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云泽看着手上的密报,气的眉毛一挑,“慕天佑这是什么意思!先是不顾我匈奴的政事,为了一个婢女离开,现在又是在干嘛?”耶律明的婢女被慕天佑抢走,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已经成了几国之间的笑谈。
他站起身,把那密报烧了个一干二净,气恼的说道,“慕天佑已经成了几国的笑谈,还要把匈奴拉进去吗!如果他再不把那个女子赶出去,那本王就亲自动手!”
为了一个婢女,丧了两国的邦交,只怕这件事,也只有慕天佑能做得出来,光是想一想,北云泽就觉得骚的慌,那不过是个女子,还是个伺候别人的婢女,若是他,绝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皇上息怒,这里毕竟是九州,还要警惕隔墙有耳。”一旁的使臣恭敬的说道。胄成王去世以后,他已经是整个南匈奴的皇帝了。掌控着半个匈奴族的兴衰,他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了,却觉得事情并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
他的威严,也许并不会被他的子民所接受,相反的他们可能会觉得他是个无耻的小人,可能会抱怨故土的贫瘠。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才会在和北匈奴签订合约之前,到九州来一趟。并不是为了寻求建光帝的帮助,只是他毕竟是一国之王,要那是他的话都不能帮到北云泽的话,那可能匈奴的前途就真的堪忧了。
不可置否的是,北云泽是一个很有眼光的帝王,相应的,他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看的出来,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匈奴和九州两个处在北面的国家,早晚会有一战。
然而现在,匈奴根基不稳,只有依靠九州的势力才能壮大,要不是因为这样,恐怕他早就挥军南下了。
然而他能看的出来的事情,别人也能看的出来,他不是个草包。
“你说,本王现在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保住我们匈奴的族群!”他坐在椅子上,满目的不悦,他给慕天佑的私信,他居然连看都不看,就扔出了府邸。那个女子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让他如此爱慕。
他想不明白,更是不理解,一个女人而已,喜欢的话,千百个都有,何必非要是为了那个女人做成如此。
“其实,皇上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也许九州并没有侵犯我们的心思,即便是他们有这个念头,耶律公主已经和九州结亲了,如果南北匈奴结合一齐,那更是应该联合起来,收拢其他小国才是!若是彼此相斗,对两国都没有好处!”使臣摸着自己的山羊胡,露出一脸的睿智。
北云泽听着他的话,慢慢的想了想,“只是很多事情,不得不防!在九州还是应该安插几个人手才是,其实那个女子也不是留不得!找人去查查那个曲弯弯的底细,若她身事清白,就找到她的家里人,杀干净!”一个留在别国做内奸的人,是不能被亲情所牵绊,是不能有后顾之忧的。
北云泽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几个人的生死,能换来大局的平和,那他们就是死得其所。哪怕他们是自己的族人,他也在所不惜。
那大臣听着他如此狠绝的命令,浑身一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说道,“臣遵旨!”皇上下了命令,他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去办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现在北云泽要的人命也不是他们的人命!
