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巍峨的群山!
在韩魏交界的地带,遍地是这样连绵的群山,山脉相连,蜿蜒如龙,在苍翠的树木掩映下,是片片绽放的鲜花和灌木荒草,不过因为人迹罕至,因此看上去颇为荒凉!
一座不算太高的小山上,一群身着布衣的男女在聚集在这里,似乎商议着什么!
这些人全都身着粗布衣衫,脚上也都是赤脚,穿着自己编织的草鞋,头上梳着发髻,用竹木的簪子别着,背后全都背着长剑。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大概四十岁出头年纪的男子,浓眉大眼,留着三缕短须,看上去为人稳重异常。
他身边其他的男女则年龄不等,大的三十出头,最小的一个少女才十五六岁。
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眉头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的样子,没有理会身边那些那男女的低声窃窃私语。
一个女子从一旁走了过来,来到这个男子面前,“大师兄,曹师弟和符师弟去打探秦军消息,已经去了两个多时辰,怎么还没回来啊!”
中年男子名叫冉共常,是这群男女的大师兄,也是墨家分支韩墨弟子中年岁最大的大师兄,见这个女子询问,于是回过头来,摇了摇头,“屈娴,现在还没有回信呢,不过按照时间推测,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
“哎呀,真是急死人了,曹师兄和符师兄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回来!”一旁的少女禁不住抱怨道。
她十五六的年纪,是这帮男女中年纪最小的,身上穿着意见素色衣衫,腰间用杏黄色丝绦系着,腰间则插着一把木剑。
按照墨家的规矩,练剑不到三年的弟子,是不准许使用金属剑得,一律使用铁木剑。
铁木,韩国境内一种非常坚硬的木材,其质地虽然比不上金铁之物,但也颇为坚硬,用来当作初学武艺的墨家弟子佩剑,倒是蛮合适的。
见少女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冉共常和屈娴都笑了,他们这个小师妹水镜就是这样样子,人有点迷糊,而且脾气很急,是墨家大寨中有了名的惹祸精,不过心底十分善良,也十分讨大家喜欢。
“水镜,别那么说,你两个师兄前去,既要打探秦军最近的动向,还要躲开秦军的搜捕,可是不那么容易的!”屈娴在一旁笑着说道,一看就是一个脾气很好的女人。
水镜朝两个人做了个鬼脸,然后气鼓鼓的说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我去了,都是大师兄不同意,非说我不够稳重,不让我去,哼!”说完又哼了一声。
看着小水镜那逗人喜欢的样子,冉共常也笑了,他捻着胡须说道,“要是让你去了,估计还没到近前,就嚷嚷的尽人皆知了,到时候就不是打探消息,而是给人家动俘虏了!”
“哼,大师兄,你就知道取笑我!”水镜被调笑了一番,心里很不高兴,转身朝山峰悬崖边走去。
屈娴一见,急忙在后面喊道,“哎,水镜,你不要到处乱跑啊!”
“哎呀,师姐,都要闷死啦,我随便走走,你放心啦!”水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悬崖边,朝山下看去。
悬崖下,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再远处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平原,他们所处的这座小山,是群山最靠近平原的地方。
在平原那看不到的深处,就是秦军这次前来剿灭墨家大寨的*部队。
“*”,是从上古就流传下来的一种机关术,用各种零件组装而成,外面罩有精铁或者硬木所制成的防护铁甲,寻常的弓箭根本没法损伤,而其内则是数十名身强力壮的士兵脚踏杠杆,将动力通过一些特殊的传动装置传送到*八条行走的巨腿,这样*即可如同蜘蛛般快速行走。
在*上,见有双层箭楼,同样镶有铁甲防护,而秦军则躲于箭楼内用强弩射击,端的十分厉害。
而且*底层四周皆安装有锋利的刀锋,高速奔行中,即使是壮马被撞到也是身首异处的结果。
这几年来,秦军剿灭了韩国之后,就派出*部队一路追杀墨家大寨,给墨家子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要不是墨家大寨也有着一定的防护能力,恐怕韩墨一支早就全军覆没了。
即使这样,墨家大寨也损伤严重,不得不躲到韩魏边境的群山中,人员修养生息,大寨顺便修复一下。
行到悬崖边缘,水镜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站在一棵古松下,朝远处眺望去,反正悬崖边长满了古松,她只要小心不折腾出大的动静,不虞被远处平原上看到。
无聊的叹了口气,水镜目光无意中投向了远处的平原,顿时愣住了,然后禁不住惊叫道,“哎呀!”
