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告诉我,你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演戏。”
“有区别吗?”
“你为什么误导他们?”
“跟你学的,你经常这么做。”
小卷毛气乐了,“你还挺有理!”
大侦探不客气的斜睨他一眼,连余光都懒得给他,“我只是学会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用过的东西。”
“比如?”
“利用人们的同情心和舆论。”
金特咬牙启齿,“卑鄙!”
“过奖。”夏洛克勾起一抹笑,浅灰色的眼睛里仿佛有着星星,“很有用,不是吗?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受害者,情感犯,怪胎,疯子,精神病,什么都好。”
“你想怎样。”金特冷笑。
“游戏继续。”夏洛克露出白生生的牙齿,“不过,棋局我先开盘。”
“……”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选择那个时候揭发我,是为了这个?”金特有些不敢相信,“大费周折是为了这个?”
夏洛克轻蔑的送了他一双白眼,“是啊,你不是自诩天才吗?怎么?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以个人为中心,天才想要的,是认同感】
主导游戏,成为主角,成为中心,最终的一切落脚点,都是寻求认同感。
天才都是孤僻的,所以需要掌声。
没人理解他们,没人懂得他们。
金特张了张嘴,叹了口气,“理解。”但你一定不是因为这个。
…………
在床上翻了个身,金特闭上了眼睛。
身体很疲惫,可是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兴奋地不像样。
突然,他猛的睁开双眼,黑夜中,眸子亮的像狼群捕食发出的幽光,多巴胺快要实体化了。
金特摸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慢慢咧开了一个笑容。
越来越期待了,我们的游戏。
想要得到你,越发的想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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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垂德头痛的揉了揉眉心,大卫·奥格没有说谎,甚至在看到记录了他行为的监控时还震惊的不行。
综上所述,只能得到一个结论,催眠。
催眠师不难找,但是没有必要找,因为夏洛克已经知道原由了。
“你说什么?!”雷斯垂德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是监守自盗。”夏洛克面部线条绷得很紧,“杰森·华夫自己偷走了银行的存款。”
“不,等等!ho?andhy?!总得有个原因吧!”雷斯垂德不明白,“他明明自杀了,为什么要在自杀前多此一举?还有,那个催眠师,不查了?”
闻言,夏洛克顿了一下,眼神从金特身上略过,“没什么可查的,杰森·华夫的行为很奇怪,但这一切都没有那个动机重要。”
“动机?”华生挠了挠头,“难道不是为了钱?”
“人都死了还要什么钱?”金特无奈,“华夫先生无儿无女,前妻还和他离婚了,父母也都离异,生活富足,他自己还换了高雪氏症,有必要这么大费周折吗?如果只是为了自己。”
“那……”华生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现在怎么做?”
夏洛克说,“先找到那笔现钞,找到了知道动机了。”
金特表示夏洛克脑子永远那么清醒好使,有前途。
“你去问问迈克罗夫特?”金特笑的得意洋洋,“他一定很乐意告诉你。”
“闭嘴。”侦探先生冷淡的说道,“约翰,我们走!”
“诶——等等啊夏洛克!”华生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金特,你也一起吧,夏洛克他没有那么计较,刚好我们也可以去证明你的清白。”
然后,医生小心翼翼的凑到金特耳边,“那些人都怀疑你。”
“怀疑我。”金特也是个能把疑问句说成肯定句的人,他歪歪脑袋,“那你为什么信任我呢,约翰?”
“我?”金发泰迪笑的可,“大概是直觉吧。”
他的金发在阳光下发光,像是一团火苗,静静地燃烧着。
金特钝钝的盯了他半晌,缓缓地绽出一个笑容。
“这个说法,很有趣。”
目送穿着皮夹克的小卷毛追上侦探,华生挠挠头,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谁听的,“夏洛克相信你,怎么不说这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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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特一直觉得迈克洛夫特是弟控,他对小侦探也太好了点。
他不太高兴。
至于原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嫉妒大福尔摩斯的兄弟情,还是嫉妒小福尔摩斯的有恃无恐。
大英政府给出了路边监控,夏洛克双手合十顶在下巴,薄薄的唇轻轻抿着,灰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诱人的要命。
奇异的虹膜异色症。
上帝在造人的时候,真的是偏心的。
夏洛克无疑是那个备受偏的宠儿,他智慧,英勇,俊美,他是个天才,他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金特叹息一声,这样的人,像光源体,没道理自己能够拒绝靠近。
“晚上凌晨1点15分,有一辆搬家公司的面包车从银行开出来。”夏洛克指了指被暂停的画面,转头问一旁的大堂经理,“你们银行的沙发坏了?”
大堂经理很紧张,她搓了搓手,结结巴巴的开口,“是、是的。行长前一段开会的时候说过,办理业务的大厅设施陈旧了,沙发和饮水机都应该换换,所以我联系了厂商和搬家公司的人。”
雷斯垂德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解释,“但是,为什么选择晚上?谁凌晨了还会工作?!”
