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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晚永宁侯府叫了京城有名的春喜班子来,就在后院的水榭旁,热热闹闹的。
林曦对这种咿咿呀呀都听不懂唱些啥的曲子兴趣不大,稍微坐了一会儿便借着孝中不便热闹之名回去了。
接下来几日,林曦都待在揽月轩给睿王府的小祖宗画猫和老鼠。前世虽看了不少,但毕竟相隔太久,很多情节都记不清了,只能绞尽脑汁自己瞎编乱造,不过这种幽默林曦是没有那天赋的,总觉得原创的东西太过无趣,涂涂改改,最终到了大年十三。
这个时候热闹的永宁侯府才慢慢冷淡下去,登门客也少了许多。
过了元宵佳节,便是早朝开朝,衙门开衙,六部职守,学院开课,林曦想着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他唤来林方,让他去紫竹轩打探。
林方动作快,不一会儿就匆匆跑进揽月轩,“少爷,小的与大表少爷身边的侍书打听过了,大表少爷今日就在府上,未曾听说与人相邀出去。”
林曦点点头,示意圆圆将他披风拿来,穿戴整齐后便出了门向紫竹轩而去。
萧玉衡自从过年开始也是轮轴转着还没有闲过,虽然那些往来大官长辈们他还不够格来招待,不过同辈之中的年轻佼佼者,官场之中的同僚同科们一一应对下来也花了几日功夫,更何况他还需陪着妻子回泰山府上应对妻族那边的亲戚,再加上拜访座师长辈,一直忙到至今。
然而好不容易今日没有安排,本可逍遥自在一日,却不想林曦登门。
听着小厮的禀告,萧玉衡对着白氏说:“这可真是稀奇,我这表弟自从来了府里,向来不爱窜门子,除了去祖母那儿请安,就窝在揽月轩里了,比妹妹们还要喜净。”
白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地站起来,萧玉衡赶紧起身虚扶一把,劝道:“你身子重,站起来做什么,表弟不是外人,最乖巧懂事了。”
白氏看了丈夫一眼,挺着颤悠悠的肚子,撑着腰,嗔道:“妾身这个样子可不大好看。”
“哪里不好看,我看现在这样最好看,快快坐下。”萧玉衡扶着白氏又慢慢地坐下,“等下表弟来了,你若不信,我问问他就是了。”
那得意的样子看得白氏心中一甜,又想到这种打情骂俏的事情还要让外人知道又顿觉丈夫脸皮太厚。
等林曦随着小丫头进了正屋时候就看到萧玉衡被白氏捶了一下,只是那力道怕拍死个蚊子都不够,而萧玉衡脸上的笑容又十分宠溺,白氏也洋溢着幸福的喜悦,让一只脚迈进门的林曦有些尴尬。
貌似打搅小夫妻之间的恩爱了。
见到林曦,白氏的脸色顿时一红,抬眼又瞪了丈夫一眼,而萧玉衡的脸皮可就厚多了,脸上神情丝毫未变,还抽着空儿朝白氏笑了笑。
白氏被他的厚脸皮噎住,顿时不再说话。
林曦这才见礼:“曦见过大表哥,大表嫂,冒昧来访还请不要怪罪。”
白氏之前未正式见过林曦,因自己的身子越发沉重,每日少了给婆母和太夫人的请安,平日也是深居简出,也不过在大年夜和新年聚会的时候才匆匆见过几眼,每次林曦要么就安静地站在太夫人身边,或者隔着屏风看不真切。
到如今白氏才仔细地看清了林曦的容貌,心中一赞。
并非林曦有多俊美,光看外貌也不过只是清秀,一眼望去还有些弱不禁风,可是他就只是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一弯,就如一道清泉干净透亮,淌过心底也让人顿时畅快了起来。
一句话,就是顺眼。
白氏转头看见萧玉衡朝她挑眉,仿佛在说“如何,我这表弟不错吧。”
林曦的品性白氏不清,不过就这样一瞧心里也顿生喜欢,于是笑着点点头。
萧玉衡笑着对林曦说:“今儿什么风将表弟吹了过来,我这小院蓬荜生辉呀,曦儿,别站着,快坐下。”
林曦也不多话,待圆圆解下披风后就落了座,说:“早想来拜访大表哥和大表嫂了,只是年节时分,大家都忙着,所以便没有登门。今日看表哥稍稍空闲,便冒昧来了。”
说着便站起来对白氏叩手行礼,“之前收到表嫂的见礼,那笔洗曦很是喜爱,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前日子睿王府送来的年礼里有支百年老参,想着表嫂快要临盆,就制了些固本回元的药丸,能助表嫂产后早日恢复,望表嫂不要嫌弃。”
说完,圆圆便呈上了一个细颈圆肚的小瓷瓶。
白氏闻言脸上立刻现出了惊喜的笑容,到了她这个时侯,最担心的无非是生孩子了。林曦送上来的见礼正是她所需要的,心下对这个表弟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
她示意身边的翠裳丫鬟立刻接过了小瓷瓶,微笑道:“表弟有心了,嫂子呈你的情。”
林曦只是弯起了嘴角,笑着,“表嫂客气。”说着目光看向萧玉衡。
