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断定,沙小芹还被他们关在另一个地方。这就为他们找到绑匪的窝,营救沙小芹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怎么办?罗晓明手里拿着手机,心急如焚地等待绑匪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他必须要求听到沙小芹的声音,才能答应去送钱。
刘小虎也这样指挥,然后让一队武警隐伏在天津路汉中路口附近的建筑物里,三个武警用望远镜观察着路口的动静,两个武警装作路人的样子,在路口走来走去,进行暗中侦察。
过了半个小时,罗晓明的手机再次响起来。绑匪用命令的口气说:“你把钱送到中山公园一号门。”
地点又变了,这个混蛋!罗晓明赶紧叫道:“我要听到沙小芹的声音,才能把钱送过去。”
“没问题。”绑匪慢悠悠地说,“你到了那里,我会让你听到她声音的。”
定位仪显示绑匪是在城市东南角的城郊结合部打来的。刘小虎指挥一支武警往那边赶去,他跟罗晓明驱车往中山公园开。
但他们赶到中山公园,在那里等啊等,等了两个多小时,也没等到绑匪的电话。那个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一点信号也捕捉不到。罗晓明既气又急,恨得咬牙切齿:“这帮混蛋,要是被我抓到,非揍死他不可。”
真是度秒如年啊,这种等待的煎熬,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罗晓明和刘小虎气得脸都黑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捺着性子等待。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罗晓明的手机才响起来:“罗晓明,你把钱送到运河北岸,沙洲路桥的桥下。”
“沙小芹呢?你让我听一下她的声音。”
“好,你听好了。她就在这里。”
手机传来一个女孩子低哑的喊声:“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啊——”
罗晓明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可是他又想,这是沙小芹的声音吗?不太像啊,难道沙小芹被他们折磨得身体虚弱了?声音变了?刘小虎朝他摇摇头,意思是这是录音,不是真人的声音。
这帮混蛋,还想骗我?!而且他们好像在折磨沙小芹。罗晓明既愤怒,又着急,他真想破口大骂。刘小虎用手指示意他不要发火,要镇静,先稳住他再说。
于是,罗晓明对着手机说:“我听到了。不过,我们要谈好条件,我才能把钱送过去。”
“什么条件,你说吧。”
“我把钱送到桥下,你们必须马上放人。”
“没问题。”绑匪的声音还是那样低缓恐怖,“可如果不是你一个人来送钱,我们发现有可疑人员出现,就立刻撕票!”
“你们不要伤害她。”罗晓明急得大喊起来,“是我一个人来送的,没有其它人。”
绑匪把手机挂断了。定位的警察说:“绑匪不在那条桥的附近,而在江洲路长发路口。”
刘小虎指挥外面那支武警小分队立即赶往江洲路长发路。他与罗晓明带着另一支武警小分队朝运河北岸的沙洲路桥开去。
车子开到沙洲路桥附近,他们隐在一幢楼房里,拿起望远镜朝目标地观察。沙洲路桥下拱洞里的泥地上只有一些黄沙,野草和杂物,没有其它东西。桥的北坡是条马路,附近光秃秃的,找不到一处可以藏身的建筑物。
“来取钱的绑匪藏在哪里呢?”刘小虎和罗晓明站在一个窗口前,边看边商量。刘小虎说,“我们到了那里,也没有藏身之处啊。绑匪选择这个地点,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绑匪会不会坐船来取钱呢?”罗晓明提出了一个疑问。
“对。”刘小虎一拍大腿,“这帮家伙,太狡猾了。”然后转身对身边的助手,市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雷虎说,“快去准备一艘快艇,迅速从运河里开进来。然后隐在旁边的芦苇丛中,等待追捕绑匪的命令。”
“是!”雷虎领命而去。
刘小虎对罗晓明说:“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疏忽了这个关键。如果被绑匪取了钱逃走,那又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他们就会抓住把柄,然后大做文章,逼我下台。”
罗晓明说:“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一点也不能马虎大意。每一个细节都要注意,否则,就会被他们抓住软肋,往死里整。”
“嗯。”刘小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雷虎向刘小虎打来电话:“刘局,快艇已经进入运河,向沙洲路桥开来。”
