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恶魔做出了疯狂反扑,十四皇子亦始终不为所动。既然这头大魔如此难缠,那么干脆就先不管它,改为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余那些侵入体内的魑鬼之上。
有时候,当数量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量变就能引发质变。十四皇子就要利用无数魑鬼被炼化之后,所聚集起来的那股精纯元气,帮助自己真正进入“通达百窍”的武道先天境界。
所谓“通达百窍”,就是人体之内,合共有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大窍穴。每个大窍穴,包含有九十九个小窍穴。唯有把这合共一万二千九百六十个大小窍穴,全部打通,才能真正踏入武道先天境界。
假如只打通了那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大窍穴,却未把大窍穴内所包涵的小窍穴打通,那就是所谓的半步先天。十四皇子现在,正处于这个境界。所以对付那头不知来历的恶魔,才会即使拥有天性相克的凤凰神火,却依旧无法一下子把这头恶魔炼化。
眼下这头最强的大魔,暂时还能和十四皇子抗衡。可是只要十四皇子把那些比较弱小的的魑鬼,都给炼化了。即使还未能打通所有窍穴,至少也已经有个四五成。此消彼长之下,再要炼化大魔,一举冲入武道先天境界,却又有何难?
说时迟那时快,十四皇子的凤凰之火熊熊燃烧,把自身化为一座巨大的丹炉,把万鬼千魔作为原料,不断炼化。无数精纯元气点滴汇聚成流,开始不过涓涓小溪,却迅速变成了奔腾咆哮的汹涌大河。在十四皇子引导之下,轰然冲击着一个接一个的窍穴,打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关隘。
万鬼加持我身,千魔融入血液。十四皇子以浩大神通,镇魔炼鬼。瞬间,天地元气被激烈搅动,地震、雷霆、闪电、狂风……各种天灾异像,纷纷呈现,整片六爻煞境激烈动荡,天惊地动,鬼神皆惊。
一个、十个、数十个、上百个,数百个!不过短短片刻光阴,十四皇子体内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大窍穴,已经有五成以上,把其中所蕴藏的小窍穴,全部打通。
十四皇子的生命本源,被强化至前所未见的惊人程度。波纹仙道能量,更彻彻底底狂暴。六爻煞境的阴煞地气,竟被一扫而空。以十四皇子本身为核心,方圆千步范围内,到处是熊熊燃烧的白金色凤凰圣火。烈焰升腾,赫然隐隐约约凝聚成无数仙鸟灵禽,上下翻飞舞动。种种异相,直教人膛目结舌,感觉眼界大开。
“可恶!可恶!该死的小子,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棵臭树,竟然只肯躲在后面装神弄鬼,却不敢亲身出来对付你了。原来,你竟然就是:魔的克星!”
十四皇子的紫府识海之内,那头最强大的魔,已然气焰全消。迫不得已,它只能把所有魔能全部收回,竭尽所能地抵抗越来越强烈的炼化之力,拼死负隅顽抗。然而,所有努力,终究都属于徒劳。
侵入体内的万鬼千魔,赫然一头不留,全被炼化吸收,成为了十四皇子的生命本源。一千九百二十六处大窍穴,已经有八成左右被打通了百窍。电光石火之际,十四皇子圆睁双眼,眸中喷吐出熊熊凤凰圣火,断声暴喝!
“什么鬼什么魔,统统都给我——爆!”
声犹未落,凤凰圣火冲天而起,形成巨大火柱,顶天立地,蔚为奇观。十四皇子体内的恶魔,终于再也招架不住。它最后发出一声充满了不甘和不忿的凄厉惨叫,亿万魔道符箓同时爆炸毁灭,魔能尽被炼化,魔念也被彻底抹消、。还原为一股精纯浑厚之极的元气。
元气运转,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势如破竹,把一个接一个的窍穴全部打破。力量也同时不断增加,已经到达不可思议的境界。终于……
巨大的黄金凤凰在火柱中上下翻飞,振翅长鸣。象征着十四皇子体内最后一个窍穴也被打通。同时被打破的,还有那道分割天人的厚重屏障。这一刻,十四皇子终于冲破仙凡之隔,正式成就武道先天!
先天先天,一步之差,仙凡相隔。故此,武道先天往往又被称呼为“武道仙天”。在很多平行世界之中,先天高人甚至更有另一种称呼:散仙位业!
