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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吮完手指,发现自己的眼前多了一只鸡翅,显得有些惊讶,心想,陈放这个狗官虽然办事不行,但还是挺会做人的。
然而待她高兴地伸出手,想要接过鸡翅的时候却发现陈放的手紧紧捏住了鸡翅,试了几次她都没有成功将鸡翅拿到手。
“喂,狗官。你到底是不是要给我的?”她努嘴有些不快地道。
闻言,陈放惊醒,心思一下子从一千多年以后窜了回来,他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松开了手。
女子接过鸡翅,并没有马上开吃,而是满带狐疑地盯着陈放问道:“喂,狗官,你没事吧。你该不会是在心疼这只鸡翅吧,来,还给你了,真是的。”
说着女子便将手里的鸡翅给递向了陈放。
陈放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是给你吃的。”
“真的?”女子似乎不太相信陈放的话,仍以狐疑的目光盯着陈放,鸡翅拿在手里,也并未马上开吃。
“那个,喂,狗官,你到底怎么了?白天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她又再问道。
早就见识过女子纠缠问题的能力,陈放头大不已,连忙转移问题道:“姑娘,俗话说,吃过一锅饭,那就是自己人了。也应该相互认识一下了。本官姓陈,叫陈放。不知道姑娘芳名是?”
“陈放?”女子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陈放,道:“你这个名字也太难听了,干嘛不干脆叫陈列,陈年,而陈放呢,一听就觉得晦气,我以后还是叫你狗官吧。”
陈放一脑门的黑线,他之所以拉着女子说要互相认识一下,就是想要摆脱狗官这个称呼,可是听女子的意思,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那“狗官”头衔自己可就坐实了。
“姑娘,本官虽不敢说有多好,可是怎么也不应该被叫做狗官吧。”陈放苦笑道。
可是女子却并不理会他那想哭的玻璃心,笑着说:“切,像你这种凡事办事不力,欺负老百姓的家伙都是狗官。”
以绝对坚定的一杆打翻了一船人。面对这样的神对手,陈放已无力反抗,只好任由着脑袋上多了一顶“狗官”的帽子,郁闷地啃着鸡脖子。
见陈放埋头不作声,女子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是有些过份了,正要张嘴道个歉什么的,可是道歉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个我叫慕容轻雨。”她弱弱地道。
陈放心中大汗,都说人如其名,可是慕容轻雨这个名字显然不符合她本身的人设,哪里轻了?哪里温柔如雨了?她不应该叫慕容雷暴雨吗?
心里是怎么想的,陈放自然不敢说出来了,可是一言不发又显得气氛过份的尴尬。
想了想,陈放刚想开口问慕容轻雨的功夫是谁教的,毕竟他可还没有放下成为一代豪侠的心思。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痛心疾首的佛号。
“阿尼陀佛,罪过啊罪过。”
闻声,陈放和慕容轻雨都扭头望向了突然冒出来的大和尚。
被和尚抓到现行的尴尬得脸都红了,可是慕容轻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冲着大和尚扬了扬手中被啃得差不多的鸡翅骨,笑着说:“大师父,你要不要也来一个鸡翅?”
陈放一脸的受惊不浅的样子,劝大和尚吃肉,多新鲜!
大和尚估计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一时间竟语窒,说不出话来。小半天过后方才哆嗦着嘴唇说话:“你,你们……有辱神明,是要下阿鼻地狱的。”
大和尚应该很少与人斗嘴,急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似乎是怕和陈放这些刽子手呆久了,会来佛祖的不满,大和尚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留给陈放一个哭笑不得的背影。
当夜在一众公差和莲花寺僧人的共同努力下,山火没往更加恶劣的情况发展。陈放等人得以把专注力重新放回到破案上。
迎着有些凉意的晨风,看着破晓的初阳,陈放陷入了思索当中。
天已入秋,风干物燥,是极其容易引发火灾的。要是在平时这一座山起了火,陈放是绝对不会把这事和案子联系到一起的,可是这一场山火来的太过离奇了,自己这边刚要说搜山,那边山就被烧了,哪个要是敢说没有问题,陈放非得把案子交给他来办不可。
既然这山火是人为所纵,那必定与案子有所关联,既然与绑架案有关联,那么找到纵火的凶手,就等于找到了与绑架案有关的线索。
想通了这一点,陈放决定找莲花寺的僧人了解一二,毕竟他们是第一批到达现场的,说不定他们当中会看到什么纵火者的真面目,又或者掌握了什么线索。
然而结果却让他失望无比,莲花寺的僧人们并没有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们也是在寺里看到这里有火光才过来帮忙的。
案子再次重回原点,在毫无证据、毫无线索的情况下,陈放空有一身破案的本领,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王哥,你先带兄弟们回县城吧。”陈放失落地对王天龙道。
见他的状态奇差,王天龙不免有一些担心,关切地问道:“大人,那你呢?”
“我?”陈放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不远的,慕容轻雨,摇头苦笑道:“我还能干嘛,替慕容姑奶奶修门呗!”
毫无头绪,毫无线索,修门,成了陈方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王天龙看了一眼慕容轻雨,也笑了,有她在,他就不用过分担心陈放的安危了。
在王天龙的带领下,衙门里的公差,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城内,陈放孤身一人再度登上了慕容轻雨定居的那一座山上。
可是上大之后,望着慕容家空荡荡的家门,陈放却傻眼了,对木工,不曾有过研究的他,压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喂,你不是要给我重新造一扇更加结实更加好看的大门了吗,还不动手?”慕容轻雨见陈放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不由得催促道。
陈放却仍旧是束手无策。
被催得紧,陈放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破着头皮操刀上阵了。
两个时辰后,他直起腰,将手里的铁锤扔到了一边,叉着腰,心情大好地道:“怎么样慕容姑娘。这扇大门好看吧,我告诉你,这可是一扇结合了当代结实与后现代时尚的大门。”
慕容轻雨看着自己家中新装上的这扇大门,眼睛都呆滞了,“时不时尚我不懂,可是你这哪里结实了?”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造出来的大门被如此的贬低,陈放有些生气了。他指着那扇木条横纵交错的大门,道:“你敢说这扇大门不结实?”
