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山东南方连绵百里,峰峦起伏,其中有三座高峰,青山含翠,殿宇雄峙,那里便是西域第一门派逍遥派之所在!
缥缈殿是逍遥派最雄伟的大殿坐落在主峰缥缈峰之颠,云气环绕,野鹤盘旋,宛若仙居。是时,殿门大开,里边光线充足,供奉着一幅画像。画像中人玉树临风、气宇非凡,便是那逍遥派的创始人逍遥子。
画像之前,大殿之上,站着数十个人,看来都是逍遥门下。众人之前,摆着五张檀木大椅,左右各二,居中最前方又有一张,上边却只坐着四人,左排靠边的一张椅子是空着的。
那坐着的四人,两男两女,男的气宇轩昂,品貌非凡,女的风姿绰约,端庄优雅。尤其那位坐在正中身着月白长袍,鹤骨仙风,双眼温润明亮的,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逍遥派掌门无崖真人。
无崖真人看上去不过五十来岁,然,传言他早已年逾百岁,只是除了极少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之外,并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活了多久。
是时,无崖真人扫视了一眼殿内,当目光落在了右边坐着的那位风韵犹存,穿着深蓝色的衣裙的美貌女子时,停留了一下,而后移开目光,开口对众人说道:“诸位,对于抚琴长老与竹剑长老所言之事,都说说你们的看法吧!”
站在殿内的一位紫衣老人走了出来,紫衣老人胡子花白,年龄看着要比无崖真人老许多,然却是唤无崖真人为师兄,道:“掌门师兄,前些日子东山脚处戾气冲天,现在猎户村四百多个村民惨遭屠戮,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我认为应继续加派人手,追寻戾气去处。”
这时,坐在最左边的那位穿着绿色衣裙,手中还拿着一把竹剑的女子站了起来,向紫衣老人道:“丁师兄,猎户村被屠那日我就在东山脚,并无感应到有戾气,而且那些村民都是死于剑下,我认为此事与前些日子的那股戾气并无关系。抚琴师姐救下的那两人,极有可能就是猎户村幸存下来的村民,所以我认为此事还是等那两人醒过来再议。”
被称为“丁师兄”的紫衣老人正是逍遥派的传功长老丁合纵,那个拿着竹剑的绿裙女子便是逍遥派的总教习竹剑长老。
丁合纵听了竹剑说的后,不再说话,退到了一边。旁边一个灰衣老人出来说道:“抚琴师妹救下的那两人我已经看过了,这两人都颇有些古怪,体内经脉异于常人,只怕是来路……”
说到这,他看向了无崖真人右边坐着的那位穿着深蓝色的衣裙风韵犹存的美貌女子,此人便是连掌门无崖真人有时也有所避忌的缥云峰首座抚琴长老。
灰衣老人看向抚琴长老时,抚琴长老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灰衣老人顿时打了个冷颤,把目光错了开去,不再说话,退了回去。
无崖真人何等聪惠,早已察觉到了这些,当下转过头向抚琴长老温和地问道:“抚琴师妹,你对那两人有何看法?”
抚琴长老知道无崖真人是在岔开话题,避免尴尬,然她并没有买账,冷着脸,沉默了一下,方才淡淡说道:“依苏师兄的意思,抚琴是不该救此二人了?”
被抚琴长老称作“苏师兄”便是那灰衣老人——逍遥派的执法长老苏连横。苏连横听了,脸色一变,有些胆怯地看了抚琴长老一眼,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他对这个执法长老对这个师妹也是怕了。
无崖真人见势不妙,抢先微笑着对抚琴长老说道:“这两人的身世虽然有些蹊跷,不过人命关天,抚琴,你做得很好。”
抚琴冷“哼”了一声,不依不饶:“诸位若是担心这两人身份问题——人是抚琴救的,抚琴稍后带他们到缥云峰便是,诸位何必多虑?”
这时,竹剑长老站起来,向抚琴长老恭敬地说道:“师姐,此二人中有一人乃是男子,缥云峰皆是女流,若师姐要带两人一并回缥云峰,怕是不妥。”
抚琴长了撇了一眼竹剑长了,似乎要开口反驳,无崖真人察觉到了抚琴长长的脸色不对,再次抢先说道:“抚琴,竹剑说的不无道理,不如暂且把他二人留在外阁,待他们醒来再做定夺?”
抚琴长老沉默了下后,淡淡地点了点头,无崖真人与竹剑长老等人都松了口气。
缥云峰原本便是如竹剑所言,皆是女流,带男子上山确实不妥,抚琴长老身为缥云峰的首座当然是再清楚不过,若无崖真人没有及时给她台阶,也许她会坚持,现在有了台阶,她也就顺势下了,毕竟她讨厌男人。
无崖真人顿了顿,而后看向了竹剑长老,缓声说道:“竹剑,猎户村被屠之事是你在追查戾气时发现的,虽然这两者不似有联系,不过也不能证明这两者并无关系,这件事一并交由你去彻查,你意下如何?”
竹剑长老慎重地点了点头,恭敬地行礼应道:“是!掌门师兄!”
无崖真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对众人说道:“好了,戾气之事与猎户村惨案现在都还不明晰,今天就到这吧!”
抚琴长老等人一起站了起来,齐声应道:“是。”
逍遥外阁,偏房。
“柔儿——不要!”
楚天成霍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缓过神后,他喃喃道:“奇怪,怎么又做起那个梦了?”
柔儿是楚天成的妻子,五年前,楚天成亲眼看着为了救他的柔儿被破碎的时空吞没。这件事成为了他的噩耗,他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想到现在又想起了她。
楚天成定了定神,努力压抑着对亡妻的思念,而后想起了猎户村的事,他隐隐记得他救下封如萱后一直往缥缈山方向疾驰,马不停蹄,不料那匹大宛马像是被那些绿衣女子动过手脚,跑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带着他们栽了出去,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打量了下四周,只见这是一间多人偏房,只有一个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再无其他。
房间里超过四分之三的地方是连在一起的一张大炕,共铺有十个床位。除了他现在躺着的,身旁的床位,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后墙上的两个大字。
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