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崎兄邀我到府中来,是有要事相商。现在其他人已经离开,你可以了吧。”江林知道沈万崎是有事与自己商量,不过开始沈婉淑等人在身边,沈万崎自己不,也就不好问得。
沈万崎闻言后却不回答,而是起身端起早已沏好的茶水,为江林和周梦两人倒上一杯,然后回到自己座位,答非所问道:“江兄知道最近我们沈家商货被劫的事情吗?”
江林沉吟片刻,缓缓道:“略有耳闻,不过近来家事繁多,没空来你府上唠叨,近日难得空闲下来,正想来你这儿问问,你就邀我与梦来这儿了。”
“如此事情,来也是羞人。”沈万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缓缓道来,“前几日,我在隔壁琥珀城新进的一批金银玉器,在运回炎城的途中被土匪劫了去,当时护送货物的镖师,也是死了好几人。”
江林闻言一惊,拍案而起,怒道:“还有此事!我当只是猫狗顺了些事物,没想到还闹了人命!”江林着愤怒异常,然后又担心的向沈万崎问道,“那你这次的损失如何?过世人的家属都安顿好了吗?”
“损失还好,以我家家底,还算是能够承受,而这次死去镖师的家属,我也亲自送去了抚恤,足够他们安稳度日了,这些你且放心。”沈万崎低声对江林道,不过声音低沉,似是还有心结。
“不过这一次,已经不是我们沈家第一次被人劫货了!”沈万崎接着道,“从去年年初开始,沈家从各个城市的进货,在回城途中,都偶有被劫。刚开始时我并未在意,行商之人,对这些事情早就有了准备。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事情就越来越不对劲了。”
江林和周梦都听出来沈万崎的弦外之音,事情似乎另有起因,于是都不打断沈万崎,凝神继续听他一一道来。
“去年我们沈家虽损失些许货物,不过数量不多,我们并未放在心头,不过今年刚一翻年,事情便就蹊跷了许多。我们沈家行商多年,行为处事在业内有口皆碑,各个商贾与我家关系虽不算紧密,但也从未产生过间隙。但是今年年初刚过年关,许多商家都以各种理由对我们进行推脱,不愿供货给我。我也不知原因,只好亲自去各个城邦联系货源,终于还是找到几家以前关系不错的愿意供货给我,不过我不知道的是,气人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沈万崎继续道:“往后的好几次运货,仿佛都有贼人提前知道,在回炎城的路上阻拦与我,几次三番下来,虽不至于回回都被人劫去货物,不过长时间下来的损失,已经伤了我沈家的筋骨,如果以后继续这样再来上几次,我沈家可能就要就此落败下去了。”
完后沈万崎长长叹了口气,仰头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然后又自己倒上一杯,重重落在桌上,嘭的一声,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很是突兀。
江林望着自己多年好友,心中担心不已,走到沈万崎身边,问道:“事情过去这么久,你可有了什么头绪?”
沈万崎抬头看着江林,担心的道:“损失些钱财倒是事,我最近追查此时许久,越是深入,越是心惊,关键是最后发现,这件事情与你也有莫大关系!”
江林闻言很是惊讶:“怎么又到了我头上来?”
“事情发生后我托人四处查询,还找了江湖上的百晓门寻得消息,原来这一切都是琥珀城的李家和炎城天纵武馆合伙搞的鬼。”沈万崎的声音陡然增大一倍,显然是气极。
“去年李家在炎城开了分铺,所卖货物,和我家差不多,不过初来驾到,并没有分去炎城多少份额,我念大家都是同行,所以虽有关注,暗地里却从未动过什么手脚,不过对方却不这么想!”
“李家常年驻地琥珀城,已经掌管了琥珀城的所有商贸,去年扩张到炎城来,也是野心极大,竟是想把整个炎城的商贸给吞并了去。不过我也在炎城经营多年,他们一时半会儿打压不下,于是就起了歪心思。”
沈万崎话没完,突然对江林问道:“你对天纵武馆的田纵天如何看?”
江林知道此事与田纵天也脱不了干系,细细考虑后,郑重地道:“此人心胸狭隘,唯利是图,不过内力高深,也是一位高手。”
“你这两句就到子上去了。”沈万崎顺着江林的话向下去,“田纵天此人开办武馆,常年来只招收富人子弟,其目的不过是想多敛些财,至于教人育人,他却从未放在过心上。不过你的出现,却大大妨碍了他的财路!”
