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意运转法力抵挡的黄某人已经是满脸的通红指痕,嘴角早已溢出丝丝鲜血。
半响后,一张俊脸已经高高肿起,还不停歇的含糊着些什么,那一双大手继续狠命招呼着自己的脸庞。
这位还真个能对自己下狠手呢。
在场的人表情各有不同。
端坐主位的姬十九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既不发话,也不阻止黄某人自残。
身旁的慕容雱仿佛是司空见惯了这位的凄惨样子,优雅的撇着茶盏中的茶抹,口口的往樱口中送,正眼也不瞧旁人一下。
绿萝此女恬淡的起身给主位上的两位白衣白袍修者续上些灵茶又回到了自己位置上,仿佛周围发生的事情跟她没有半关系。
妖迷天跟南黎东两人共用一副煮茶器具,几乎相当于是在自斟自饮,盖因这两位都十分的避嫌,只要对方在使用的时候,都会减缓饮茶的频率,以免出现两人争抢烹茶器具的尴尬局面。
而对黄某人那可歌可泣的表演只是皱眉斜眼好奇望上几眼就了事。他们可是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地位,筑基修还是不要太过掺和这些结丹修士的事情为好。
至于那师兄妹两人必须是瞠目结舌的观看着目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一名结丹修者在另一名结丹修士面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的。
更何况他们向来在东莱城都是天之骄子的姿态,只有亲手收拾那些修的时候,在结丹修士面前也只不过是狐假虎威一番罢了,不敢真把那些高自己一阶的修士怎么样。
更有那城主长期的溺爱,那里会见到如此场景呢。
不过着实还是震惊到了两人。
一是发现这狗屁黄统领不过是个任人欺凌的角色,二是跟感觉到冷艳逼人的某人更加的孤冷高傲。
眼中当然也不乏幸灾乐祸的神情。
那少女更是心里嘀咕着‘该,太该了,怎就不见这位亲自出手收拾这皂袍修者呢。’
少年郎却有了丝丝恐惧袭脑,发现这两位统领还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把自己手下的结丹修者都收拾的如此服服帖帖的,那集群的结丹修者的战斗力就更为恐怖了。
“启禀,大统领。黄道友虽怠慢在下师兄妹二人,可罪不至此,还请看在城主薄面上绕过他这一回吧。”
这少年郎虽然是少年心性不改,可还是有些野望的,不然也不会特意跑这一趟来刻意结交这些上京而来的结丹修者了。
当然他也是看出来,他在别人眼中多也就是个屁,不值一提,所以才再次抬出他的尊贵师尊来充门面。
“呃,既然有道友跟他求情,这次就绕过吧。孽障还不赶快谢过望月弟大人不记人过给你求情。”
慕容雱故意这样埋汰着黄某人。
早就想好好收拾这位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关起门来跟双修伴侣做那神仙眷侣才做的事,如今才逮住一个机会无的放矢,她也是暗暗大呼过瘾。
居然又重温了当年的一幕,看了这黄某人还没有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嘛,还是很上道的。
不过脸孔依旧冰冷,只是那一双丹凤眼某一刻泛起的欢愉神情才是她此时应有的情绪吧。
这些都滴不漏的被姬某人收入眼底,心中正大声疾呼:‘我姬十九到底是那一世造了孽,才会跟这样的女修看对眼哟,居然两人仿佛还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真是把自己自认高大上的人格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呐。’
而在那些上京而来的大多数结丹修士眼里,这三人完全是臭味相投的特三角关系嘛,大哥莫二哥。
“多谢这位道友不计前嫌,大人不记人过呐。”
浮肿的已经看不出原来面容的黄某人嘟囔着,不是他不想把这句话的清清楚楚,只是满嘴血丝和严重变形的口腔实在是有碍发音。
