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门宦,和其他的教门不太一样,是继承制的一个教派。传到我这里,已经有十多代了!45年的时候,我从军队上退下来,当上了我们这个教派的掌教。到今天,已经快有50年了!”
马鸿彦说起他的来历,脸色变得好了一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继续说:“毛主席说过,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教派里面也是这样,大家信奉的虽然都是一个真神,可相互之间的观点不一样,谁也不能说的谁,最后只能在刀兵上见真章!”
说到这,马鸿彦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他似乎不愿想起那段血腥的回忆。过了许久,他才继续说:“从我记事开始,我们这个教派就和临近的一个教派经常的冲突!每次冲突,必定会死人!我第一次见到死人,就是因为教派冲突而死的人!直到今天,我都记得很清楚。那个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留着一把大胡子,穿着一身白袍,脑袋被人打碎了半拉。躺在一辆马车上被拉回到我们道堂。”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和那个教派五年一大打,三年一小打。零星的冲突,更是年年都有。直到我当上了团长,那个教派才彻底让我们打服了!到建国后这十几年,几乎没有大规模的冲突发生!”
马鸿彦摇了摇头,接着说:“建国以后,我们这一派可算是倒了霉。先是被当成军阀余孽,后来又被当成了反革命份子!好在我们教派里面的兄弟很齐心,几次危难时刻都是教派里的兄弟们去街上闹事,政府迫于压力才把我们放出来!”
“再后来,国家搞起了大革命,我们是教民,但也是中国人!都听从领袖号召,开展轰轰烈烈的大革命!那二十多年的时间,两个教派之间倒是难得的没有发生过任何的冲突!直到大革命结束,另外的一个教派里面,有人当上了自治区政府的副秘书长,我们这个教派真正的灾难,才算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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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伙上台之后,指示自治区民委,把我这这个门宦教派定性为XIE 教!强迫我们教派的教民改信他们所信仰的门宦。我们这个教派,一直传承了三百多年的时间。历史上几次大的民族 SAO 乱,我们这个宦门教派从来没有参与过。现在忽然被定性为XIE 教,谁能想得通?
因为这件事情,我们找了自治区的领导,找了全国宗教办的领导,可这帮人给我们的答复,竟然说什么以大局为重!呵呵,好一个以大局为重!爱国,我问你,如果有人杀了你的父母,强占你的房子,让后又告诉你以大局为重,你会忍下去吗?“
马鸿彦失态了!他那有些发黄的眼珠,就像锐利的鹰眼,看得人心里发慌。他的声音虽然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但低沉而浑厚的音色,让人无法拒绝他的问题。李爱国虽然不信仰任何的宗教,但凭心而论,这件事那个什么副秘书长确实办的不地道!这已经不是欺负人的问题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想到这,李爱国摇了摇头,说:“我忍不了!”
听到李爱国的回答,马鸿彦出人意料的笑了起来。只见他拍了拍李爱国的肩膀,说:“对喽!这样的事情,谁也忍不了!忍不了怎么办呢?咱就跟他干!管他是什么副秘书长,老子在队伍里面当官的时候,他还是光屁股吃屎的娃娃呢!”
听到这,李爱国算是明白了。原来马鸿彦犯得事情和自己的差不多。都是因为家里面受了欺负而激愤伤人。不过老马进来的时候,管教说了一句他被判了个无期徒刑,再加上他一级严管犯的身份,他不会是失手把那个副秘书长杀了吧?
想到这,李爱国开口问道:“老马,你不会是真带着人去找副秘书长了吧?难不成你失手杀了他?”
马鸿彦斜着眼睛看了看李爱国,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娃娃,还是没有见过大世面!杀了他一个人,这事情就算完了?他要灭了我们的门宦,我还要破了他的门宦呢!真正打起来,子弹可不认识谁的官大!呵呵…………”
马鸿彦冷笑了几声,继续说:“我当兵的时候,有一个伙计,中了一枪之后,身子就不行了。我就把他安排到马家军的兵工厂,这伙计也是个好学的人,这么多年过来,就算是改朝换代,做枪的手艺也没有丢下。我安排人去化隆找他,买了4000条枪和十万发子弹!我要么就不干,干就干一个大的………………”
“老马,你这牛逼吹得有点大吧?还4000条枪,十万发子弹。你以为这是军阀混战啊?李爱国深深地觉得,马鸿彦这是在吹牛逼。
可马鸿彦唉声叹气的说道:“你跟我家里那些娃娃一样,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这就算是大场面了?想当年西北地区家家有枪,只要我们这些掌教招呼一声,随时拉起来十万人的队伍来!跟解放前相比,现在这些都算小场面!对了,我还忘了告诉你,我那个老伙计听够意思。听说我和别人起了冲突,不但马上把我要的枪亲自押送过来,还顺道给我带了两门炮!“
李爱国已经被他的话惊得瞪大了眼睛!马鸿彦这个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绝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没有把我的话,他绝对不会说。既然他今天把自己入狱的事情说了出来,相比应该是真的。可是,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马鸿彦继续说:“有了枪炮,事情就好办了。我点起了人马,向着他们的道堂就去了。到了他们的门口,我先放了两炮!虽然是前装火炮,只能往外面打铁球,可威力还算是不错。两炮过去,就把他们道堂的大门给打塌了!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不想大开杀戒。我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情彻底的解决掉,可里面的人不识抬举,拿着枪跟我们对打。我们这边的后生没经过阵仗,不知道闪躲。一个猝不及防,被他们打死了十多个人。”
“死了人,事情彻底的乱了套!我们这边的人多枪足,他们那边借着地利。一来一回的足足打了两个小时,直到部队来了,才算是彻底平息下来。这一仗,足足打死了三百多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治区的领导也来了。一看这场面,当时吓得差点跪在地上。这位领导求着我说,先把人撤回去,一切都好商量。我琢磨着,再打下去肯定要和部队起冲突。人家娃娃千里迢迢来当兵也不容易,总不能因为我们的事情,让人家把命送在这里。我挥了挥手,让下面的人把人都带了回去。”
说到这,马鸿彦的脸上露出了激愤的神色。只听他说道:“我们的人一走,这个领导马上翻了脸。跟我说死了这么多的人,一定要有人负责。我一听,当时就要跟他说说这个事。可我还没来得及说,民宗委的头头把我拉到一边说:这个事我先扛起来,进监狱待一段时间,再把我放出来。可今天他把我找了去,又跟我说,这件事闹得动静很大,中央都已经知道了,说是要严办我。估计我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
马鸿彦一把抓住了李爱国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一定要马上出去!外面还有几十万人等我的消息呢。我要是不出去,肯定要出更大的乱子!真要是乱起来,那就不是死几百个人的小事情了!”
李爱国听的是心惊胆战!马鸿彦绝对是被人给坑了!进了监狱,哪有那么容易出去的?虽然马鸿彦的遭遇确实有些让人同情,但李爱国还是在考虑,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向管教狱警汇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