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歌和崔连生一个拉一个推,才将俞泰生弄出大门,凌乱的脚步声中,一队穿黑色制服、戴着大檐帽、背着枪的警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肖战歌眼力不错,他看到冈本雄太为首的几个日本人也混迹在这队警察中间,一个警官模样的胖子还一脸赔笑的跟在冈本雄太身边,眼神一冷,知道麻烦了。
北平城内的警察,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这些脱胎于清末巡捕五营的垃圾,破案维持治安的本事没有,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肖战歌倒不知道这些,但既然日本人和他们厮混在一起,胖子警官又摆出一副唯冈本雄太马首是瞻的丑恶嘴脸,这已经足以让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肖战歌双手一伸,带动崔连生还有俞泰生、俞惊鸿往大门里退去,一边:“连生,师妹,你们立刻带着师父从后门离开。我来拖住他们。”
崔连生:“大师兄,没有后门。”
“那就翻墙。”
俞泰生一拍肖战歌的肩膀,:“战歌,你带惊鸿和连生走,我留下来——”
“不行!”肖战歌和俞惊鸿齐声。
俞泰生嗓门一提:“反了,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你们的师父,你的爹?!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肖战歌转身看着他,认真的:“师父,相信我,我有办法脱身。”然后他使劲一拍崔连生的肩膀,:“师父和师妹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快走!”
肖战歌急了,一时没注意压住嗓门,声音便有大。而他们这一番推让,冈本雄太一伙人已经逼近武馆大门。冈本雄太听出肖战歌的声音,登时嚣张的叫起来:“现在想走,迟了!八格,敢杀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肖战歌,我要扒了你的皮!”
俞泰生一听,面现痛苦之色,低声急促的朝肖战歌他们:“你们快走,现在翻墙还来得及——”
他的话才将将完,胖子警官在几个警察的簇拥下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他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俞泰生,阴恻恻的:“俞馆主,好久不见哪!”然后又装腔作势的左右看看,问:“翻墙?你们要翻那座墙哪?来来来,今儿五爷心情不好,正想看场猴戏乐呵乐呵,你们谁来表演一下。”着,目光转到俞惊鸿脸上,表情便越发猥琐起来,眼睛里更像长出了两只手,照着俞惊鸿的胸膛就抓了过去。
俞惊鸿脸上露出嫌恶表情,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目光侵袭。
胖子警官见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两只胖手揉在一起搓着,朝俞惊鸿走了过来。
肖战歌本来半转身对着俞泰生他们,此时转身正对着胖子警官。他注意到胖子警官目光的焦落处,心中骂声“尼玛”,脸上微微笑着,很客气的问:“原来是五爷?您想看猴戏?”问着往俞惊鸿面前移动两步,右手不着痕迹的摸上了武装带的搭扣。
胖子警官色道中人,看到俞惊鸿便色授魂与,根本没注意到肖战歌的动作,冈本雄太却吃尽了肖战歌武装带的苦头,他远远的看到,赶紧出声提醒:“候五,千万别让他抽出皮带!”
候五正是胖子警官,他闻言吃了一惊,立刻眉眼一竖,朝肖战歌喝道:“把你的狗爪子从皮带上拿开!”着,伸手去掏腰间的手枪。
肖战歌脸上依旧保持微笑,:“我听您的,”将右手从武装带搭扣上拿开。
候五见状神情一缓,眉眼松弛开来,:“听冈本太君你是个人物,我——”“我”字出口,他才将手枪抽出一半——时迟那时快,肖战歌双脚猛力蹬地,人已经立地而起,闪电般向他扑了过去。
候五又惊又怒,改口骂:“****的,你敢!”“敢”字出口,他右手握枪对准肖战歌扣下扳机。
“嗒”的一声轻响,俞泰生和俞惊鸿正惊得眼皮狂跳,崔连生狂奔过去想要拼命,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候五的手枪并没能打响,而等他感觉到不对,肖战歌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咔咔咔——”在候五的几个机敏手下纷纷拉动枪栓的时候,肖战歌双手伸出,左手铁钳般掐住了候五短粗的脖子,右手将候五的右手连枪一把捏住,稍稍用力,便让候五疼得脸上的肥肉都跳起舞来。
在候五“疼疼——”的喊声中,肖战歌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过手枪,顺势在他腰间的武装带上一擦打开枪机,然后用枪着他肥硕的肚子,看着他笑嘻嘻的问:“五爷是吧?您想要看猴戏?”
候五显然是个没种的,不然刚才也不会在冈本雄太面前装孙子了。他的肚子被枪口住,整个人便开始往地上瘫,嘴里连声喊:“好汉,好汉饶命。我,我跟您开,开玩笑呢。我,我和您师父可,可是多年好友。俞馆主,救命啊!”
肖战歌神情忽然一冷,厉声朝他吼:“不想肚子上开天窗,给老子站直了!”候五身子发软往地上瘫,整个人的重量便集中到了脖子部位,他的脖子上养了一圈肥肉,韧度足够,却苦了肖战歌。肖战歌也不是拎不住他,但是却得考虑后面额事情,得保存体力,就很不客气的给他来了这么一嗓子。
肖战歌刚刚杀了人,身上杀气正盛,候五浑身一激灵,赶紧绷直了双腿,整个人便僵尸一样僵住了。
肖战歌将手枪从他肚子上挪开,候五正感到轻松了一些,忽然下巴一凉,勉力低头看时,发现肖战歌将枪口住了自己的下巴,本来猪肝一样的脸上登时骇得青一块白一块的,带着哭腔喊:“爷爷,我喊您爷爷,您大人不记人过,饶了的这一回。俞馆主,俞大哥——帮帮忙啊——”
肖战歌却已经恢复笑脸,问:“您刚才想要看猴戏?!”如果他手上没有枪,也没有将枪指着候五下巴的话,候五的手下,肯定会误会他怕了,在变相服软。现在,有手枪着候五下巴这样的背景做衬托,他的笑容落在候五手下的眼中,就带上了一丝阴险狠辣的光棍气质,让他们瞠目结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