当然也是对那句大人不记人过话语无情的抗争。
一名岁数不知几何的结丹修者居然比不过这黄毛儿,实是可恼。
又现双重标准不是,你一个结丹大修既要自甘堕落又要在筑基修士面前立牌坊,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可他怎么会管这些,暗暗运气法力往猪头一样的脑袋聚集,疗伤起来,那被挤的只剩两条缝的眼睛可是不怀好意的盯了又盯那两个如今还未重获自由的筑基修。
仿佛这一都被所有人遗忘了,没有半个人提起。
而这少年郎居然也是毫不在意模样,左一个揖右一个拱的开始跟两位白衣修者和那绿裙女修攀谈起来,一副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的样子。
可他的师妹就有些尴尬了,站不是座不是的,失去法力的两手都不知道往那里摆,拘谨的不得了。
这可是个实诚娃,拿眼偷偷瞄瞄这个在斜眼打望下那个,发现都是些实力不凡者,除了妖迷天跟南黎东两人她不怎么惧怕外,其他人她都不敢靠近。
如此一天,当然就状做胆子往这两位落座之处磨磨蹭蹭而来,挤出一张刻意的笑脸想要套近乎,不能太过拉师兄的后腿不是。
同样是不能调动半法力的身躯,这一刻就分辨出了些细微差别来。
弄的姬某人都有些另眼相看这位筑基修了。
“嗯,望月友,既然是要来尽地主之谊的,怎不见你拿些本城特产,此区域特有灵果之类的招待众位?”
姬十九斜眼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死罪,死罪,弟法力受制,心有余力不足啊,姬大哥。储物袋中倒是有些不出的灵果能孝敬各位,可奈何调动不起半丝法力来,如何能打开储物袋。”
这子故作潇洒的一躬到底回。
语气中不带半怨恨仿佛在跟相熟之人开着的玩笑一样轻松。
“好,姬某虽有万种方法掏尽你储物袋中物品。可实在是做不出来,来,哥哥还你自由。”
大手一挥,微风轻拂,对面的少年郎身上却是噼啪声连响,瞬间这位就神清气爽,丝丝温润法力流窜周身,差没让他舒爽的哼哼起来。
这少年拱手一礼谢过上座的姬某人,修长手指往自己腰间那鼓鼓储物袋一勾。
数十样灵果就往外挤出,蛇灵果、百年红、七子欢腾、乌十指、五味梅等等,或是附近山中特产,或是不多见的百年灵果。
看来这子果然是深得城主大人的青睐,一界筑基修都有如此多灵果。
忆起当年的自己,你真是天差地别。
这少年不光光讨好这两位主位上的统领大人,也不忘给绿萝献上一些,也没有拉下南黎东跟妖迷天这对筑基修士,甚至都还让渐渐恢复本来面貌的黄某人送去了不少慰问品。
还一副只做事并无半要求的样子,丝毫不提师妹依旧被制的修为。
观刚才的动静,怕是这禁制有些门道,不是他这样的筑基修能轻易解开的。
“咯咯,这弟弟可比当年的某人上道多了嘛。百年红味道亦是不赖,你那师尊为何这么长时间都不愿露面?如今怎会想起派你们师兄妹来这边拜访呢?”
慕容雱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吃着对方敬献的灵果,嘴里可并不饶人。
城中修士都明了了这两方势力有些不睦了,不可能城主门下的两个宝贝疙瘩不清楚的。
如今自动送上门来,也不知是为了那般。
作为客场的他们当然是最想弄清楚这化境修士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了,所以才出言试探。
“禀大统领姐姐,师尊不问世事久矣,长期在城中闭关呢。弟师兄妹二人也是长期侍奉在左右,最近才得知二位大人驾临城的。至于弟二人到来,并无其他意思,只独独想要瞻仰下二位的风姿罢了。”
这少年忙不迭的解释着。
当然不可能告知他们是违抗师命偷偷溜出来胡作非为的了。
只是这次偏偏碰上了一肚子气的黄某人,踢到了铁板上,好在后来有姬某人这个副统领做主才得以恢复法力傍身。
“呃,有此等事。”
姬十九略微有些诧异的回,如此大批量的结丹修士明里暗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怎可能跟那从未露面的城守大人无关呢。
这两个儿莫不是想要诓骗我等?