“江兄你品行高尚,收人为徒除了必要开支,却不多取一文,久日下来,大家慕名都将孩送到你那儿习武。田纵天见自己收入日渐减少,怎能不对你心生怨恨。”
“那这些事情与你商货被劫又有什么关系。”江林心中略有所感,不过还是疑惑的向沈万崎问道。
“我们两家本就交好,平日里来多有联系。李家家主李天逸看在眼中,知道天纵武馆一直视你们江林武馆为眼中钉,于是私下找到田纵天。两人对你我二家早已心有邪念,自然一拍即合。”
“于是便有了开始我对你所的事情。李天逸到处游商家,甚至不惜牺牲自家利益,提高物价,来封堵我的货源,而田纵天则率人假扮劫匪,中途拦截我的货物。意在先将我沈家推到,好在对付你时,你找不到助力。”
“那他们又准备如何来对付我呢?”
沈万崎闻言后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过两日便是城主大寿,你可知晓?”
江林闻言后一愣,问道:“自是知晓,城主也已经派人送函邀请了我,不过那又如何?”
“每次城主大宴,总会找几位武者上场比斗一番,增添席间乐趣。李天逸与田纵天两人也正是看上了这。”沈万崎正色道,“那李天逸不知从哪儿寻来了一枚聚灵丹,此丹被人吃下,便会在炷香时间内,大大提升该人内力,田纵天也正是想要在城主大宴上,自荐与你斗上一番,期间他便会服下此丹,意在将你毙于当场!”
房间里静得可怕,江林馆主眉头紧皱,脑中思绪万千。周梦心中也是微起波澜,平日常道自己习武枯燥,只与一干师兄弟埋头苦练,乐趣也只是和要好几人逛逛市集,开开玩笑,虽与天纵武馆时有摩擦,但从未有过大的冲突。
但听今日沈万崎所言,江林武馆与沈府处境竟已严峻如此,连江伯性命也被人算计于心,周梦暗自着急,却又不知怎样能帮助两家度过难关。此时只能安静坐在椅上,等待师父两人能有如何斟酌。只是木椅上紧握的双手,透露出他心中紧张且气愤的心情。
“啪...”
突的一声脆响,原来竟是江林心中气愤不过,未控制住自己力量,将手中酒杯一下捏碎。
“枉那田纵天一代武师,竟是这般卑鄙!如此行径,怎样能育人子弟!”江林自己醉心授人以渔,此时最先想到的,也是这般问题。
沈万崎叹了口气,知道老友心性,也不多,只是劝到:“木已成舟,我们已无法改变,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如何能度过此间难关。”
“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两家蓄谋已久,只怕是不会给我们翻身机会。到时我们也只能和他们玉石俱焚,拼个两败俱伤!”江林此时怒火攻心,的全是气话。
“只怕是他们连玉石俱焚的机会都不会留给我们。”沈万崎颇有唉声叹气,自己一身奋斗,眼见就要落于他人口袋,只可怜自己女儿,将来怕是要跟着自己一起受苦了。
周梦听见两人所言,似是心灰意冷,全无办法,于是心念急转,期望能找到破解之法。
“师傅你到时候不去应战不就行了?”周梦天真地问道。
“到时候形势所逼,多半是容不得我不应战的。”江林喜爱地看着周梦,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担心。
周梦听到江林所言,又是一问:“那他们抢了沈家那么多货物,不知销出去了没?如果没有销出,那又藏在了哪里?”
沈万崎闻言看向周梦,没想到他年纪,也是想到了这,“近期的货物他们肯定还未脱手,不过藏在了哪里,我们却是不知道了。”
周梦在心中盘算一阵,接着问道:“如果找到被他们劫去的货物,可否能解了沈家近期的危机?”
“如果能找到,自是能解除大半危机,不过他们两家蓄谋已久,怎会让我们轻易找到。”沈万崎无奈地道。“今次沈叔找你来,也是常听江林夸你的轻身功夫,连他也比你不上,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不知你接下来两日愿不愿出去打探一下这批货物的下落。”
周梦还未回话,江林却是抢先道:“梦年龄还,此事危险极大,怕是他干不来的。”
周梦见师傅似要与自己推脱,急忙道:“江伯与沈叔有难,我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坐视不管!此事沈叔定然放心,我这两日不睡不眠,也定要将那几批货物找到。”
“可是...”江林还想劝周梦,不想让好友独子出去冒险。
“江伯,周梦已然长大,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江伯不用再劝我了,我意已决!”周梦见江林还要阻止自己,急忙打断道。
江林半是担忧,半是欣慰的看着周梦,心道周梦性子坚韧异常,已经决定的事情,就算当时答应了,事后却依然会去做的,不过转念想到,周梦天赋虽强,不过不磨砺怎可见锋芒,此事正好也当是对他的一次历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