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红妆颜安仙,于梦不劝心逐年。铜镜中的女子美眸落醉,头上的发饰清隽,她的面容如同盛放的鲜花,浅浅的笑意出现在她的嘴角,身后的卓玛笑着道,“公主,您今天真美!”话里带着真诚的赞美,可是她的眼眸却已经湿润了。
她跟着耶律真到九州来这么长时间,看着她一步步的嫁做*,跟着她这么长时间,一直把她的生活伺候的井井有条,如今她终于嫁了人,她如何能不感动。瞧她那脸都要哭花了,耶律真轻轻低下了头,回身,搂着卓玛的腰身,“别哭,天神会保佑我一声平安喜乐。”
“对,公主,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两人搂在一起,说不出的难过。
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王妃,刘府的小姐送了礼过来,说一定要您亲自看。”那丫鬟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今儿到定远王府来的人可不少,整个府邸都忙得不可开交,她们这些丫鬟更是被使唤来使唤去,她还真是有些应接不暇。
“刘府?”卓玛琢磨着,呢喃着走到门口,“拿来吧。”印象里,公主可不认识一个刘府的小姐啊。
本来耶律真心里也有些犯嘀咕,可是突然想到,是她!
精致的盒子上面画着的是匈奴的花纹,耶律真抚摸着上面的纹路,不禁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捂着嘴唇,念着匈奴的祈福语,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着双眸,睫毛轻轻闪动,抿着唇瓣,慢慢打开了那个盒子,“公主,是幅画。”
卓玛说着,慢慢打开了画轴,入目的女子美*人,身着秀色长裙,笑意盈盈的目视前方,一轮明月当空,画面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母妃!”耶律真的泪水顺着眼眸滑落,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那画卷,闻着上面散发的墨香,咬着的唇瓣楚楚动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把她母妃画的这么好看的了,匈奴的画师都没有这样的本事,抽泣着,翻开了随着盒子送来的一封信。
“公主敬上,逢此大吉之日,送此一幅临摹的画品,祝以婚吉。若有冲撞乎絮美人之处,还请公主见谅。定远王为人宽厚,行军勇猛,他日必将为九州之大将,公主此生必将无忧无患。龙。”短短几句,信上再没有别的话了。可是看着看着,耶律真的泪水就又滑了下来。
沾湿了她的衣衫,卓玛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公主,别哭了,妆花了就赶不上吉时了。”看着耶律真哭那么伤心的,卓玛的心也都揪起来了,可是没有办法,马上就会有宫里的人来伺候了,这可是耶律真的大事,不能有差错。
小丫头的手轻轻放好那画卷,看着铜镜前慢慢抽泣着的耶律真安抚着,“公主,您放心,若是乎絮美人在天上看到您出嫁,一定也会为您开心的,定远王一定会是个好夫婿的。”
耶律真慢慢点着头,“把画收好,不要被别人看到了。”站起身,打开了窗子,看着外面即将要盛放的花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走出这道门,她就是九州的定远王妃,和从前的匈奴公主再没有半点关系了。“母妃,父皇,女儿今日就要出嫁了,愿天神保佑,愿天神眷顾匈奴,眷顾我。”
白芷打开门,迎了常山进门,“瞧你这一头的汗,快去擦擦。小姐在屋里等你,你擦了汗再进去,屋里还有客人。”
白芷安顿了一堆,就不再管常山,回到侧房不知和巧儿两人忙活着什么,常山努努嘴,探着头瞧了两眼,遭了白芷的一个白眼就不敢再瞧了,生怕这祖奶奶生气起来,把他踹出去。轻手轻脚的往自己的屋里去了,收拾了一下,就往正屋去了。
他还以为是府里来了谁,原来是陈家老头和陈五少爷,这不是自己人吗,这么想着,他也就放开了胆子,有龙殷在这儿,谁敢动他。
伸手拜了拜,“陈老,五少爷。”
龙殷问道,“东西送去了?”眉色平整,再无别的话了。
常山点头,“都送去了,我看着那丫头送到喜房里的,过了一刻钟才回的,该是收到了。”这点事儿,他还是能办成的。
龙殷点头,现在匈奴南北统一的消息刚刚传来,正赶上定远王娶耶律真,谁知道那定远王府里安插了多少眼睛,虽说她送份礼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送的是乎絮美人的画像,就难免会被人查到她在北匈奴冒用慕天佑名头的事儿,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龙殷不想做出什么自掘坟墓的事儿,就算不是她的,也是慕君浩的。
