,我便想去看看,今晚是否如此,是的话,在旁伺候。”
“难得你这般有心,也难怪了闻师祖一直对你青睐有加。”那巡逻僧道。
三人说完,便互相行礼,各自走去,南宫少游跟了闻渊源极深,对这位大师也是十分的敬仰,而且了闻大师为人豪迈,十分合他脾胃。
心想,只要了闻大师在,自己跟他说明来意,估计以他的见识和武功,定能分辨出遮那法王是否有诈,也顺道向他打探灵宝道长的下落。
南宫少游便悄悄的跟随着圆缘,也不出来相认,毕竟自己是夜闯少林,少林在武林中何等尊崇,若然圆缘少不更事,说漏嘴了,对少林声誉也是极大的损伤,所以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只见圆缘走得十分稳重,显然这两年间武功进步不少,南宫少游心中也不禁称赞这小和尚的慧根。
只见圆缘没走一段路,便站直,每次他停步,基本不一会儿都会有两名巡逻僧出现,南宫少游一面庆幸自己遇到了圆缘,不然自己一人乱闯乱撞,被发现的可能非常大,他要逃走当然是十分容易,不过也会为此误事,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虽然他第一次上少林,不知道少林寺规如何,但少林享誉千年,卧虎藏龙,寺里人人懂得武功,何须要像皇宫内院一般,守卫森严,断断不会有人傻到进来太岁头上动土吧,而且也没必要,这里又没有什么珍奇宝贝,又没有什么大人物,只是一寺的和尚,根本没人,也没必要,晚上来闯少林。
估计这数百年来,夜闯少林的也只有他南宫少游一人了,可他来这里是有目的的,正如少林防卫如此森严,也必定有目的,这就更加坚定了南宫少游认为这里面有问题的决心。
终于,跟圆缘碰面的巡逻僧少了,南宫少游知道,了闻大师的禅房也到了,有他了闻大师在,就是最好的防御了,其他的巡逻僧也只是多余。
圆缘在一间透出灯光的禅房外站住,轻声道:“师祖,这么晚了,还在读书吗?”
“圆缘,你来了。”禅房里传出一把低沉的声音,南宫少游认得就是了闻大师。
圆缘轻轻推开禅房,南宫少游隐约看到了闻大师正端坐在蒲团上,青灯前,单手拿着一本书在认真的看着。
他隐身在禅房外的一棵松树上,因为圆缘还未离开,他也不愿此刻下去相见,终于,听到了闻大师开口了:“圆缘,你可以回去了,这段时间少林都会很多事要做,不要耽误了寺里头的大事,知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