“好,你们在离桥三四公里的地方隐避好,等我的命令。”刘小虎接完电话,马上走出楼房,把两只很大的钱箱从自己的车子里拿出来,放进罗晓明车子的后备厢。一番布置后,罗晓明一个人开着车子,向运河北岸的沙洲路桥驶去。
这条河边的水泥路不是很宽,刚够两辆车子相对开过。运河倒是比较开阔,白亮亮的水面上泛着鳞鳞波光。河水里偶尔有鱼跃出水面,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落入水中,发出 “咚”地一声清脆的水声。
罗晓明的车子慢慢向沙洲路桥开去,在离桥五六十米远的马路边停住。罗晓明坐在驾驶室里,朝四周观察起来。
这个路段是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附近一二公里之内的路上只有五六辆车子在行驶,三四个行人在走路。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也看不见有形迹可疑的车辆。
沙洲路桥附近三四公路范围内的河面上,有五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在缓慢航行。河的两岸有几处比较浓密的芦苇丛。
难道绑匪的小船就藏在其中的某个芦苇丛里?那得多小的船才能藏得住啊?小时候,他看见过的那种捕鱼的小船是可以藏身的。
快艇根本藏不住,一开进来,就会被绑匪发现。罗晓明坐在车子里一边观察,一边想着对策,后面的戏该怎么演下去呢?又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结局呢?
罗晓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心里没有底,所以有些紧张。他见刘小虎伏在后面的一条泯沟的沟沿上,像躲在战壕里的将军,指挥几个武警匍匐着前行,尽量靠近他,随时做好冲出去抓捕取钱绑匪的准备。
“我们的快艇已经进入附近河段,藏在芦苇丛里。罗市长,你可以把钱送过去了。”刘小虎给罗晓明打来电话,“你把钱送到桥下,不要走开。回到车子里,等待绑匪的电话。”
“好的。”罗晓明接完电话,推开车门走出去。他打开车子的后备厢,从里边拎出两个装钱的大箱子,慢慢往前面的沙洲路桥走去。
三百万现金拎在手里还是蛮沉的。罗晓明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没有发现可疑的车辆,船只和人员。
罗晓明走到桥头,张目四顾了一下,才走下去。走到桥底下,他弯下腰往桥下的拱洞里看。桥洞比较深,但里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罗晓明把手里的两只钱箱,轻轻放在桥底下的沙地上。他有意放在视线能及,离水边较远的地方,给绑匪取钱增加一点难度。
放好钱箱,罗晓明站在河水边,朝河面上张望。这时是下午五点多钟了。西下的太阳斜照在河面上,给整个河面铺上了一楞一楞的玻璃瓦,玻璃瓦泛着耀眼的金光。
罗晓明稍微停留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手机。手机没有声音,他拨打绑匪的手机,还是关机。他只好走上河岸,走回自己的车子,坐等绑匪的电话。
他等啊等,手机一直哑着,一点声息也没有。这帮混蛋,在搞什么名堂?罗晓明心急火燎地等待着绑匪的消息,一眼不眨地盯着桥下的钱箱。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隐伏在后面不远处沟坡上的武警,心想这伙绑匪不知是怎么想的?这种不义之财能取走吗?
这个世界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很多的。绑匪只是其中的一种,是野蛮的抢钱人。像陈汉成这样的腐败分子则是另一种,是文明的抢钱人。其实,他们是更厉害的强盗。他们抢的是老百姓的钱,而且抢得更多,只是通过间接的方式抢钱罢了。
桥下的三百万元不义之财,如果我贪的话,早就有了,而且何只三百万?张文兴一出手,就是一张三百万的银行卡。我不要他,他还不高兴呢。
唉,现在社会上,野蛮的强盗抢小钱,文明的强盗占大钱!所以,我们不能光抓小偷,不逮大盗啊!
罗晓明触景生情,心里正发着感慨,手机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接听,里边传来绑匪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坐在车子里干吗?”
“你们在哪里?”罗晓明吃了一惊,回头四顾,却看不到任何人影,“沙小芹呢?你们不是答应,我把钱送到目的地,你们立刻放人的吗?”
绑匪还是慢条斯理地说:“你不要急嘛,我们还没有拿到钱,怎么能放人?这是不可能的。你把车子开走,我们拿到钱,自然会放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