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道远没说话,也没看我,只是默默地站在那,如同一尊雕像。
我不再看他,此刻我要面对的不是他,而是阴阳门千余年的死敌捉鬼人。
山羊胡子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的同时,做了一个一般人看不懂的动作。
半晌,山羊胡子转移目光,看向邱道远。
邱道远仿佛没感觉,低着头,站在那。
“哈哈哈哈!”山羊胡子猛然大笑,“这位道长好心机,现在看来,我简直就是一个小丑,想怎么逗你笑全在你一念之间是吧?你故意身陷飘渺阵,让我抓住,然后等我们两虎相争,可惜没打起来,于是你又出一计,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因为你知道阴阳门和捉鬼人的千年恩怨,如此一来,我们必然相斗,这样你就可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好算计!”
“无量天尊!”邱道远说话了,“听你这么一说,贫道就知道,你们不会斗了,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呢?”
“因为时代不同了!”我接过话来,看着邱道远,“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此刻不会斗吗?”
邱道远也看着我,他渴求答案。
“他是捉鬼人不假,可你知道他所捉的鬼是什么鬼吗?”我冲着山羊胡子一抱拳,“之前在江中遇到的水鬼,乃是恶鬼,刚才他用来攻击我的鬼魂被我收了才发现,大多数是日本人,极少部分是我华人,不过这些华人都是穷凶极恶之辈!”我顿了顿,看着山羊胡子,“我阴阳门和捉鬼人是有千余年的恩怨,两方人碰面不死不休,但是今天,我敬重你,想必这么多的日本人的魂魄都是你剥夺的,所以,你才老成如此模样!”
山羊胡子笑了,“你说的对,我今年算来二十八岁,可因为我抓了日本人的魂魄,被天道惩罚,被剥夺了四十年岁的阳寿!不过我不后悔!因为我是中华人!”
“现在你明白了?”我看着邱道远。
跟着觉得有点不对,看向山羊胡子,“你被剥夺四十年阳寿,那我之前也被剥夺二十年阳寿,为什么我不显老?”
山羊胡子一愣,“有这事?”
“哈哈哈哈!”邱道远哈哈大笑,“擒天道友,亏你还是曾经掌管天下鬼卒呢,我告诉你吧,你所被剥夺的二十年阳寿被你手下的鬼卒兄弟平摊了,别说剥夺了二十年,就算被剥夺一千年,一万年你也没事,因为你的手下为你平摊了!”
听了邱道远说出的这番话,使我不由得说出刚才山羊胡子说的话,“有这事?我咋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邱道远望着天空,半晌,把话悠悠说道,“那都是你转生之后的事情,所以你当然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的鬼卒兄弟是多么的尊崇你,你当年被剥夺阳寿而转生之后,你的鬼卒兄弟们就发下宏愿,不管你转生几次,永远都是你的属下,天道若是剥夺你的寿命,所有兄弟为你平摊!”
我愣住了,百般滋味顿涌心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山羊胡子走了过来,看着我,“原来你就是擒天?”
“是吧,”我点点头,“不过今世我的名字李子文。”
“你记得我是谁吗?”山羊胡子来到我面前,很认真的问道。
我看着他,努力回忆,最终摇头,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当年你是擒天的时候,围剿过我们捉鬼人,那一战我们捉鬼人一脉差点因此断了传承,那一战我在场,不过当时我是个十来岁孩子,我被吓到了,生平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是我的亲人,我的师傅,我的师兄妹!”
“本来我的结局也是魂飞魄散的,只因你的一句话,使我捉鬼人一脉得以传承,当时你看到我以及还有十来个孩童,若是依照常规,我们绝无幸免,你说我们只是孩子,又如何知道将来我们一定作恶呢?再说,这世上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又如何区分?”
“你的这一番话使我和我的师弟师妹们得以存活。你的这一番话也深记我脑海,也因此后来我定下门规,我们捉鬼人只捉穷凶极恶之人的魂魄,现在又加了一条,捉日本人的魂魄,所以,我要谢谢你!”说完,山羊胡子对我施了个大礼。
我连忙还礼,心里唏嘘不已,这人要行的正,站的直,无愧于天地,本着一颗初心,方才算人!
“哈哈哈哈!”我正唏嘘不已着,感叹着,邱道远大笑起来,“想不到啊,我算计来算计去,却成就了一桩美事,让结怨千余年的敌对的和好了,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啊!”顿了顿,他看向我和山羊胡子,“事已至此,你们打算将我如何啊?”
山羊胡子没搭这茬,却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来,递给我,“这就是你想要的《静神心经》,就算是我谢你使我捉鬼人一脉得以传承的礼物吧。”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静神心经》,心中莫名的冒出些许疑惑。
山羊胡子是捉鬼人,这一点是肯定的,他说他只抓穷凶极恶之人以及日本人的魂魄,日本人的好解释,可当时在江中他控制的鬼卒却袭击了我们,还有,他如何区分谁是穷凶极恶之人呢?
难道他在说谎?可之前我经过宋伯,那江中袭击我们的包括在寺庙里围攻我们的除了日本人就是一些恶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与此同时,那本在山羊胡子手里的《静神心经》突然冒出一股烟,那烟如同利剑一般从我的鼻孔直冲我的脑海!使我不由得头晕脑胀,恍惚间,我依稀听到山羊胡子对邱道远说的话,“邱道长果然大才,如此计策真是算无遗策滴水不漏!”
“不可大意,先把他的两位夫人搞定再说!”
“你们想干嘛?”这是水诗韵的声音,“为何要害我家先生?”
“妹子!别废话!”水柔素大声喝止水诗韵,“想害我家先生是吧?好啊,有本事冲我来!”
我努力的想让我清醒过来,可我根本做不到,随即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