之前,萧昇只是大宗师境界的时候,借助凤凰铠甲帮助,也能发挥出不下于巅峰先天高人——比方说神兵世界之凶神蚩尤——的力量。
然而,那只是单纯在力量上的相同罢了。好比说一斤精铁和一斤棉花,同样都是一斤。但彼此之间的差别,简直判若云泥。论及对力量精细入微的操控,以及生命本质的改变,先天高人永远不是大宗师,或者半步先天可比。
而且,武道先天高人,更能容颜永驻,常葆青春,长生不老。武道先天高人的血,就是一种最为珍稀罕有的天材地宝。凡夫俗子假如能够有幸喝下一滴,即使本来从未修练过武道,也能一步登天,立刻成就大宗师境界。
危机已经过去。在十四皇子炼化大魔,成就武道先天的同时,那无数魑鬼也争先恐后,也不知道都逃到哪里去了。纵使因为尘世暗夜之缘故,天空中依旧乌云盖顶,不见天日。但四周也不知道已经积聚了多少千万年的地阴煞气,却陡然为之一清。
萧昇微微一笑,心满意足,收功敛劲。玉琉璃又惊又喜,率先迎上,脱口叫道:“你……你竟然已经修成了武道先天?不是半步先天,是真正的神通境,打通了全身百窍?”
招提僧也是满面笑容。合什行礼,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恭喜施主。这一步跨出,从此便是天高海阔,任尔纵横了。”
萧昇连忙还礼,笑道:“不敢当。一点儿微末成就,在大师面前,哪有什么值得……”
说话未完,萧昇面色陡然激变,厉声断喝道:“是谁?”不等回答,翻手一挥,五根手指划过,裂风破云,斩断真空,威力所及,无远弗届。
方圆千步之外,山谷入口附近的一座山峰,陡然在无声无息之间,被整整齐齐切开了六片,随即轰然坍塌。激起飞沙走石,尘沙漫天。
“哼,好厉害的小贼!不过今天,你气数已终,注定完蛋!”
话声才落,风起云涌,大地震动。两道邪异身影,同时现身。外形相貌,和之前那头大魔截然有异。一个背上长了对妖异蝶翅,身披兽皮。另一个则身形肥胖,却又头生独角。但无论形相如何改变,它们身上那股浓郁的魔气,却已经实实在在,宣示了它们的身份。
十四皇子面色微沉,喝道:“又是两头魔?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名身形肥胖的魔,狞笑道:“臭小子,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本魔乃洪荒天魔,它是五帝天魔。还有刚才被你炼化的,是三皇天魔。我们都是元始天魔的分身。”
十四皇子愕然一怔,立刻想起在神兵世界的时候,自己曾经遇见过一个名为“商暴”的人。他自称就是元始天魔的分身。十四皇子登时心中恍然,凝声道:“你们是商暴的同伙,要来为他报仇?”
五帝天魔冷冷道:“什么商暴?没听说过。我们只是奉了元始天魔的命令,协助那棵妖树来消灭你的。”
十四皇子深深吸口气,颌首道:“原来你们是那棵妖树的同伙。不过,那妖树究竟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这样和我为难?“
洪荒天魔狞笑道:“臭小子,你到处招惹麻烦,岂不知世上有些强大的存在,是根本不能碰的么?自己好好回忆一下吧。以往,你是不是曾经斩杀过——天龙八部?”
“天龙八部?”十四皇子又想起来了。当初在天龙世界,“天部”被自己斩杀之前,曾明明白白地,说过这样一段话。
“三千大千世界,只要人心存在杀念,血佛就万劫永存。只要血佛不灭,吾等天龙八部,同样无处不在,永生不死。你现在斩灭的,只是吾一缕神念所衍生的化身而已。未来,我们必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吾将让你领略,真正的血佛天威。”
“原来如此,我终于彻底明白了。”十四皇子再度颌首,凝声道:“妖树,就是血佛的手下。专门为了对付我而来的。”
“明白就好。”五帝天魔沉声咆哮道:“不过,现在明白,已经太迟了。这个世界非常富饶,假如把它献给元始天魔的话,它一定会非常高兴的。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棵臭树,我们也用它不着了。臭小子,立刻跪下,把你能够到处闯祸的秘密交出来,然后发誓生生世世,即使万世轮回,也要效忠元始天魔,。当天魔的一条狗。否则的话,就要你形神俱灭,万劫不得超生!”
怒极反笑。十四皇子仰天大笑三声,问道:“大师,你意下如何?”
招提僧虽然对双魔所说之话,未能听得十分明白。但大致意思,却已经清楚了。他神情肃然,合掌道:“顽劣妖魔,罪行难度,唯有斩!”
“大师说得好。既然如此,那么便——斩吧!”
一声断喝,十四皇子掌中金光暴闪,神兵昊日煌权,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