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儿没把惊堂木的震天响当回事,她天真浪漫地仰起头,“荒诞?原来你也这么觉得,我就对我徒儿说嘛,不就是个小小四品金元丹,有必要那么在意?名号报出去又如何,谁还当回事?”
越说越夸张了。裘槐垂下眼,两眼望着脚尖,仿佛神游了太空,人已不在此处。
不过相比于裘槐知道真相,那镇长却不知道呀。
他忽然想,这小姑娘说得一本正经,难道真有其事。
不可能吧?
不过,裘槐都站在她身边,如果没有听错,这小姑娘可是裘槐这个灵王载着过来的。
能让灵王当她的坐骑,难不成,这小姑娘真有些来头?
因为这来头,所以能够收得一个杰出的丹师,自己做挂名师傅。
听听看嘛,这师傅都要听徒儿的话,不让报名号,就不报名号。哪有徒儿管着师傅的,必然这个徒儿,并不是名副其实的徒儿。
似乎确实像那么回事。
他心里存着疑问,语气便也放软。
“小姑娘,你徒儿,是不是比你还年长?”
丁念儿一勾唇,“那是,徒儿虽然比我大,但还是得管我叫声师傅。师傅我一招手,他就得屁颠屁颠来给我当马骑!”
听听,听听,这大小姐一样的语气。
可不就和镇长想的一模一样嘛。
镇长和座下的师爷对视一眼,对方也点点头。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镇长又问道,“那请问,小姑娘姓甚名何,家住何方?”
裘槐心想,这次应该换个名号才行吧。
不成想丁念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立刻报上,“姓丁名念儿,家就在这无源镇李子巷第一栋。”
听姓名,不知道什么来头,听住处,这不就是刘家侵占的地盘嘛。
镇长和师爷两相对望,有些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怎么下判断。
这边刘顺笃跳出来,“满嘴胡言乱语,这李子巷,是我刘家的地盘。”
丁念儿笑道,“欠条上写得清清楚楚,现在这李子巷是我的了,不对吗?”
镇长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家,是指这个。
镇长还要问,丁念儿道,“镇长大人,多的,我不能再多说,不过,如果你对丹药感兴趣,我倒可以替我徒儿给你个承诺,两年后的今天,我让我徒儿在这无源镇拍卖会所拍卖至少十种四品以下的各种丹药,如何?”
裘槐继续望着脚尖,大言不惭,大言不惭,大言不惭。
镇长和师爷一听,心脏差点雀跃地跳出来了。
真的吗?没听错吧?是不是做梦?还是喝醉酒了没醒?
这如果真的有丹师来无源镇拍卖丹药,那他这个无源镇就要一举成名了。
说不定一跃晋升为地区级别的大城。
那他的前程,还能跑的了吗?
不敢置信,镇长又再次确认,“你说的是真的?你能保证?”
“我丁念儿说话算数,不信的话,我可以写张保证书。”
信一个小孩子的保证,镇长和师爷自然没那么天真。
不过,他们也希望这是真的呀。
他们凑一起叽叽呱呱商量了一阵,回来道,“说了那么久,我就问你一个事情。如果你说对了,我们就信你有过四品金元丹,而且之前说的,都不是假话。”
“随便问!”终于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丁念儿嘴角含笑。
“我有幸见过四品金元丹的模样,你既然拥有,必然知道长什么样,怎么品。如果你能说得毫无错处,就说明你说的是真的。”
这是建立在一个现实的基础上。
丹师都被皇家收录,如果是一般人,根本连目睹四品金元丹的机会都没有,镇长都只是曾经在灵学院有幸远远见过一眼,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她若能知道四品金元丹长什么样,并描述得清清楚楚,那说明,小姑娘必然有来头。
丁念儿笑得很得意,“好呀。描述起来太麻烦,我直接给你画出来,如何?”
“那就更好了!”镇长基本信了一半。
丁念儿大笔一挥,直接画了个放大版的四品金元丹,并详细写明了所用药材,以及火候,炼制方法,等等等等,但除了一个关键的药引。
药引那里留了空白,只写了‘药引若干’几字。
写得那么胸有成竹,连裘槐都惊讶了。
现场没有一个懂得炼丹的,但镇长见识过真正的四品金元丹,和这画纸上绝壁一模一样。
除了那些没见识的,在场的所有人,看丁念儿洋洋洒洒写下来,那一番信手拈来,足以让他们心悦诚服,全都信了。
镇长像宝贝一样将写有四品金元丹的丹方以及炼制秘术端在手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它就飞了。
这可是珍宝啊。
丹师的炼丹秘技,从来不会外传。如果不拜丹师为师,基本上谁都不会知道,丹药是怎么炼制而成的。
多少人好奇呢,可是得不到解答,只能胡乱猜想。
虽说这丹方缺了一项药引,同时,他们普通人,也不是想炼就能炼,但这丹方,就像是千年古董一般,弥足珍贵,哪是用实用价值可以衡量的呢?
到这个地步,镇长都不敢追问丁念儿身后的背景了,就怕说多错多,惹恼了丁念儿。
镇长将丹方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问道,“丁小姐,下官斗胆问一句,您知道这刘家人的背后么?”
刘大爷和刘顺笃到这时,终于找着些头绪了。这是终于管起他们家的事情了吧!
刘大爷一哼,插话道,“她要是知道,哪还敢在我刘家撒泼。”
丁念儿咧着嘴,“当然知道呀。要不是知道刘家有一个做了皇家第二佣兵队大队长的刘大得,我也不会相信这刘顺笃能够买得起我的四品金元丹。我这丹,也不是谁都会卖的!”
镇长听了,心中暗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可惜小姑娘涉世不深,肯定不知道,这刘家和那刘家,不是一回事。这刘家虽说和那刘家沾亲带故,但可都是没文化没见识,纯粹的地痞流氓呀。要不那刘家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去大地方呢?’
‘小姑娘错以为两边是一样,所以卖给了刘顺笃,结果刘顺笃支付不起,耍起了赖皮。然后小姑娘哪会甘休,便直接上门讨债来了。’
‘一切都说通了!’
镇长这么想着,刘顺笃那边跳了起来,“放你的狗屁,当着镇长大人你也敢胡说,小心我揪掉你的脑袋!什么丹丹丹的,我没买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