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分类？”
张队看到曲正轩的分类, 看了好一会儿才问。
“感觉。”
曲正轩的回答让人很无语, 而这样也就让后面无从分析了, 张队顿感糟心, 让他看看哪个部分是他能够追查的, 让他先去查查，全当考试了，看看他的能力如何再说。
得了那些可能是异能的案子的资料，曲正轩看了看, 当天回去就巧遇了何洋，借口要询问一些事情, 邀请对方来家中做客。
“什么事情啊, 这么着急。”
这段时间, 两人偶有相聚, 聊得多了, 愈发熟悉了, 何洋唇角含笑，进屋就问。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当警察吗？”
曲正轩说着递过来一瓶水，何洋接住, 点头：“是啊, 怎么, 考试成绩出来了？没这么快吧。”
“倒是不快, 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发现了不少尸骨的事情吗？”
试探的心总是蠢蠢欲动，这会儿说起来，才发现竟然已经跟何洋聊过那么多了。
“是啊, 你还说以前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才能，捡尸的特别技巧？”
何洋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笑着说，言语之间似乎还有些调侃，“怎么，出问题了？”
“算是得到了意外的考题。”
曲正轩说了在张队那里看到的吸血案的资料，“你相信这世上会有吸血鬼吗？我不信，所以，准备捉鬼。——你有什么消息吗？”
律师也是个接触各行各业的职业，何洋现在还没打出自己的牌子，没有某项专长类别，能够接触到的方面就更多了一些。
“听起来… …有些意思。”
何洋沉吟着，似乎有些想法的样子。
曲正轩说的案子不是别的，正是那件应该是何洋杀人，然后被其他什么存在吸了血的案子，张队不可能直接把一个类别的案子都交给曲正轩，只是拿一件案子让他来试试罢了。
即便他不成功，其他人腾出手来，也会来查这个案子的。
“你有什么想法？”
曲正轩追问了一句，眼神微有闪烁，如果何洋和那个可能的异能者对上，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不好说。”何洋摇了摇头，“我的水平，就是跟着推理小说能够看下来的程度，要让我自己推理，实在是太难了，何况，这案子什么条件都没有，就一具干尸，连死者的身份信息都不清楚，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仇家… …”
这话就很现实了，曲正轩微微颔首，又问：“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闲暇时候帮我一把，不减房租那种。”
这后半句话一说出来，又让何洋想到一开始见面时候，对方就强调过这一条，摇头失笑：“你也很有钱了，怎么就一点儿不大方呢？”
“一笔是一笔，把房租都大方出去了，我可就没钱了。”
曲正轩叫穷叫得当然，听得何洋只是笑，“所以，能混一顿饭？”
“可以啊，成了请你吃饭。”
曲正轩许诺着，似乎还在斤斤计较钱不能乱花的事情，非要见了兔子才撒鹰。
两人说定这件事，约了个时间，就按照曲正轩的方法去查了，从发现尸体的地方开始查，一点点查访周围，这种大海捞针的查探方法其实也是普通人的查探方法，曲正轩的表现也没任何特殊的地方，若说有些特殊，就是同一时间他能够探查的地方更广，此外，都跟普通人一样。
没办法，尸骨又不是什么传染病，会让所有接触过的人都留下明显的个人信息，曲正轩能够缩短这种普查的时间，已经是不错了。
何洋在这方面倒是有另外的思路，曲正轩告诉了他还有其他的干尸，却没告诉他那些干尸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的，竟然弄出了一个辐射范围的圈圈来。
若干点分布在周围，中心是空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心点才是那个家伙的藏身之所，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不过是走远了一些，还真的以为无人知道了。
又一个夜晚，何洋从酒吧走出来，自然而然和某个酒气熏天的女子错身而过的时候，利刃一闪即没，他的手又稳又快，那女子发出了“唔”的一声，都没来得及呼救，惯性走了两步，就摇摇晃晃倒下了。
红裙之上，鲜血浸染，不少血顺着那雪白的长腿而下，湿了地面。
何洋不曾回头，好像每一个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一样，步伐的频率都没变，走得坦然而从容。
然后，换了一个地方，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
