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股怒气随即而生,刚灭下去的火苗栩栩燃起,这跟外表上一副冷水寒烟风神玉骨的神仙模样不同的是,此时的乐白就真的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怨神,黑烟全身,眼中发出渗人心慌的淅淅炎火。
“他都出卖过我第几次了,真是可恶。”他紧攥着拳头,瞪眼瞧着同样可恶的黑衣男子,不用想一定是这两人联合一起摆弄了自己一套。
“哎,这可不叫出卖,我可是用鹭草露换来的消息。”鵐无辜地耸耸肩,无视了眼底的怒意,翻弄着手边的书诚实地说着,一点谎言都没有。
“鹭草露就把他给打发了。”他嗤之以鼻,对那手软的南宫少翁表示十分的不屑,转而话锋一转,盯看眼前之人时,面色突然冷静下来,只不过语调中的讽刺意味满满,“你果然是十足的奸商,佩服佩服!”
鵐瞟了他一眼,眼带骄傲地说着,
“不就是区区鹭草露,如果你也想要用你手中的宝贝跟我交换,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邪魅的嘴角微勾,全然一副大方的样子,正如他所说,魔界最不缺的就是满地的鹭草露。
“得了吧,我可不上你的当。”他翻了一个白眼,拿狭长的凤眸睨了鵐一眼,眼底全是不相信,这厮嘴上虽这么说,但实际谁不知道他是个吝啬的家伙,就当初南宫少翁踩坏了他口中那满地的鹭草露,结果还不是要求对方用他最宝贵的洫醇来交换。
他才不傻,着了他的道。
也许是听说鹭草露让南宫少翁出卖了自己之后,乐白的怒气没有那么重了,转而却是一阵无力感,又或者是无奈,但是面对如此重要的事,他还是不免收回嬉皮笑脸的表情,一脸正经带着严肃地看着对面这个男子,沉声说道,
“不过,那东西可不能给你,是别人交于我保管的,怎么可以轻易拿出了呢。”他缓缓道来,稳坐回位子上,敛眉看着他。
鵐摆弄书页的动作一顿,抬起眼,深幽的眸子久久盯看着他的面孔,许久之后,薄唇缓缓勾起,细眉微抬,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慵懒地问道,“这么说,阎少可是认真的?”
对面的乐白将他的眼神收入眼中,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鵐松而一笑,嘴边的弧度更深了,踱步走到他桌案前,双手一撑,头缓缓向他靠近,幽暗的眼波微动,似带着可惜的意味说着,
“枉费我那么辛苦找寻了六界所有地方,带着麟狱树的种子来跟阎少你赔礼道歉,看来这种子还是换回去吧。”说话间不忘啧啧语道,“虽然很可惜,鸠长老为此还开过了灵,不过,既然有人不想要,那我便将东西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吧。”他双手收回,正待转身准备离开向门处站立的泫夜做了一个手势,身后就传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等等。”乐白喊住那人的背影,待他徐徐转身过来时,眼中狐疑地问着他,似乎有点不相信的直视他,想从其中看出真假,“你真的有麟狱树的种子,而且还是开了灵的?”说实话,他的这个交换让他非常心动,要知道之前那颗种子他培育了好几天才生成树苗,结果却被眼前这人一个不小心砍了自己的宝贝,说不怨那绝对是骗人的,好歹是自己花了好大的劲才拿回来的种子,说没就没了,本想闹上一番,无奈自家老头挡着不让,这才暂时作罢而已。
转而他不提起还好,现在一提起心中那道怨气似乎又回来了,可恶的魔界之子总是有办法将他摆弄的情绪不稳,混乱的很。
“自然,我鵐鸦从来不说假话。”他薄唇微翘,真诚地说道。
似乎是下定决心,他同样坚定地看向他,说,“好,你先将种子拿出来,如果是真的,我便把手上那宝贝一并拿出。”
“很好”鵐很满意地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侧过脸往门口暗处的那个身影淡声喊道,“泫夜。”
“是”泫夜从进门起就安静地守在一边,就算是刚才穷奇离开时在他耳边嘱咐,他也未有所任何反应,这时倒是听到自家君少的命令,从容如松雪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听候指令。
鵐面露笑意,眸光幽静,清冷的嗓音幽幽而出,“将东西拿给阎少。”
“是,君少。”泫夜抱拳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从衣袖出拿出一个黑色锦盒,走到乐白的身前,托着盒子递向他眼下,道,“阎少,这便是你要的种子。”
乐白先是狐疑地看了面前那个盒子一眼,再见视线放到了沉着的鵐身上,正巧对方也回以一凝视,目光中透着点点笑意,他犹豫片刻也没有马上上前拿过那个黑色锦盒,而一直托着盒子的泫夜也并未有露出一丝不耐,动作稳当地站在那。
他打量起那个盒子,上面是熟悉的纹路,羽翼纹线明晰,这是属于他的纹路——鸦纹。
终于,他还是接过了盒子,摆住细珠,缓缓打开,盒子里面红色丝绸上躺着一颗珍珠般大小的黑色种子,他眼前一亮,眸中透着亮光,激动地说,
“果然是麟狱树的种子,而且比我之前那颗要好上几倍,这东西你是上哪寻来的,我之前那颗本应该是六界中仅存的最后一颗了,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不可置信地询问眼前这个男子,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手上这颗真的就是麟狱树的种子。同时心里面十分雀跃,庆幸接下来有了这个就没有任何阻碍了。
“这你就无须知道了,我自然是有办法拿到的。这下,你可以将那东西拿出来了吧。”彼时的鵐并未在意他眼底的疑惑,倒是不忘提醒他之前承诺过的事。
虽然他并不是对他手上那件东西很感兴趣,只不过在见到他紧张的神情之后,觉得那东西非同一般,势必也要看上一眼。
至于他手上的那颗麟狱树种子,本来就是要给他的,现在一物换一物,再合适不过了,起码他没有任何的损失。
“我也说话算话,不过那东西可不是你随意可以拿走的,我事先奉劝你一句。”他严谨地劝解着面前的男子,知道他一定不会听从他所说的,但是必须得话放在前面,难保他会将东西拿走。
“看了再说。”他暂时松口答应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