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了?”李云侠一愣。
崔连生帮腔:“是啊,我师父本来还想给他医治呢,只是没想到二师兄——不,周功海这混蛋居然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如果不是大师兄机警,我们要被他全部害死。”
李云侠和张荷舫对视一眼,两个人站住了,齐齐看向肖战歌。
也就是有他们在场,否则的话,肖战歌恨不得上去抱住俞惊鸿和崔连生,一人亲上一口。至此,他敢断定,自己的身份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他很坦荡的和李云侠、张荷舫对视着,挠挠脑袋:“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确实忘了很多事情。”
张荷舫:“包括在哪里摸过枪?”
肖战歌继续挠脑袋,做苦思状。
崔连生以为他们不信,反而来了劲,当下将冈本雄太如何上门踢馆,他们如何因为拉肚子拉得虚脱被日本人狂虐,然后肖战歌如何从天而降等等全部讲了出来。
崔连生讲得绘声绘色,李云侠又亲自看到了后半段,等崔连生讲完,他看向肖战歌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澈起来。
李云侠和张荷舫这次进北平城,是为了二十九军军事训练团招生的事情。办军事训练团,是当下地方派系军队壮大自身实力的普遍做法。比如东北军就也存在着这么一支部队,里面还走出来好几个新中国的将军。
俞惊鸿当兵的问题,因为俞惊鸿的坚持,也因为肖战歌觉得在身份的问题上欠了她的人情,最终还是如她的愿,让她成了肖战歌名义上的勤务兵。
在这件事上,李云侠还和俞惊鸿开了个玩笑,她如果想跟着肖战歌下部队,只要肖战歌努力干,官当到身边能够配备机要秘书的时候就行了。
肖战歌是因为李云侠的原因,才愿意加入二十九军军训团当教官的。不过,让他有失望的是,李云侠并不负责军训团。而且,二十九军居然会有人在这件事上为难他。
张荷舫以为捡到了宝,回到二十九军驻地——南苑军营之后,立刻就兴冲冲的找军训团的最高长官佟麟阁将军,向他推荐肖战歌去了。
他这一走,居然将近一个时。然后,在崔连生和俞惊鸿都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他才在两个校级军官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老远的,肖战歌看到张荷舫的表情不是那么自然,他眉头轻轻一皱,对崔连生和俞惊鸿:“如果二十九军不要我们,我们就去延.安。”
崔连生和俞惊鸿一个只想跟着他当兵打鬼子,一个只想和他在一起,自然惟他马首是瞻。
陪同张荷舫一起过来的两个校级军官,一个是少校,还有一个是中校。其中那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留着络腮胡子的少校站到肖战歌面前之后,先一脸挑剔的上下打量他一通,然后颐指气使的问:“你就是肖战歌?!”
肖战歌从张荷舫的眼神中看到了愧疚之意,知道事情起了波折,脸上的表情先就冷了。身为老a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哪怕是为了部队荣誉,肖战歌也自有自己的骄傲。他正视着少校,不卑不亢的答:“在下正是。”
“在下?!”络腮胡少校眼睛瞪圆,出口叱道:“在老子面前,你也敢自称在下?”然后,他对张荷舫:“老张,就这样的货色,你也敢举荐他当武术教官?一军队规矩都不懂嘛!”
张荷舫皱着眉头:“他现在还不是军人,不懂军队里的规矩很正常。再了,不懂可以学——”
张荷舫是就事论事,但络腮胡少校显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打断他:“你也知道不懂可以学,既然是学,那就是学兵,而不是什么教官!你让一个一军队规矩都不懂的人当教官,就不怕带坏了那些个学兵?!坏了总座的大事?!”
俗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是人了。张荷舫一听登时怒了,瞪着络腮胡少校:“李新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兼任武术教官,贪图武术教官的薪水吗?你我会坏了总座的大事,我看你这号人才会坏了总座的大事——”
络腮胡少校。也就是李新胜之所以强烈反对肖战歌成为军训团武术教官,目的还真如张荷舫所的一样。他的谋算被揭穿,登时恼羞成怒,朝张荷舫骂:“张荷舫,你******放屁!”
旁边的中校本来一副冷眼看戏的样子,此时眉头一皱,对李新胜:“李营长,慎言。”然后他对张荷舫:“张教育长,这事怎么办?佟副总座也了,如果一军营规矩都不懂,那拳脚功夫再厉害,也难以胜任武术教官一职。”
肖战歌本来对参加二十九军就缺乏热情,等了一个时,就等来这么个结果。堂堂老a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被人家嘲讽为一军队规矩都不懂,这要是隔着时空传回老a部队他的战友们耳中,估计能让他们笑掉大牙。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他朗声:“谁我一军队规矩都不懂的?”
张荷舫本正被李新胜那句“放屁”气得满脸通红,听见这话眼睛登时一亮,看过来:“是啊,你连马克沁重机枪都打过,怎么会不懂军营规矩?”然后,他看向李新胜和那个中校,冷冷的:“两位,你们考校完了吗?你们要是考校完了,我们这就把人带给副总座看看。”
李新胜摆明了就是来挑刺的,他不理睬张荷舫,瞪着肖战歌冷笑道:“哟,还知道嘴,胆子倒真不。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老子告诉你,这里是二十九军军部,是军事要地。你你懂军队里的规矩?行,老子现在就先来教教你做人的规矩——”着,右手解下武装带,抡圆了朝肖战歌劈头盖脸的打下来。
张荷舫一见登时急了,喊:“李新胜,你干什么?”然后又喊:“肖兄弟,手下留情。”
张荷舫的旁边,中校本来一副看戏的表情,听见他让肖战歌手下留情,转头看向他,心:张荷舫气得失心疯了吧?不然怎么会口不择言?张荷舫当然没气到失心疯。中校没从他的脸上看出问题,疑惑的回过头去,眼睛随即瞪圆,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丰富多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