曲正轩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张队通知的，这一次没让他这个专业报案人出马，一个晚上六具尸体，其中两具都变成了干尸，这可真是… …
“你看看，能看出什么来吗？”
张队没有明说，但把曲正轩叫来，其实就是想要借助他的感觉来做出一些判断。
“太猖狂了，这个凶手，真是太猖狂了！”
不似之前的那些，有一定的间隔，并且还能稍稍伪装成某种意外死亡的样子，这一次，简直是明目张胆地挑衅。
“一定要抓住他，这样的存在，简直是不把我们警察看在眼里。”
一片义愤填膺的声音之中，曲正轩冷静地看了看那六具尸体，很明显，都是何洋干的，不用细看，他的感觉就先给了判断，奈何，没有任何的把柄。
这些人，跟何洋素不相识，从未有过交集，没有矛盾，没有利益瓜葛，甚至都没说过话，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是问到何洋身上，他也许对案发现场记忆犹新，但那些死掉的人，恐怕照片摆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来。
若是警察真的去询问他，仅凭这一点，就能让许多精通微表情和心理学的专家铩羽而归。
曲正轩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去了，再见何洋，对方仍然是一脸微笑，拉过一张做了许多标注的地图来，“你看看，我怀疑，应该是这几个地方。”
地图之上的标注是红色的，红色的点，红色的圈… …“为什么是这几个地方？”
曲正轩的心一沉，他发现了几个红点，正是今天发现的干尸所在，所以，何洋是通过这种方式在找人？
他是真的对那个得利的渔翁感兴趣了，却又不想花时间慢慢排查，于是通过这种方式来“钓鱼”？
一想明白这一点，心中涌起的情绪，是自责吧。
曲正轩的手微颤了一下，再看何洋，不得不把对方的危险等级往上调高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底线都没有的人，是很可怕的。
“那我今天去查查看吧。”
曲正轩觉得还是要加紧点儿了，本来就是想要找到这个人的，这会儿又多了一个非要找到他不可的理由，想要看两虎相争，也要其中没有无辜被牵连才好。
昨天的那些人命，他恐怕也有一半的罪孽。
这种想法出自本能，无可避免，也就更为让人心寒，这样沉重的因果，真的是… …
“正好，我今天也休息，一起去吧。”
何洋积极了一些，态度上却还是以辅助为主的样子，但他的表现，分明是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在楼门口碰见了苏晓曼，对方看到何洋，目光有些哀怨，显然这段日子何洋忙于追查杀人犯，冷落了苏晓曼。
凶手追查杀人犯，这种事情还真的是挺有看点的。
“你们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啊？”
苏晓曼有些不满，看向曲正轩的目光都带着点儿小埋怨。
曲正轩没理会对方，直接往前走，何洋笑着安抚了两句，对苏晓曼的热情却减少很多，显然他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
坐在车上，曲正轩还在想何洋犯下的这些案子，都是女性，并且都是从那些夜生活场合出来的女性，其中的针对性和恶意，似乎足够让人揣测一篇反派可怜的过往了。
但，可怜不意味着不担责，该背的罪孽不会减少，同样，也该接受正义的审判，以及惩罚。
“在想什么？”
发现曲正轩的目光偶有落到自己身上，却没说什么话，何洋主动开启了话题，他不喜欢曲正轩那样的目光，似乎有什么，却又总是无法看清楚，带给感官上的就是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好像下一刻就会被凶器刺中要害，万劫不复，让人的寒毛直竖。
“当然是想案子了，”曲正轩说，“这两类尸体特征明显，干尸且不必说，不知道是怎样的特殊手段取了血，另一类痴迷给人放血的，还都是针对女性，别不是小时候被女性伤害过吧？”
这种合理揣测让何洋的脸色很不好看，很显然，某些叫做童年阴影的东西的确是存在的。
曲正轩好像没察觉一样继续说：“你说这得是有多怯懦，才会在成年之后还选择对那些无辜的女性下手，他是根本无法面对伤害过自己的那个人，把自己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过去吗？那个弱小可怜的样子。”
“也许是情杀呢？”
何洋语气轻飘，显然自己也知道这一条不具备说服力。
“那他的魅力可真大啊！”曲正轩很是嘲讽，真以为天下女人都爱他一个吗？
后面的路上何洋理智地保持了沉默，到了地方却少了那种跃跃欲试的感觉，激怒他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曲正轩却已经不准备放任了，生气吧，生气吧，最好今天晚上，就能有机会曝光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