伸手探了探,握上了碧玉的瓷杯,眼眸一皱,她最近的状况愈发的不好了,心中稳了稳,“你下去吧。”
常山知道这里可没有他的事儿,正好肚子里饥肠辘辘,连忙退了出去,央了白芷给他做面条去了,心中腹诽,那个兆泽真是没眼光,白芷这么好的女子,虽说手上力气大了些,对人凶了些,不过那一颦一笑,当真是动人的很。
感觉身边的人在看着自己,白芷瞥了他一眼,“外面等着去,大男人进厨房做什么。”说着,就把常山赶了出去,那日过后,龙殷和她聊了一整晚,白芷这才真的明白,男人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非要缠着一个不放。就是自己真的嫁不出去了,就陪着小姐一辈子也就罢了。
龙殷浅言笑着,“这件事,还真是麻烦陈老爷子了,龙殷在这里谢过了。”
陈中天摆摆手,“你这话就是折煞老夫了,既然龙家已经定了是三皇子,我们就会全力辅佐,绝对没有半点虚言。”
“其实哪有天命运途之说,天象使然,人归徒之,若是慕君浩当上了天子还好,若是他最后夺嫡败北,陈老可会怪我?”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陈中天,眼里露出深沉的光芒,刺得老头儿不知说什么好了,他见过龙纪几面,每一次都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而他这个女儿,更是龙家的翘楚。
“你是龙家唯一的传人,你说什么,老夫自然都信,就算,最后的皇位另归他人,也是天命使然,老夫绝对不会对你有半句怨言,你就放心吧。尽管去做,需要老夫的帮助,老夫绝对没有任何二话。”陈中天抹了抹下颚的胡子,长长的呼出口气,“只是现在,老夫心中却有一份疑惑,希望你能帮老夫指点迷津。老五。”话音一落,陈若宗从身后站了出来,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龙殷。
却久久听不到陈中天再说话,陈若宗瞧了老爷子一眼,老爷子的眼珠子光是看着手中的杯盏哪里瞧别的了,这么想着,遂大胆的开口说道,“这是昨日太子的老师徐昭徐大人送到陈家的,老爷子看不懂,叫了家里的老爷们谈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心里头一直有疙瘩才会来此一问。”那些老爷子们的谈论他一个小辈自然是无法去参加的,今日的来意也是他猜测的,一股脑说完了,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等着老爷子的纠正,可是老爷子的眼神还是看着手中的杯子,完全不看两人。
龙殷看着那信,蹙眉,“我无心一言,居然给老爷子添了这么大的烦扰,是我的错。”
“无妨,无妨!这事儿我见得多了,不过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我,看来,你是做了什么让徐昭他们警惕的事情,他们才会急着逼陈家站队,只是即便如此,他的话无法对我陈家构成什么威胁,既然我这里收到了这信,那萧家应该也有。”
“老爷子有什么顾虑?”看着陈中天的眸子,龙殷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那夜她在大皇子府门口拦住徐昭,就是要他清楚明白的知道,慕君浩绝对不是他们所看到的那么软弱,也算是正是摊牌。
龙女的辅佐虽然只是世间的传言,没人知道是真是假,只是龙家的组训就是护住慕家的江山,找到真正皇位传人。龙殷身上的担子是整个九州,而不是她一个人,她的出现也许会对建光帝和百姓的选择产生影响,可是这影响是不足以让整个九州的命途改变的。
她只是帮慕君浩拿到他该得的,至于后果,她从没有想过,看着徐昭的字迹,龙殷的脑子里拂过千万种想法,每一种都和她现在所做的事情背道而驰,这让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不过还是说道,“陈老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陈中天也没有想再藏着掖着,开口道,“慕天佑手里的势力以政权为主,张太师为主,徐昭为辅,都是朝中的重臣,老夫不才,抵挡他们的唇枪舌战还是绰绰有余的,我担心的是萧家的权力,那可是能够撼动整个九州的兵马,虽然不主武力,可是若是有人从中挑拨,老夫害怕萧家会出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