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姚琴儿的身子走远了,女子华美的面容上展露了笑容,手指轻轻扶着大殿上的柱子,美艳的脸上展露了一抹惆怅和难过,一旁的小宫女得了她的眼神,连忙说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声音不大不小,可是足够让里殿的皇上听到了。
建光帝看到孩子没事,本就转身欲走,可是静妃总是非要拉着他的手,一直哭,一双杏眼哭的肿大溜圆。可是建光帝心中本就没有她,看到床上的孩子病的不成样子,太医也没有办法,他心中焦急,再加上静妃这么一闹,他心中更加的烦了。
听到小宫女的喊声,连忙道,“朕去看看皇后。”
走的时候,安顿太医道,“朕给你们一天时间,朕要十皇子好好的站在朕的面前。”
太医们跪在地上,“是,臣等领旨。”
建光帝听着身后的哭声,不再回头,疾步走到了张宛身边,伸手揽住她,“怎么样爱妃?”
张宛妩媚的一笑,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落,“没什么事,皇上还是去看看十皇子吧。”她的声音温婉,在大殿上格外的动听。
一国母后,她必须这样做,才能既解了皇上的困,又不让自己像是个妒妃。可是后宫之中,这样的手段,又有什么难懂的呢?
偏偏皇上喜欢她这样的小聪明,他揽着张宛的腰,“朕陪你回宫。”
李德福在旁边喊道,“摆驾,寿康宫。”
一行人这就离了静妃的宫室,她抬起头,一双泪眼里沾满了恨意,双拳紧握,“张宛!”这个宫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恨张宛恨的入骨。
张宛回了寿康宫整个人就跟没事了一样,建光帝轻咳了两声,“你啊!”
声音中却带着深深的宠溺,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是夫妻,却更像是父女。建光帝膝下只有一个公主,那就是子灵。那样纯洁的小女孩儿心性,不适合在宫中生活,于是他格外的宠爱自己的那个小女儿。
可是张宛是张家的庶女出身,她的心计和城府可想而知,可是看上去她却偏偏是那样的无害。这也是建光帝宠她的原因。
张宛轻轻嘟着嘴,“皇上今儿个要在我这儿住吗?”
他们从来是同塌不同被,这是建光帝对她的尊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现在的建光帝这个岁数,已经不适合再宠幸妃子了,与其让她们缠着,吃干抹净,不如就在张宛这里来的轻松自在。起码她不会半夜脱光了衣裳钻进他的被窝。
从某一方面来说,张宛的寿康宫就是建光帝的避风港。
听他这么说,建光帝看看外面的天色,摇摇头,“不了,今日老三要来。”
张宛点头,目送着他离开。“臣妾恭送皇上。”这么多年,他们父子一直是在暗中这样见面的。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张宛是羡慕慕君浩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九州的三皇子,而建光帝也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让他不会受到各方势力的伤害。
茫茫的夜色更加的沉了,张宛立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身后的小宫女很有眼色的给她加了一件披风,“娘娘,夜深了,还是早点就寝吧。”
回头看着那小丫头低眉顺眼的样子,微微一笑,“抬起头来。”
是她没有见过的生面孔,脸上红扑扑的,听到她这么说,连忙跪了下去,“娘娘不要怪罪奴婢,是奴婢多事了。”
关心自己就是多事吗?自己难道真的和史书中的妖妃一样了不成,其实外面的风言风语,张宛都是听说了的,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让他们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多说几句,自己又不会少几块肉。
看着那小宫俾畏畏缩缩的样子,她突然没了兴致摆摆手,让她下去了。
听着慢慢走远的脚步声,她躺在床榻之上,却久久没有入眠,到底怎么样做,才是真正的好人。
自己,是做错了吗?
被父亲选了入宫,她承认,她是用所有的积蓄买通了选人的嬷嬷,又在其他宗女的饭菜里面动了手脚,才会表现出众,被张太师选中。
进了宫,又得了建光帝的眼缘,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许是她命途多舛,到了现在,才竹露锋芒。
然而现在的她却和自己的任务背道而驰,她不愿意去伤害建光帝,这个男人对她比任何人都好,如果她老个十岁,不,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敢肯定的说自己对建光帝是没有感情的。
只是,这种感情,能够让她为他,为了九州的皇位去死吗?
她不确定,茫茫的夜色,她的心,却久久没有平静。
慕君浩轻车熟路的进了宫。这条路他走的太久了。
建光帝好似今日有什么忧愁似的,一直闷头吃菜,也不多言,倒是出奇的给慕君浩夹了两筷子。
这个时候,是他们真正可以被称之为父子的时候,他们不再是帝王之家的贵胄,而是普通百姓家的父子。
这样的情况,真的很少见。
看着建光帝的脸,慕君浩放下了筷子,“父皇今日有事?若是没有大碍,皇儿愿为父皇分忧。”
建光帝叹了口气,“是你弟弟。”
他排行老三,底下除了老十,就没有弟弟了,其他的姊妹不是夭折了,就是远远的被嫁到了别国,暂且不提。
只是父皇一直不怎么宠爱他们几个皇子只是偏爱那个小公主罢了。
听到他突然提起十皇子,慕君浩心里倒是有些疑惑了。看来自己的父皇还是在意这兄弟几个的死活的不是吗?
心中这样想着,可是脸上却没有表情,“怎么了?”
建光帝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间没有了胃口,也许这就是皇家的特殊之处,亲情只是最奢侈的东西。
“刚刚他在静妃那儿突然得了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病,是人都会得的,难的是,不知道这病是怎么染上的。在皇宫,皇子们都是养尊处优的照顾着,这病来的稀奇,让人不得不多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