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将父亲手中的丹药抢来,想要再次送到父亲的嘴中,可周鸿涛则是将周梦的手挡了回去,轻轻对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父亲,你为什么不吃?”周梦带着哭腔对周鸿涛问道,并将自己的元力送到他的体内,希望可以修补父亲快速流逝的生机。
“我这一辈子也活够了。”周鸿涛用平淡的声音对周梦道,仿佛受伤将死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我以前一直牵挂,放不下的人就只有你,现在看见你已经成长起来,我也就欣慰了。”
“那你还可以接着看下去,看我结婚,看我得子,再看我站到武道和仙道的峰。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不是更好吗?”
“不用了,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但是你母亲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了,我早就该下去多陪陪她了。”周鸿涛露出回忆的表情,想起了自己过世多年的妻子。
“母亲一定希望你能够一直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我不想了,我很累,想休息了。”周鸿涛似乎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周梦还想些什么,但周鸿涛将他的嘴堵住,摇了下头,继续道:“梦,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再劝我了。”
因为周梦元力的不停输出,周鸿涛的精神明显比开始好了许多,不过他现在心存死志,周梦的元力不过是延缓了他生机流逝的速度而已。
周鸿涛攒了口气,继续道:“你从没有见过你的母亲,我也没有对你提起过她。现在我也快要走了,现在你现在也有能力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年我只不过是一个武师修为的独行客,一次相遇后,和你的母亲顾婉瑜相爱。不过你母亲的顾家知道后,极力反对我和你母亲在一起的事情。在你母亲几次反抗无用后,毅然决定和我一起私奔。当年也是我太过自私,竟同意你母亲这荒唐的决定。后来顾家派人出来寻你母亲,结果当时你母亲一派的对头,二长老也安插了杀手在寻找我们的队伍之中,最后在找到我们时候,二长老安排的杀手竟然先将其他寻找我们的人先下毒杀死,然后又将我与你母亲二人打成重伤,还好当时我们命大,侥幸逃过了一劫。那人回到顾家后,却是我们将家里派去的人全部杀死!所以顾家家主在一气之下,就将你母亲逐出家门,再也没有派人寻过她了。”
周鸿涛一口气了这么多,似是用了太多力气,于是休息了一会儿后才继续道:“当时你母亲其实已经怀起了你,我劝她将你打掉,等要伤好后再做打算。”
道这儿,周鸿涛歉意地看着周梦,“但你母亲并不同意,我不过她,最后怀胎九月,你母亲还是坚持将你生了下来。不过你的母亲,也在生下你后,就因伤重而去世了~”
道这儿,周鸿涛沉默了很久,应该是在想念自己过世已久的妻子。
过了良久,才抬起头看着周梦,继续道:“我本来想在当时就随她而去的,可看着你在我怀中安睡的模样,却又十分舍不得,因为你是她存在着世上最后的证据。于是我决定将你抚养成人。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太像了,每日看见你,就想看见你的母亲一样。本来最开始,我是不想你走上我们的老路,只想你在这个村中,安稳渡过一身的,可后来李宾回村后,愿意收你为徒,在他的劝下,我还是没有坚持下来。幸好现在看见你的成就,庆幸我当时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你现在的成就,很让我骄傲,我相信你在九泉之下的母亲,也会为你骄傲的!”
周鸿涛突然狠狠的咳嗽了几声,并咳出了许多鲜血,周梦哭着让他不要再了,可周鸿涛仍旧固执地了下去:“其实我早就想追随你母亲而去,可一直放心不下你,现在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也就放心了。今后等你有了能力,希望你能回到顾家,替你母亲对她的父亲,一句对不起。”
周鸿涛咳嗽得更加厉害,突然,他紧紧抓住周梦的肩膀,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对他道:“...梦,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为父...现在...去找你的...母......母......母亲.......了......”
周梦感觉父亲抓着自己肩膀的双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掉在地上,不过周鸿涛的脸上,此刻却没有失去生命的遗憾,而是面带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周梦紧紧抱住自己父亲,早已哭得不出话来,村后树林中,只回荡着周梦一人孤独的哭喊声。
周鸿涛的身体在周梦的怀中,已经慢慢变冷,周梦的喉咙,也已经哭得沙哑。
周梦此时只是呆呆得抱着父亲的尸体,无神的坐在开始的树下。天色慢慢变暗,周梦终于抱起父亲的尸体,往回村的方向走去。
村民们看见周梦抱着周鸿涛回来,都是关心地上去询问状况,可周梦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这时周围的人也看出周鸿涛早已没有了气息,于是都相继离开周梦身边,希望可以多留一空间给他自己。
周梦回到家中,将父亲放在他自己的床上,像以前一样为父亲盖好被子,然后到厨房做了两人的晚餐,取上两个碗,两双筷子,放在周鸿涛的床前。
“父亲,这是儿子为你做的最后一顿晚餐了,你一路走好,儿子将来一定会去顾家,为你与母亲讨一个法的!”周梦用沙哑的声音对床上已经听不见他话的父亲道。
周梦闷头将自己碗中的干饭刨进自己嘴里,混合着泪水,有一苦味。
第二天一早,周梦打开房门,屋外已经有许多村民聚集在周梦家门口,此时见到周梦出来,都关心地看着他,但没有人好上去问他现在状况。
这时,还是村长,也就是李傲的父亲,第一个走上前来,向周梦问道:“梦,你没事了吧。”
周梦看着村长,笑了一下,仿佛已经从父亲过世的事情中走出来了,只不过从他乌黑的双眼以及乱糟糟的头发就可以看出,周梦现在的状态是极其糟糕的。
“李叔,不用担心,我没事了。”周梦的喉咙已经有发不出声音,此刻他艰难地道:“父亲已经走了,我先去找一块地方,将父亲安葬了再。”
完不理众人,就自己一人回屋,将父亲背上,然后独自往村外走去。
在村外树林一块风景不错的地方,周梦徒手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用星宇剑砍掉一颗几人合抱的大树,为父亲做好一副棺材,最后将父亲放入其中,安静入土。
周梦在坟头立上一块石碑,上面刻上父亲与昨天才知道的母亲名字,然后跪在地上,为他们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最后又起身站在坟前,回忆以前和父亲在一起时的滴滴,泪水,在风中滴落。
后来周梦回到茂村,为师傅李宾治好了伤势。李宾在知道周鸿涛去世的消息后,也是感慨万分,接连交代周梦以后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周梦当然头答应,李宾对他视同己出,周梦此刻也将李宾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所以并不想李宾为自己担心。
接下来周梦在家中逗留了几日,收拾好家中物品,带上父亲生前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向李宾道别后,就只身离开了茂村。
周梦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道路,将要背负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