白氏自是明白,便款款地站起来,笑说:“你们兄弟俩定是有话要说,妾身这就不打搅了,记得年前御赐的贡茶还有几两,我去看看。时候还早,你们慢慢说,表弟便留下用饭吧。”
“有劳娘子啦。”萧玉衡立刻搀扶着白氏除了房门,嘱咐好丫鬟小心伺候才转回屋子。
“嫂子贤惠,大表哥好福气。”林曦真诚地赞道,白氏一看就知道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
萧玉衡一脸“本就如此”的得意表情,“等曦儿娶了亲,也会有这样的福气。”又忽然间想起某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乐了一下,待林曦狐疑的看过来,才轻咳一声,说:“我们去书房谈吧。”
林曦第一次走进萧玉衡的书房,入眼的便是满屋子的书,还有字画。
文人之间总有类似之处,之前的林老爷也有这样的一个书房,林曦若是不生病就常常去。
两人落座,便有小厮送了炭盆进来,林曦立刻感觉全身温暖起来,又有丫鬟上了清茶,喝上一口顿觉身心舒坦。
“曦儿找我可是有事?”萧玉衡人前虽表弟表弟地喊,人后却喜欢唤他“曦儿”,相比起同父弟弟萧玉祺,他倒更喜欢才相处两月左右的表弟。
林曦倒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表哥,我想科举。”
饭后,林曦带着萧玉衡赠送的一叠书离开紫竹轩,那些书自然都是考试的关键书籍。虽然乡试的考试等他需出孝才可参加,不过三年备考的时间一点也不长,早些看起早些有底。
而白氏在林曦走后看丈夫的脸色不太对劲,就问:“表弟跟你说了什么,脸色如此怪异。”
“他说要考科举。”
白氏闻言纳闷道:“这不是好事吗?”
萧玉衡说:“的确不是坏事。”
“那你为何……”
“为夫只是感慨,整个永宁侯府没有一个于我走同样的路,却不想这半道儿来的表弟却心中大有志向,不愧为探花郎之子。”
白氏闻言便放下心来,“怎么没有,二弟不是正在国子监吗?”
“他那样哪儿是正经读书。”萧玉祺能在国子监还不是侯府的名额,可不是正经考进去的。
白氏笑了笑,对于庶出的小叔子不予评价,“今后你便多多指教表弟就是了,可还有什么烦恼?”
萧玉衡说到这里便皱了下眉,白氏立刻屏退了丫鬟。
“父亲之前提过将二妹妹许配给曦儿,待出了孝便完婚,不过曦儿身份尴尬未有官爵,便与我商议捐个官。可若是曦儿决心科举,待有功名怕是出了孝还得要好几年……”
这件事刘氏与白氏也隐约提过,所以她心里也有底,只是听丈夫这么一说,“难道已经说定了?”
“未曾,父亲只是与我提了一下,二妹妹毕竟是梅姨娘所出,还需知会她。”
白氏听此便不说话了。
对于梅姨娘,她听的最多的就是从刘氏嘴里说出来,每次要么咬牙切齿,要么冷笑不屑。光看二小姐萧锦兰那身段模样就知道梅姨娘的美貌,刘氏如此霸道之下还能生下一子一女,且抚养成人,可见这女人有多得宠,若不是刘氏娘家显赫,萧玉衡有出息怕是要反了天了。
其实这件婚事白氏就没看好,虽然她不喜欢梅姨娘,也没有立场喜欢她,不过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会同意的。侯府的正经小姐,即使是庶出的,也自有好前程,做个正头官家太太,或选个寒门进士绰绰有余。
不过永宁侯也忒没有规矩些,即使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可有太夫人做主,永宁侯和侯夫人点头,这就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作为姨娘只需照顾好小姐,有能耐的多准备体己便是了。
只是公爹的事情她不好议论,只能说:“父亲和母亲总能想到法子的,表弟要上进,难道还要阻住吗?”
萧玉衡点了点头,“等开春,我便好好替曦儿寻个老师。”
白氏想了想说:“祖父门下有不少饱读诗书的学生在白家学馆授课,还有爹的同窗,待过几日妾身寻个机会与爹说说,表弟若是不嫌弃,不妨去白家学馆。”
萧玉衡眼前立刻一亮,握住白氏的手说:“哪有嫌弃的,岳父若能同意自是再好不过,只是又得劳累你了。”他顿了一下,收起脸上的笑容,上下看着白氏挺大的肚子,又摇了摇头,“不成,还是等生下孩子过了月子再说吧,什么事都没有你们重要。”
白阁老士林的威望极高,白家门第也是及其清贵,出了多个进士不说,状元都有好几个,满门读书风气,白氏学馆里教授的也都是当今大儒,享有盛誉。
林曦若能入白氏学馆求学,自是再好不过了。想当初若不是跟白氏订了亲,白老爷看中这个女婿,常常指点他,又有白阁老三五不时地敲打,萧玉衡这才顺利地高中进士,入了翰林。
妻子能够这样为婆家着想,萧玉衡感激不尽。
白氏笑着应声:“妾身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