英国人大概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非工作时间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ll,因为白天接待的客人太多了,只有下班了才有机会吧?”金特耸耸肩,接了话。
周围隐隐传来了不友善的目光,一个刚被怀疑是共犯的人这时候发言是不明智的,金特眨眨眼睛,掩去了眼底的恶意和嘲讽。
“、是他说的那样!”大堂经理慌忙点头,“这是行长说的!”
出了事推脱责任,大概是人类共通的劣根性。
“凌晨一点也太晚了吧……”华生咕哝了两句,他看了一眼夏洛克,后者眼神闪烁。
“先去看看。”夏洛克皱着眉,指了指另一幅画面,“它开到垃圾焚烧厂了,那个方向没有具体的监控录像。”
雷斯垂德看了他们一眼,“夏洛克,找到了和我说一声,随时汇报!”
夏洛克嘲讽的给了他一个眼神,然后动作特别大的转身离开,脚步踏的声音巨大。
华生干笑了两声,跟着出去了。
金特拍拍探长的肩膀,“他是夏洛克,探长,这么说也不怕他报复你。”说完,笑着摇摇头,“尤其,在有人关注这里的时候。”
雷斯垂德一僵,眼前马上浮现了一个穿着古典三件套手拿黑伞的男人。
不是谁都可以承受起福尔摩斯家的盛情。
三人来到了那个焚烧厂,在厂子的外面看到了一辆面包车,是昨晚的那辆。
华生皱着眉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为什么还会有垃圾焚烧厂这种地方??!”
“废弃挺久了。”金特看了看周围,接口道,“看样子都没怎么用过,现在成了停车场。”
“……这附近是贫民区?”华生愣愣的摸摸脑袋,有些摸不着边际,“这车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些被偷走的现钞?”
夏洛克看了一眼四周,来回走了走,这才回答了华生的话,“我从来没说过这里有被偷走的钞票。”
“啊??”华生愣住,“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抛下两个字,夏洛克将目光放在了废弃的焚烧厂旁的居民区。
那是那种类似安置房一样的居民区,夏洛克走到门口,敲了敲那个看门的男人的窗户。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个不悦的声音,带着被打扰后的烦躁,嘶哑,又充满戾气。
夏洛克扯开一抹笑容,“哦!你好!打扰了,我们来找埃尔夫·比利先生,请问他在哪里?”
一听这个,男人离开拉开了窗户,神情警惕,“你们找他做什么?”
“哦,那个停在垃圾场外面的白色面包车是他的吗?挡着我的车出不来了。”夏洛克·影帝·演技满分·福尔摩斯先生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男人稍稍松了口气,他打开了门,让他们进来,“我是,我找找钥匙去。”
夏洛克眯眼,一把拉住了埃尔夫·比利的胳膊,“你催眠了那两个保安。”
比利“唰”的白了脸,慌慌张张的想要挣脱夏洛克的钳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做那些!”
夏洛克眯起眼睛,淡定的开口,“你昨晚和杰夫·华夫交易完之后,你还去了哪里?酒吧?俱乐部?看来是俱乐部,魔术俱乐部?你是那里的会员,落魄的街头魔术师,看起来你混的不怎么样,华夫给了你多少钱?”
“你!!你想怎样!”比利惊惧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不认识那个华夫!”
夏洛克嘲讽的笑笑,“多说无用。”话音刚落,门口的警车鸣笛响了起来。
“你————!?!!”
男人瞪大双眼,目眦尽裂。
雷斯垂德走过来,看了夏洛克一眼,给埃尔夫·比利戴上了手铐。
“是华夫找我的!!!我只是收了他的钱!我没有做其他事情!!我做的又不犯法!!!”边走边叫,吵得人头疼,雷斯垂德皱着眉封上了他的嘴巴。
“你是没有犯法,可你的行为受到华夫的指使,共犯先生。”
望着被拉走的男人,华生叹了口气,“可算告一个段落了,还差那比钱的下落不是?今天能回去睡个好觉了吧!”
他看了看头顶的月亮,冲金特眨眨眼,故意大声说,“啊!我想到了苏珊找我,我得回去了!她肯定会生气的!”
说完,金发医生跳上了警车,跟着离开了。
苏珊快要和他分手了。
夏洛克盯着华生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上了嘴巴。
金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在帮我解围?我以为你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清白没那么重要。”
夏洛克看了他一眼,硬邦邦的开口,“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找出共犯,解决案子和谜题而已。和你无关。”
“那也不能否认你的确帮了我。”金特歪着头,深吸一口气,“空气可真不错,夏洛克,我们走路回去吧。”
“……请允许我告诉你,这里是伦敦市外,你是希望走到明天早上吗?没有长脑子的艾斯先生。”
侦探先生恶意的一笑,拦下路边唯一一辆出租车,“这么喜欢夜景,请你好好欣赏吧,晚安。”
毫不留情的绝尘而去。
金特站在原地,笑了笑,可眼中却黯然一片。
他顿了顿,然后转身,回到了刚才居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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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贴心,甜心。
——……别做多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