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葭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这不是你的错,若是公主知道你的用心,想来她也是会原谅你的。”
“可她什么都不懂,一直以来只是欢快地做她自己的公主。她最喜欢的便是整日在我面前叫着‘三哥’,然后和我一遍遍地讲她所遇到的好玩的事。就算是老是得不到我的回应,她也是乐呵呵的,只是讲着便很开心。”
说着,谢白就像他话中所该带着的情感般,竟也是乐呵呵地笑起来,就好像之前的伤感不过是过眼云烟般。
付葭月眼中一酸,却是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好。
沉默了半晌,付葭月终是又开口道:“你放心,虽然我不知道这公主身上究竟有何秘密,但既然我阴差阳错地做了这个公主,定然会做到底的。就算在我寻到哥哥亦或是找到可以离开这具身躯的办法,至少在这一世,我会替她好好守住的。”
静静地凝视了付葭月片刻,谢白眼中的迷离终于一点点地消散,随后缓缓地开口道:“谢谢你。”
见着谢白终是恢复往日的神采,付葭月心下也是一喜,故意换做调侃的语气道:“不用道谢,我却也只是有些愧对公主,再加之尚存一些对黎明百姓的怜悯之心罢了,同你倒是无干系的。”
谢白却是不再回话,兀自静静地看着前方。
一时有些冷场,付葭月咬着唇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坐到他的一旁顺着他的目光朝前边望去。
但夜色如墨洒下,却也只能看到漆黑的一片。
谢白忽然开口:“你说出你哥哥的一些信息,我可以帮你找。”
付葭月转过头对上谢白的目光,却是摇了摇头叹气道:“我记不得了,不然我也不会整日在这宫中混吃混喝的了。”
“你那日去找皇帝……”
付葭月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我想去问问他知不知道八王爷身边有这么一位幕僚。”
“那你这些日子为什么不去问?”
付葭月耸了耸肩:“不是你说了要是皇帝老子知道我的身份,怕是会把我剥下一层皮,我哪是敢啊。”
其实,真正一层原因,还是因为她怕这么突兀的一个问话当真会引起皇帝的怀疑。况她也不认为皇帝当真会知道这样一个小幕僚,她真正所抱有期望地还是八王爷本人。因为仅凭八王爷和哥哥的对话,她便是可以猜测,哥哥在八王爷身边的地位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若不然,哥哥当日也不会不救下自己了。
对于哥哥的武功,她还是相信他可以带着自己离开的。虽说不得全身而退,但不受太大的伤想来也是没问题的。
她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及笄等待及笄之礼那日当真众朝臣的妻子的面向皇帝提出将八王爷特/赦回来的请求。
然则,她却是不能告诉谢白的。
看着付葭月黯淡下来的目光,谢白安慰道:“放心,我会派人替你找寻的。”
“那便多谢了。”
言毕,付葭月稍稍侧头将自己的眼眸埋藏在月华所倾洒不到的地方。
却是在谢白移开目光的瞬间,提起一旁完好的一坛酒,大饮一口,赞道:“话说你这酒倒还当真不错,清香中还带着些竹子的香甜,却是如何酿制的?”
谢白却是在她还欲再饮一口之际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身体刚刚恢复,不能饮酒。”
付葭月白了他一眼,当下却是耍起了小孩子脾气:“想想你自己刚才的状态,还不是一口一口地灌着?我现下也不过是稍稍喝些品灼一番罢了,却是管上我了。”
然则,谢白却是宛若未闻,手中的力道丝毫不减。
“得得得,我不喝了总行了吧?”
当下谢白反手接过付葭月放手的这坛酒,稳当地丢至在在地上道:“这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在酿造之时,丢进几颗竹子一起酿制,便是如此了。”
付葭月嘴角一勾:“想来你个粗糙之人,也是做不得什么精细之事的。不过倒也还不赖,虽说方法不咋地,但效果还是差强人意的。”
谢白也是被她的笑给感染,竟是难得地也是微微笑起。
随后却是问道:“你和冥王关系很好?”
付葭月一时没想到他会问她这个问题,当下一愣,却是随即挑眉道:“你却是被茶茶打怕了,当下忙不迭地与她身边的红人打好关系了?”
谢白却是不理会,只淡淡道:“她不像是只把你当做心腹。素来只是听闻冥王之交淡若止水,却是比君子都是寡淡上几分,你却是不像只是她身边的红人这般简单。”
付葭月白了他一眼:“你这又是从哪里看来的不入流的消息?茶茶除了脾气比较差,喜欢随便将人打入十八层地狱,翻脸比翻书还快,嘴巴臭……嗯,外,人倒也是不错。”
但却随即将手捏在下巴之上,仔细地思考了片刻后又是说道:“嗯,不过吧,她对我确实是同他人不一般。开始我也是奇怪,想我一个孤魂,没的个亲戚可以攀的,就这样当上了鬼差,又是轻而易举地成了她身边的红人,竟是就像在做梦一般。不过想来也是我面若桃花,嘴巴又甜,极惹人疼爱的,后来茶茶被我强烈的人格魅力给吸引了,才如此吧。如此想来倒也是说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以为我当真是有什么高大上的亲戚不成?我倒还想真的有,然而我一个孤魂,又是一个不记得前程往事的孤魂,哪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啊?”
见着付葭月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回话,谢白干咳一声,只得扯出一抹微笑道:“没有,你的确挺有趣的。”
“挺有趣的你还整日欺负我?”
谢白一时语塞。
“道貌岸然!”
“口不从心!”
天音寺是个极好疗养的地方,清净,不会有他人打扰。
付葭月本就是伤得不轻,灵魂的缺损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便是时不时地发烧,胸闷。不过亏得她武功倒还算是上乘,隐隐见还是可以忍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