“水镜,不是告诉你不要大声叫喊吗!”屈娴对这个小师妹十分无奈,只得走过来阻止她,“咱们现在已经身处秦兵斥候的探查范围之内了,你要是这么大呼小叫的,很容易把他们招来的!”
水镜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警告一般,而是伸手指着山下的平原上,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师师姐,你看,那里,在那里,*在追杀曹师兄他们!”
“什么!”
这下子不光屈娴吃惊了,就连冉共常和其他三四个墨家弟子也都围了过来,一起朝山下看去。
眼前的一幕令他们全都惊呆了!
在宽阔无边的平原上,一辆简易战车正在两匹烈马的牵引下疾驰着,战车上假设着几面简陋的大盾,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年轻人躲在大盾防护下,在架驱着疾驰的烈马,而一个大概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手持长剑将飞来的弩箭拨开,一边不时的举起手中的硬弩回射着。
在战车后面十来丈远的地方,一个庞然大物正挥舞着八条粗大的长腿紧紧追赶着,这个足有一丈方圆,周身布满铁甲的,就是秦军的*。
*八条长腿也是用硬木所制,在跟地面接触的地方包着铁皮,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尖刺,为的是抓地不打滑,关节处也都用金属包裹着。虽然体积庞大,但是*奔行的速度可不低,几乎每次长腿挥动,就会窜出十几米,明显比前面的战车要快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者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着!
“咻咻咻!”
崩簧声响,弩箭仿佛暴雨一般从后方的*箭楼中射出,射向前面战车上站立的男子,虽然相隔十几丈,但是被钢弦弹出的弩箭依然十分强劲。
男子右手中的长剑挥动,一团青色的光罩在身前弥漫开来,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护,那些射来的弩箭一碰到这防护罩,立刻就失去了准头,从战车旁边擦过,射在了地上。
虽然在万箭齐发的攒射中,长剑男子依然一副沉稳的神态,一点慌乱的意思都没有。
“云师兄,马匹快支撑不住了!”架驱着马车的少年一边鞭打着马匹,一边朝身后喊道。
原来手持长剑的就是这次出来刺探秦军动态的墨家弟子曹云,而负责架驱战车的就是符子兰。两个人刺探完秦军的动态之后,没想到在返回的路上竟然遭遇了秦军的一架*,结果就被一路追了过来。
听符子兰这么一说,曹云偷眼看了一下,见两匹烈马虽然依然在愤蹄狂奔,但是嘴角边已经冒出了白沫,全身都在突突打颤着,就知道它们因为长途奔驰,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估计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师弟,你带着消息立刻赶往会合之地,一定要将秦军动向交给大师兄!”
一声长啸,曹云身体一个盘旋,飞脚踢飞了战车上除了那几面大盾外的其他物品,然后飞身一跃,好像大鸟一样跳下了战车。
“师兄,你不要——”符子兰一声悲呼,禁不住挥手去拉,但是曹云动作如风,早就跃离战车,一个空翻落在了地上。
长剑刷的一挥,曹云看也不看身后远去的战车和车上依然呼喊不休的符子兰,双眼盯着对面冲来的那个庞然大物——*!
嘴角边露出一丝坦然的笑意,曹云一声厉啸,长剑仿佛是一道电虹,射向对面冲来的*。
“找死!”*上,一个负责的秦军伍长冷哼了一声,手臂挥动,立刻有十数架强弩对准了曹云,然后扣下了扳机。
咻咻咻,劲弩破空的声音连绵不绝,闪烁着寒芒的弩箭闪电般射向曹云。
曹云长剑挥舞如风,将迎面飞来的弩箭一一拨开,自己则扑向对面越来越近的*。脚尖在那镶嵌在*上的锋利刀锋上,燕子一样朝*上跳去。
“——杀——!”第一层箭楼外,是一条环绕箭楼的走廊,宽度大概一米多点,站满了手持长戈的秦兵,见曹云冲来,手中长戈并举,凶狠的刺向曹云。
霎时,曹云眼前出现了一片枪林,他急忙长剑一挥挡开刺来的长戈,身体则朝走廊上落去。
他相信只要让他上了*,那么就凭这些秦兵,还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支强劲无比的羽箭破空而来,在他挥剑的空隙射入了他的软肋,从后背上透出。
强劲的羽箭带的他身体向后飞去,在那一瞬间,无数支弩箭射来,眨眼间曹云就变成了一只长满弩箭的刺猬。
留在他记忆中最后的是那*高高举起的大脚,上面布满闪烁着寒芒的尖刺,然后照着他狠狠地踏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