这时,秋风扫来。“啪”的一声,大门上的一块横板应声掉下。
陈放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脸打得“啪啪”响。
“那一块是多余的。”他也不觉得臊,睁着眼睛说瞎话。
慕容轻雨坏笑着,弯腰捡起一个小石头,砸向了大门,“哗啦”的一声,新造的大门瞬间散落。
“这就是你那所谓的‘结实’?”她眼带轻笑地道。
陈放……
“那个,要不我还是下山给你请一个工匠来吧,我认识一个工匠,他的手艺可棒了。”陈放说。
慕容轻雨摇摇头,说:“我不管,我就要你给我造。”
“慕容姑奶奶,我是真的不会造门啊。”陈放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会也得用,实在不行。”慕容轻雨眼珠子一转,忽的笑道:“这样吧,狗官,要不这样吧,你也不用再给我造什么破门了,我干脆搬到你家住得了。”
“我家?”陈放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对头,拒绝道:“不行,我家没地方,你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我就是没地方住。”慕容轻雨道。
“那这间是什么来的?”陈放瞪大眼睛,指着木屋,震惊于慕容轻雨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此话一出,原本态度一直都保持刚强的慕容轻雨瞬间就变了脸,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软弱形象。
“还不是怪你?我本来住得好好的,现在门不是被你弄坏了吗?试想一下,我区区一个弱女子,只身住在一间连门都没有屋子里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万一遇到了豺狼野兽,又或者遇到了……”慕容轻雨以柔弱地目光望着陈放,说:“又或者遇到了图谋不轨的坏男人,那你教我如何是好。”
呃……
陈放一脑门的黑线,心中腹诽不已:说坏男人就坏男人呗,为毛一定要盯着我看?我是坏男人吗?再说了,你是一名弱女子吗?我都没有你暴力好吗?即便遇到了豺狼野兽又或者采花大盗也都是该他们担心啊。
“不行!”他坚定地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慕容轻雨见自己柔弱的形象没有取得胜利,又一下子恢复了暴力女的形象。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嫌不安全,我等一下再找人来替你装上大门,再说了到我家你也住不长,中秋节过后我们就要搬到洛阳去住了。”
“那我就跟着去呗,反正我一个人,四海为家也不错啊。”慕容轻雨满不在乎地说道。
陈放都被气坏了,一时竟语结,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慕容轻雨的无耻,不,无赖,就无赖!
“你……不对啊,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一个爷爷的啊。”陈放忽然想起了这一茬来。
“这个……”慕容轻雨显然没有意到陈放竟然还记得她昨天随口说的一句话,顿时结巴了起来,不过倒也没有结巴多久,眼珠子溜溜地转了一圈后,她以绝对肯定的语气道:“那个,我爷爷死了。”
“死了?”陈放眯着眼睛盯着慕容轻雨,脸上尽是怀疑的表情。
“对啊,就是死了。”慕容轻雨点头道。
老子信了你的邪。陈放轻笑道:“那也不关我事,又不是我杀的,我走了,你在这里等着吧,下午就会有工匠来帮你造门了。”
说完,他摆摆手,转身便要离开,位于她身后的慕容轻雨气得直跺脚,“你给我站住。”
可是陈放却根本不予理会,继续往山下走去。
“可恶。”慕容轻雨一跺脚,身形有陀螺般,快速地旋到了陈放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在陈放的身上快速点了几下,陈放的身形立马就定住了,就连脑袋也不能动了。
“葵花点穴手?你,你想干嘛?”陈放瞪大眼睛望着在他身边坏笑的慕容轻雨,惊恐不已。
“嘻嘻,狗官。你说呢?”慕容轻雨把脸凑到了陈放的面前,手上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子,不断的在陈放的脸颊处比划,坏笑练练。
“我警告你,我可是朝廷命官。伤了我可没有你什么好处。”陈放嘴硬道。
“切,我怕什么。到时候如果真的出了事,我就跟人家说,是你这个狗官对我意图不轨,我为保名节迫不得已才做出伤人之事。”慕容轻雨笑道。
“呸,我堂堂朝廷命官,你以为大家会相信你吗。”
“真的吗?大家真的不愿意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说谎。”慕容轻雨忽的换上了一副受了莫大冤屈的表情,颤抖的眼睫毛下方,晶莹闪烁,眼看着就有眼泪要掉下来了。
陈放想哭的心都有了,看到这幅表情,自己都差点要相信了,那些不知情的人就更别说了。
“姑奶奶,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陈放已经没脾气了。
“我要住你家里。”
“姑奶奶真的不合适啊。”
“那我划你脸。”
“等一下,行,没问题!”为了保住脸面,陈放飞速地答道。
“不要勉强哦。你或许不知道,我向来是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了。”慕容轻雨眼中闪烁着狡黠。
陈放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是我真诚地邀请你到我们家住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放的心里早已经成了泪湖。
慕容轻雨啪啪的点开陈放的穴位,笑着说:“既然你那么真诚的邀请,那本姑娘答应你了,前面带路。”
重获自由的陈放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然又变卦了。
他说:“要去我那里住也行,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约法三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