看这位的油腔滑调的样子还真有可能呢。
“哼,休得诓骗于我。你这黄毛子是不是觉得几盘灵果就收买了我等么?还不从实招来。”
暴脾气的黄某人终于是逮住了机会,爆喝。
同时眉一挑,手一扬就要施展雷霆手段。
这明显是要公报私仇呐,不过他的动作被慕容雱那懒散的声音给阻止了。
“咦,莫要尽干些以打压的事情。相交这么久也不见某些人孝敬过这么多的灵果出来。还是哪里凉快哪待着去吧。”
没想到再次出言保下他们的还是这冷若冰霜的女修。
“多谢大统领大人的厚爱,弟实在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位黄统领大人,怎会如此针对我师兄妹二人呐。”
少年郎当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埋汰下黄某人。
而她的师妹居然也心翼翼的跟妖迷天两人慢慢谈到了一块。
这几人当然句句不离筑基期修炼心得的话题。只是这位还如凡人一样的身躯忙着帮忙烹茶倒水着实有些别扭。
“嘿嘿,如何得罪了黄某人?你这不晓事的黄毛子也不想东莱城中的结丹修士打听打听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黄某人嗤笑,吐出最后一口残留在口中的污血嚷嚷着,要不是怕惹怒了某人都要大打出手了。
“这从何起?弟确实不知呐,还望哥哥姐姐不吝赐教则个。”
这子发现有人给其撑腰,丝毫不惧黄某人,强辩着。
不过也是事实,他们这师兄妹确实知之不多的,不然也不会一闷头就撞了上来。
“呃,难不成你二人还是城守大人养在闺中的金丝雀不成?”
黄天可是半不相信的,那这种穷人孩子早当家的修士那里知道这些人会怎样过,都是筑基修为了不可能一也知道外界的事情。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两位几乎被师傅禁足,又没有多少人愿意到他们那里去触霉头,师傅又不愿意让他们牵扯的太多以期躲过那一场大劫。
“哼,你才是金丝雀。”
这话触怒的不是旁人,当然是那少女修者,她可不愿意被别人视为师傅的禁脔,别人心中早有所属了不是。
“哟哟,看看,还不是金丝雀呢,一个个被养的白白嫩嫩的,像一朵白莲花一样。啧啧,这不是那些老不死最好的一口么,还男女兼收呢。”
从黄某人口中蹦出的可没什么好话。
肚子都快笑疼了的姬某人不得不强制忍住。
这家伙虽然想跟着黄天这位仁兄满嘴互掐,可老早就被慕容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这次差憋出内伤来。
好的枯燥修炼间歇的一次歇息呢,怎么就遇上了这档子事了。
而绿萝这位女修则是暗中调动自己神通在关注着这两位修的本命气柱。
只见这两人的淡红带白的本命气柱喷薄向上,而一股灰黑气柱从莫名之处伸出,强自把这两人气柱拉偏合拢在一处,三者相互纠缠冲突,隐隐不分上下的样子。
‘嘶,这莫不是那死气强降的表象?’
此女暗暗心惊,惊异于这两位生命力之旺盛,居然能抗衡如此强势的死气侵袭,还能活蹦乱跳更是相互激发着。
看来还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苦命鸳鸯啊。
就不知到底是西风压过东风还是东风压倒西风。
最后要么是双双英年殒命,要么是脱出大劫一飞冲天。
看这两位的惹火脾性,怕是前者的可能更大一些才对呐。
兴致起来的她再把眼望向主位上的两人。
‘咦,前段时间还能清晰可见的两条彤红本命气柱,怎么就模糊不清起来了,还神神秘秘的壮大了好一圈,仿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又仿佛是互不干涉,总之是难以琢磨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