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依然是那样的土豪做派,派了马车前来迎接,这会儿马车早已到了淳于家门外,此事实在不容姜妙之拒绝。
可即便丞相府不派马车来,姜妙之也还是会去。
虽说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可她若去了,此事总归还有法子解决。
妈蛋,此事说来都是淳于妙绣那个心机婊不好!
到了丞相府,姜妙之方才走下马车,便有昨日丞相府的管家大叔前来相迎,给她带路。
姜妙之随他进了偏厅,他便退下,吩咐下人上酒菜,姜妙之望见丞相夫人妫氏坐在席上方,她的左手边一个年约五旬的大叔,与她同席而坐,想必这便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秦左丞相李斯了,这是秦朝,若能见着秦始皇、刘邦、项羽这些大人物,也不枉她走这一遭,可惜这里是咸阳,看一眼刘邦与项羽自是痴人说梦,可看上秦始皇一眼倒还有些可能。
不过这个李斯,跟电视里那些演员演的还真挺像的。
姜妙之从容福身,道:“小女妙之,见过丞相,丞相夫人。”
丞相夫人微笑颔首,欢喜道:“欸,妙之来了,快不必多礼,坐吧。”
“谢夫人,”姜妙之直起身,朝她手指的坐席走去坐下,坐在李斯左下。
李斯道:“妙之啊,今日只是家常用膳,你也不必如此生分,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是不是?”此言只怕是针对她昨日一时气极说了退亲之事。
“丞相这是哪里话,”姜妙之异常的端庄得体,温和笑道:“正因如此,小女才更该孝敬公婆啊,如今长靖哥哥不在,小女可是身负重任呢。”
李斯听言稍感满意,便未再言说什么,只是脸色依然不大好,想来还记恨着昨日之事。
这时厅中却传来一声冷哼,甚为不屑,姜妙之循声看去,方才见着李长浮坐在她对面,也就是丞相夫人的右下。
李长浮察觉姜妙之在看她,却是不屑一顾,冷冷的剜了她一眼,随即转眸不再看她,姜妙之温婉一笑,道:“长浮妹妹今日气色真好,”哼,若不是李斯居于丞相之位,权倾朝野,她才不愿鸟这傻缺,居然还给她甩脸色,你男朋友是叶良辰么!
李长浮冷笑,斥道:“我气色好否与你何干!再说,我模样本就不差!”
是是是,不差不差,长得跟容嬷嬷似的。
丞相夫人听言当即训斥:“长浮!不可无礼!”
“哼!”李长浮双臂环胸而抱,微微昂起头,谁也不看,瞧这个样子,定是还记恨昨日那一巴掌。
姜妙之不慌不忙的笑道:“长浮妹妹说的是,妹妹天生丽质,承了夫人的美貌,英姿飒爽又酷似丞相,小小年纪便似出水芙蓉,三两年后长大了,必是倾城之姿,无人堪比。”
她差点儿就把李长浮夸上天了,可李长浮仍不领情,依旧是冷哼一声。
“瞧瞧这小嘴儿,跟抹了蜜似的,连带着父亲母亲也赞了一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出声柔情似水,温婉不失大气,姜妙之听言微愣,转头看向门外,只见一紫衣妇人款款走进,便是昨日宴席上见到的那位紫衣妇人,看这妇人打扮,分明是李家的儿媳,想必是秦始皇的闺女,某某小公举。
紫衣妇人已走进来,这时丞相夫人又含笑唤道:“沐阳来了。”
嬴沭阳走至正中,对着李斯与丞相夫人福身唤道:“父亲,母亲。”
丞相夫人微微颔首,嬴沭阳这便朝她走去,站在她身后,随后优雅从容的跪坐下。
姜妙之望着她,稍稍俯身,恭敬道:“见过沭阳公主。”
“不必多礼,”她说话间倒是挺和气。
姜妙之直起身,目光仍在她身上,这个公主如今乖巧温顺,到底是她太守妇道孝顺公婆,还是丞相夫人太有本事,连公主都能管教得服服帖帖的。
嬴沭阳亦看着姜妙之,笑道:“这淳于家的姑娘就是不一样,适才一言,着实令我佩服,怪不得长靖对你一见钟情,非你不娶。”
“公主言重了,”姜妙之亦笑得温婉,可这嬴沭阳,只怕不是什么好鸟。
这时李斯道:“妙之啊,今日唤你过来,是为昨日之事,听闻昨日酒宴上长浮对你出言不逊,本相特唤你来吃顿饭,顺带为昨日之事,让长浮给你赔个不是,”他说着,这便看向李长浮,沉声唤:“长浮!”
本相?看样子,还是没有把她当一家人,也罢,她才不稀罕。
李长浮仍心高气傲,昂着头不说话,只是气鼓鼓的哼了一声,姜妙之见势,便站起身,走至正中,对着李斯与丞相夫人说道:“丞相,夫人,说起赔罪,其实小女正是为此事而来。”
“哦?”丞相夫人略显诧异,李斯亦是微微蹙眉,疑心淳于妙之当真如此小心眼儿,此来还当真是要长浮给她赔罪?
姜妙之道:“昨日宴上,小女一时冲动,言语间对夫人多有冒犯,还望夫人海涵,”说罢,微微福身,直起身后继而道:“此为错一。昨日家姊盛怒之下将小女拉走,而小女临别之时未曾与夫人道别,此为错二,望夫人大度,”说着,又福身行了一礼。
“昨日小女离开后已意识到有错在身,却不曾折回身与夫人赔罪,此为错三,家姊气极,对夫人出言不逊,小女明知失礼却未曾代家姊给夫人赔不是,此为错四。故小女今日特来请罪,望夫人责罚,”话毕,她又福身,她本想屈膝跪下,这样更显诚意,可给人下跪,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
后三者都是强加之罪,实在牵强又委屈,李斯即便再小肚鸡肠,也没有理由不心服口服。
况且她言语间暗将矛头指向淳于妙绣,明面上又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此一来,旁人只会夸赞她娴静懂事,又颇有气度,啧啧啧,想想就开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