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江林与田纵天的丹药已经互换,但此刻看见江林站在场中,周梦心中忍不住还是有几分紧张,不过没心没肺的孟骏辰,只是在一旁对桌上的饭菜风卷残云,那模样连周梦都耻与与其为伍。
至于那毫不知内情的齐师兄,只是在一旁不停为师傅加油,丝毫不知这场比斗其中凶险,也不知比斗结果对江林武馆意义重大。
话转场中两人。
江林与田纵天两人都是武道老手,战斗经验十分丰富,此时两人间隔两丈,相对而立,俱是聚精会神,观察对方,寻找出手契机。
场内安静,落针可闻,对于炎城两位武学大家的比斗,大家俱是关注异常,不敢发出声音,怕打扰他们。
却不知是谁不心,将茶杯落到地上,“啪”的一声,众人心中一惊。
场中两人也在声音响起时,同时出手。
双方都是功力深厚之辈,在两拳相交之时,猛然“嘭”的一声,然后两人并不换招,而是运力在两拳相交处,单纯比拼力量。
江林在力量上本不是田纵天对手,不过此时聚灵丹的药力已经散发全身,只感觉浑身力量鼓动,用之不尽。反之田纵天心中则满是疑惑,这力量上本来自己就占有优势,加之服下的丹药,比过江林应该轻松无比才是。
谁知现在江林的手臂,却如巨石一般向自己推来,自己竟然还隐有退势,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那江林修为上有了突破,却没有公之于众!
不过箭在弦上,无隙他想,虽觉情况有异,但此刻也只能并尽全力,全力施为。
两人比拼内力,全身上下看似毫无动弹,情况却是惊险万分,稍不留神,轻则被对方破去力道,功法扰乱,重则经脉受损,在接下来的比斗中自然处处制肘。
但是这场面实在沉闷,不多时,已有围观群众,耐不住寂寞,大声吆喝,两人听见声音,互望一眼,暗自妥协,略一推力,然后互对一掌,分了开来。
只是略一调息,两人几乎同时发力,施展各家压箱,拿出本事来攻向对方,丝毫没有保留。
一时间拳脚相加,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周围更是喝彩连连,每到精彩处,更是惊呼满场。
两人俱是功底深厚,基础扎实之辈,每一招一式朴实无华,却又凶险万分,其中田纵天更是招招直取江林命门,希望可以重伤对方,然后才好施展自家阴谋。
江林哪里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虽然对方攻势凶猛,江林却并不惊慌,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看似防守居多,却每式在对方用力七分之处,让田纵天毫不自在,久攻不下,心中烦躁异常,出手更是狠厉三分,着实让江林也手慌脚乱了一阵。
不过江林很快也站住阵脚,沉下力量,看准时机,继续在田纵天每招出力最不舒爽,挡下对方。当然也有间隙,以攻代守,拳拳有开山辟石,乘风破浪之势。
此时已交手盏茶时间,你来我往,有攻有守,江林防守再是万全,此刻也被田纵天击伤几处,隐隐作痛;而田纵天一开始自信满满,谁知情况却不如人意,攻法急功近利,破绽时时有露,每次都被江林抓住机会,破势伤身,此时久战不下,更是心中焦急,破绽更大,不曾想越是慌乱,江林却打得越是如意,终于一时气短,被对方抓住机会,破开双拳,中门大开,然后江林凌空侧踢,正中田纵天胸口。
只见江林凌空踢中对方后,在空迅速收腿,直直落下,站定场中。
而田纵天巨力临身,仰面先后倒去,直在地上打了两滚,才停了下来。
田纵天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自是羞怒万分,双手拍地,大声嘶喊出声,然后直起身来,狠狠望向江林。
另一方江林却是不惧,迎着对方目光,念想到对方所作所为,似有一丝不屑。
田纵天看见对方眼神,心中更是愤怒,本以为今日一场胜利,自是手到擒来,不曾想自己在服用聚灵丹的情况下,竟然不是江林对手,还被对方踢中胸口,丢脸当场。
当下也不停留,大喝一声继续攻向周梦,只不过此时凶相毕露,杀意满满,意在毙江林于自己拳下。
可就在气势巅峰,准备凌空一击时,下腹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一时间疼痛难忍,难以名状,手上动作,自然也乱了三分。
江林见田纵天突然脸色巨变,动作也变得扭曲奇怪,知道其中隐情的江林自然心中明白,孟骏辰的丹药已经起了作用,当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顿时凝力攻向田纵天。
田纵天此时腹中剧痛,心神已经大乱,自然不是江林对手,只三五两下,便被江林打得不堪还手,最后竟还被江林一脚踢中腹部,顿时只感觉一股什么东西,受不住自己控制,从股间喷射出去。
当然田纵天也被这一脚,踢得向后直飞出去,重重落在地上。
随着田纵天周围尘土飞扬,还有一股恶臭从他身上散发出去,周边闻到之人皆是掩面皱眉,挥手想将气味散去。
田纵天此时躺在地上,哪里不知道那气味是自己裤中的污秽之物传出,一时间心中羞耻无比,再加上想到自己接连被对方打倒在地,丢了一张老脸,胸中气闷异常,竟是一口逆血没有忍住喷出口来,然后干脆直直晕了过去。
场中微微一愣,然后爆发出震天欢呼。
世事就是这样,只有赢者才能得到欢呼,至于那失败者,哪有人去管他有何下场。不过今日这场面,也算是田纵天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周梦一众看见师傅获胜,顿时欢悦不已,沈万崎也是面露惊喜,起身走到江林身旁。
而田纵天一方在回过神来后,由其子田甫擎带头冲入场中,背起已经昏迷的田纵天,想要将他带出场去。
“你们现在,还未到走的时候!”江林看着田甫擎一众,缓缓道,然后给周梦等人一个眼神。
周梦与孟俊辰会意,立刻前去将田甫擎等人拦住,齐师兄虽不明事因,但也知道自己一定还有隐情不知,于是也跟上前去,围着众人。
见自己退路被挡,田甫擎狠狠道:“江林,今日你已经赢了比武,为何还不放我等离去,简直欺人太甚!”