人往往都是这样,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会觉得痛,这世上,原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慕君浩骑着马来找龙殷的时候,她也正准备出门,看着马车上陌生的马车,慕君浩蹙眉,打马跟了上去,在马车旁边慢慢的跟着,他本就硬着头皮来见龙殷的。
虽然还不知道如何去和她解释孩子的事,他也是不能再忍了。自从她搬出了皇子府,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内心的羞愧还是心中的思念所打倒了,他就是不能没有龙殷,即便是在她面前承认,也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常山呢?”他觉得还是从一个好入手的话题开始下手比较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和以往有些不同,可是他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他听着龙殷的声音,里面蕴藏着一如既往的宁静平和,“常山在车里,他腿伤了,外面没有好的大夫,我是想进宫替他求求御医。”她没有多说别的任何话,甚至连他都没有告诉真相。
欺君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无意把慕君浩拖下水,王饶雪有喜脉,从另一个方面,也让慕君浩重新回到了权贵们的面前,慕天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如果慕君浩还是没能生育子嗣的话,那可对夺位大大的不利。
在政事面前,她分的很清楚。任何小事都比不过皇位,不是她功利,而是她不敢用整个九州的命途去赌。
“伤了腿?有多严重!”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愠怒,他和常山也是有些交情的,他也不想看着他受伤。从匈奴的战场回来之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的眼光都变得不同了,人命,在任何时候,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说着掀开帘子就要看,幸亏那马夫的技术好,两人才没有碰到一起,那马夫虚惊的叹了口气,“三皇子,可小心了!”他是刘府新聘的车夫,却也是知道慕君浩和刘府小姐的故事的。不管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都和他这个车夫没有关系,他只是怕在自己当差的时候,伤了三皇子的身子,那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慕君浩叹气,那车夫说的也对,况且现在是在大街上,他这般行为是有些冲动,只是转瞬的功夫,他就平静下来了,然而接下来脑海里冒出来的想法,却又震了他一跳!龙殷自己就带了人进宫!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慕君浩整个人都像是被阴云所笼罩了!
难道因为王饶雪的事情,殷儿已经把自己讨厌成这个样子了吗?他眉头紧紧的皱着,说不出的恼怒,他气的不是龙殷,而是他自己,气他的不争气!
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他叹气,不知觉间就降下了马的速度,慢慢的跟着龙殷的马车,不再多言了。
下了车的龙殷看到慕君浩那垂头丧气的样子,轻轻皱眉,不知他为何如此,“老冯,你在这等我们。”
那老冯点点头,搀扶着常山下了车。常山压着嗓子,一下一下的蹦了下车。一条腿被木板架着,看上去,当真是严重的很。
慕君浩下了马,对着宫门口的守卫说道,“去找几个小太监来帮忙。”
那侍卫连忙去了,“是,三皇子。”
慕君浩看了看常山的腿,“这腿是?”那娴熟的手法看上去就是个有本事的大夫,既然已经有人看过了,为什么还要送进宫来,而且这看病的大夫会是谁!
接踵而至的思绪,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还嗡着脑袋的时候,就见几个内务府的太监们走了过来,“三皇子,人来了!”
慕君浩点头,“把他抬到御医院去,小心着点!去御医院通禀一声,让最好的御医来看!”他到底还是九州的皇子,吩咐些这样的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听着他的吩咐,那太监弯了弯腰,“是,奴才这就去办。快快快,你们几个,过去扶着啊!没眼色!”领头的太监,很快就带着几个小太监,把常山抬了起来。
走起来是又稳又快,常山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那几人抓着他的腿,刺得他直喊痒,但是触及到龙殷的目光,他一下就闭了嘴,他本来就没什么病,是早上龙殷把他装扮了一番,虽然不知道龙殷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
对于龙殷的话,常山是深信不疑的,而且她也没让他做什么,不过是带了几块板子,不过是让人扎上几针而已,他还能忍的了!
一个男人连这点苦都受不住,那他也就没什么能帮上龙殷的了。
主子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又得干好了,还不能有任何怨言,这就是一个好奴才应该有的觉悟!在这一点上,常山确实是很有天分。
龙殷瞧了他一眼,看他总算是安静了,才对慕君浩说道,“多谢三皇子!”话里的陌生和疏离,让慕君浩一怔。
他急忙想要解释,却看到龙殷警告的目光,那眼里的冰冷让他无所适从,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呦,这不是三皇子吗?”
慕君浩忙回身去看,正是欧阳静若和她的众姐妹,今日是进宫放像的日子,她们这些女子也就是今日能在宫里好好聚聚,说说话。欧阳静若虽然被那个曲弯弯惹得不得了,却还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玩乐机会的。
说破了天去,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要是有些不同,就是她的男人是可能会当皇帝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