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漠都护府。
契丹。
与往常不同,唐军重创突厥,擒伊然,杀温伯颜,颜行军,偏将领深入草原,铲除突厥余孽,契丹各族简直沦为惊弓之鸟。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各部首领秘密吩咐族人,积攒粮食,打造军械,严禁向大唐出售战马,以备不时之需。
汗帐内,今日耶律尧莫名的烦恼,有种说不出的苦闷。
耶律尧率领使团前往长安已有月余,不管是否与杨钺谋面,能否通过谈判保全部落,至今没有传回半点消息。
他深知,谈判时间拖得越久,对部落越不利。
烦躁之余,他思绪异常惶恐,生怕杨钺灭突厥,铲吐蕃,视线从西方转移向东方,注意力集中在契丹身上。
不愿与契丹言和!
数年艰苦耕耘,与从前相比,契丹积攒不少钱粮,打造新的军械,苦练狼骑后,战力剧增。
横扫四方小部落,如探囊取物,然而,与如日中天,兵锋正盛的大唐相比,契丹仍望尘莫及。
杨钺执意讨伐契丹,契丹压根不能坚持。
提心吊胆时,大王子耶律庆神色紧张,步履匆匆走进汗帐,躬身向耶律尧行礼,脱口道:“父汗,关内信使汇报,清晨时,张玄衡,洛师尚,郭骁骑,领十五万精锐抵达幽州,唐军不做逗留,正快速向松漠逼进!”
耶律庆身为长子,与耶律尧性格相似,志趣相投,皆有带领契丹走向强大的念头。
耶律尧视他为继承人,近年来,常带在身边悉心培养。
十余万唐军逼进松漠,简直始料未及。
“确定吗?”
耶律浦桦在长安谈判,定然得知唐军出关,为何不提前向部落汇报。
长安内又发生了什么,唐军凯旋不久,为何不做休整,精兵猛将犹似洪流杀来。
事情也太反常了!
“绝对没错!”
耶律庆斩钉截铁的说,此等大事,他岂敢开儿戏。
“这也太突然了,莫非长安突生变故?”耶律尧低声呢喃,愁容满面。
耶律庆神色郁闷,他也迫切想知道长安内,究竟发生什么?
怎奈松漠与长安相隔千山万水,他们在长安密探,近年来基本让大唐的黑衣卫斩杀殆尽,侥幸生还者,早退出长安。
目前对长安发生之事,几乎一无所知。
唐军既已杀来,契丹决不能坐以待毙。
耶律庆向前一步,高声建议道:“父汗,唐军来犯,部落面临兵祸,该提前安排,以防不测!”
战吗?
耶律尧神色一怔。
他早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做事向来深思熟虑,统筹全局,唐军出关,逼近部落,关乎部落生死存亡,没有探明唐军来意前,不可冒然作出决定。
若战,也该召集各部落首领,各处将领商议,制定出万全之策。
“耶律庆,快速召集莫沃尔,阿提拉,慕容秀,耶律浦荣前来汗帐!”
阿提拉归附契丹后,多年来,帮助契丹练出骁勇善战的狼骑,率军征讨四方,使得契丹疆域扩张不少。
莫沃尔,慕容秀,他帐下数名悍将之一,攻城略地,立下汗马功劳。
耶律浦荣与耶律浦桦一样,耶律家族重要成员,担任右谷蠡王。
他们乃耶律尧的左膀右臂,助他清除异己,统治契丹,抵抗外敌。
得令,耶律庆应声而去。
约莫半刻,诸将陆续进帐。
发觉耶律尧面容愁云,踌躇不安,不知汗王召集大家前来是何意图?
四将落座,耶律尧高声道:“信使来报,张玄衡,洛师尚,郭骁骑,率十余万唐军到达幽州,快速向松漠而来。”
唐军来了?
速度如此之快!
当年,屡次率军入侵丹东,却接二连三败在杨钺兵锋,至今耿耿于怀的莫沃尔,侧身询问:“汗王,唐军出关,消息是否属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为报当年之辱,近年来苦读兵书,勤练武艺,训练强军,正等待唐军前来,伺机而动。
“莫沃尔,消息绝对属实!”耶律庆斩钉截铁的说。
唐军即将兵临城下,照他的想法,不管对方为何而来,都该派遣将领率军南下,阻挡唐军的步伐,而非聚将商议错失良机。
得知唐军的确来了,莫沃尔掷地有声的说:“汗王,杨钺野心勃勃,从不受待见的燕王,成为执掌大唐皇帝,决不可轻视,今日唐军出关,其意再明显不过了,末将请缨,率军南下迎敌。”
唐军追杀伊然,闯进草原时,他便建议率军驰援,悄无声息偷袭河北道,趁机占领幽州等地。
可惜部落众将,包括汗王在内,多选择绥靖政策,坐山观虎斗,白白错失良机。
唐军来了,契丹处境越发被动。
若不快速备战,先发制人,唐军杀来时,将再也没有时间部署了。
“汗王,左谷蠡王身在长安,正尝试与杨钺谈判,冒然举兵南下,必然引起唐军怀疑,会置耶律将军于死地!”阿提拉说。
唐军强,契丹弱,已经不容置疑。
当初,突厥诸将率领数十万精锐,铁骑,浩浩荡荡南征,欲一举灭唐时,契丹各部诸将皆相信伊然,颜行军,铁木尔,温伯颜等人,在占有巨大优势时,率军能轻松消灭唐军兵锋,洗劫长安。
谁知短短数月,局势逆转,伊然的兵锋遭唐军遏制,让唐军转守为攻,一战消灭突厥主力。伊然被擒,颜行军,温伯颜双双被杀,唐军主力凯旋,偏师深入草原,铲除突厥余孽。
突厥顷刻间如山崩,契丹毫无准备时,处境变得非常尴尬。
今唐军突然抵达幽州,若非杀向松漠,便在监视契丹。
该派军提放,在耶律浦桦传回消息前,却不能发生正面冲突。
“是啊,左谷蠡王正在长安和谈,部落不易出兵,不过,唐军抵达幽州,部落必须有所警惕,至少该派出精骑,秘密监视对方,免得唐军雷霆出击,迅雷不及掩耳杀来!”耶律浦荣建议。
作为契丹王族,他非常怀疑唐军的来意,也愿意率军前去监视唐军,以防不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