周围人群也都窃窃私语,不知江林不放人离去,到底为何。
“到底是谁在欺人,你们等会儿便知!”江林并不理会田甫擎,而是转身向城主道:“城主大人,今日是您大寿,任何事情本都应该押后再,以免扰了大家的兴致。”
江林完一顿,又继续道:“不过这件事情,如果不现在告知城主,等事后恐怕迟则生变,所以斗胆行此荒唐,还望城主见谅。”
完又半弯下腰,向城主请罪。
城主皱眉,盯着江林,任谁在自己宴会上突生变故,心中都会有几分不喜。
但城主平日里就是公正严明,刚正不阿之人,此时见江林在这关键时刻,行这突兀之事,并有极大隐情,于是按捺下心中不喜,沉声问道:“有何要事,要在今日寿宴之上提出,快快道来!如若只是芝麻蒜皮,定然饶不过你!”一城之主,此刻自然也不会落了自家威严,半是威严,半是威胁地道。
听城主愿意听自己道出原因,江林心中忐忑也放下一半,看了一眼沈万崎,后者会意,上前一步道:“不知城主可知,我沈家近两年来,与周边城镇交易货物时常被盗劫所事?”
“哦,此事倒略有耳闻,我也派人追查过此事,不过那行劫之人,处事心,几次追查,都是无功而返。不知此事与今日你们所为有何关系?”城主心中一动,有所断定,不过还是开口问道。
“沈家经历这两年的接连事故,境况已经是强弓之末,生意上也是难以为继。接二连三的被劫事件,我们当然也十分重视,不过开始和城主一样,几番调查下来,却是毫无头绪。”沈万崎将自家情况先行出,今日参加宴会之人,也大多知道他家情况,所以一时间也没人出言相问,只是暗自头,赞同此事。
沈万崎又继续道:“特别是近两月来,沈家境地更是举步维艰,连续的事故,周边已没有商家愿与我家合作。而被劫之事,也一直让我如鲠在喉,不知是谁这样针对我们沈家。所以我将沈家最后的积蓄拿出,找到江湖上的百晓门,向他们打听消息,而百晓门也是不负其名,只几天,就将此间原因调查清楚!”
此事沈万崎猛地看向李家家主,后者此事见情况不妙,正躲在人群中想抽身离开,不过随着沈万崎的注视,大家的目光也汇聚过来,一下让他手足无措,立在当场,只不过背后冷汗直流,心虚万分。
沈万崎看见对方模样,心中冷笑一下,继续道:“原来是去年入驻炎城的李家,见炎城贸易,被我沈家占去大半,眼中生红,于是伙同天纵武馆的田纵天,一起阴谋合计,先是田纵天连续盗劫我家货物,帮李家先将我沈家搞垮,然后李天逸再暗地里给予田纵天帮助,除去江林武馆这一眼中之钉。”
“简直是血口喷人!”李天逸见沈万崎当众揭穿自家丑事,立刻气急暴跳,大声吼道。
“血不血口,你自己心里知道。”如今形式已定,沈万崎也并不在意。
“空口胡,你可有证据?!别是从那百晓门所得消息,此间法,怕是不能服众!”李天逸还不知道沈万崎一方已经知道被劫货物所藏之地。
沈万崎并不理会李天逸,而是对城主道:“江林馆主门下高徒周梦,机缘巧合下,得到消息,沈家被劫货物,尽数藏在天纵武馆地窖之中,其中应该还有城主去年特意交代我寻购的东海玄石,城主派人一查,自然知道事情真假。至于田李两家狼狈为奸之事,待田纵天醒后,将他们两人分开审讯,自然也就会知道其中隐情。”
城主严哲瀚此时双眉紧锁,沈家事情,原以为只是流窜盗寇所为,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隐情。
适逢今日又是自己大寿,众多宾客在场,心道此事必要妥善处理,不可马虎。于是招来自己心腹,与他耳语几句,随后就见其心腹带人先将田纵天一众与李天逸先行拿下,带出府去。
严哲瀚转身对沈万崎等人道:“此间真相,容我先调查一番,那天纵武馆地窖,我也已找人寻去,如果今日你们所言属实,我定当还你们一个公道。”
完又对众宾客道:“没想到今日鄙人寿宴,竟上演了这样一般荒唐,望大家不要在意,接下来还有许多节目,定然让朋友们欢心而归!”
接着一群婀娜多姿的少女边随着音乐,边扭动着让人眼馋的曼妙身子进到场中,翩翩起舞,立马将府中宾客的目光又吸引了去,于是城主府中一时间又是喧嚣声起,众人把酒言欢,仿佛开始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放在心上。
沈万崎与江林也知道今日事情已告一段落,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结果便是。所以招呼周梦等人,让他们自己玩乐,而江林与沈万崎则在一旁举杯对饮,不知还在商量些什么。
可怜是现在已经昏迷的田纵天,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阴谋败落,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等日后醒来,不知还要如何出门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