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浅宁是你的孩子……她叫夜浅宁……”完颜绛疏断断续续地呢喃着,忧虑地蹙着眉。
“我知道。”夜烬紧紧握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你说什么我都信。”
完颜绛疏似乎听到了他那温柔的声线,慢慢舒展开来紧缩着的眉头,放松了下来,沉沉睡去了。
夜烬浅叹,让侍女准备笔墨,在桌上写好药方,拿给侍女道:“从后马车找来这些药,停下马车,生火煮水,把药煎好。”
“是。”侍女接过药方,唤车夫停下,下了马车去了。
“皇上,您自己也身患重伤,躺下来歇歇吧。”
夜烬微微蹙眉:“你们都下去。”
景平顿了一下,起身告退。
夜烬掀开她手臂上的袖子,打开一个暗格,拿出针包,抽出几根细针,精准地扎在她的几个穴道上,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尽是缱绻的柔情:“这一年,你究竟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疏儿,你可安好?”
身体已经有些乏累,他坚持撑到了针灸完的时辰,药煎好之后,亲自喂下她,才肯安心闭上眼,躺在她身侧的软座上,沉沉睡去了。
夜晚,完颜绛疏是被噩梦吓醒的,睁开眼眸,看到身旁的夜烬,忽然又是一惊,她记得,他受伤了!好像是内力,特别严重!
蹙紧眉头,哽塞地看着他,轻声呼唤道:“夜烬……你没事吧。”
夜烬微微蹙眉,睁开了双眸,见完颜绛疏醒了,艰难地撑起身子。
完颜绛疏见状,立刻扶他起来:“夜烬,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要多少天才会恢复?”
夜烬抬手,抚着她的额头,释然松下一口气,还好,烧退了,转头朝外叫道:“清泠。”
“是。”中午煎药的侍女回答道。
“按照中午的那张药方,再煎一服药。”
“是。”
完颜绛疏抬眼看着他,微微蹙眉:“夜烬,回答我,你的伤严不严重?”
“我没事,很快就好了。”夜烬淡笑看着她。
许久未见那温柔的笑容,完颜绛疏鼻子一酸,抬眼,泪眼盈盈地望着他,揪住他的衣物,祈求道:“夜烬,你信我,孩子真的是你的,生下澜儿的三个月后那晚怀上的,是独孤长倾要逼婚,我没有办法,可我一直守身如玉,从来不让他碰我!夜烬你相信我……”
夜烬俯身,温柔地堵上她那委屈到发颤的唇,深深地望着她。
完颜绛疏愣住抬眼看着他:“夜烬,你不要恨我,求你……”
夜烬心头一疼,立刻将她抱紧在怀中,长长一叹,悔恨地闭上眼:“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我不该怀疑你……”
完颜绛疏见他终于理解,忽委屈地大哭了出来:“夜烬,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对不起疏儿,我夜烬是混蛋,对不起……”夜烬痛心疾首地自责道,“你杀了我吧。”
完颜绛疏蹙眉:“你说什么丧气话!你要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夜烬长长一叹:“疏儿,你会不会恨我?”
“你不好好补偿我,我就恨你一辈子!”完颜绛疏蹙眉道,“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补偿我,不准丢下我,不准再弃我,不准怀疑和诬赖我!”
夜烬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脑勺,轻轻道:“好。”
一刻钟后。
“皇上,药煎好了。”侍女将药碗呈了上来后退下了。
夜烬接过药碗,反复用勺子舀起汤药,耐心吹着,良久,舀起一勺,放到她唇边:“喝药。”
完颜绛疏愣住,她还以为这是给他自己喝的,这么严重的伤,为什么不处理,还要顾及她……
鼻子一酸,轻轻道:“我自己来,你快躺下休息吧。”
“你喝了我再休息。”夜烬蹙眉,倔强道,“你说的,要我补偿你,我不想再亏待你……”
“你不把身子养好,怎么补偿我!”完颜绛疏担忧地看着他,想要接过药碗,刚刚触碰,却缩了回来,不禁小声惊呼道:“好烫!”
“没事吧!”夜烬担忧地看着她,立刻放下药碗,温柔地拿起她的手,轻轻吹气。
完颜绛疏浅叹,无奈一笑:“夜烬,我若被你这样养着,会惯坏的。”
夜烬淡笑,重新拿起药碗,一勺一勺地喂她:“惯坏就惯坏了吧,我养你一辈子。”
完颜绛疏抬眼望着他:“那我若没了你怎么办?”
“你不会没了我的。”夜烬暖暖笑着,“若我弃了你,你就找到我,把我杀了。”
完颜绛疏不满地嘟起小嘴:“杀了你,就能解决问题么?那我将来岂不是废人一个!”
夜烬放下已经空了的药碗,缓缓抬手,将她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叹道,“把你养聪明了,就会有太多人惦记你,我不敢想象,若是再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夜烬忽然握起拳头,微微眯起双眸,阴沉道,“至于独孤长倾,我势必要讨伐夜北!”
完颜绛疏担忧蹙眉:“不要。”
“你帮他说话?”夜烬诧异挑眉。
完颜绛疏轻轻摇了摇头:“他对我很好,可能只是担心过度,现下我没事了,你也不要再生事端,惹得天下战乱,我不想你继续忧心,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好,也顺便……给铃兰一个好的未来,她现下怀有身孕,若是没了丈夫,得有多痛苦……”
夜烬蹙眉,有些哑言,没有回答。
完颜绛疏扑到他怀中,闭上眼眸,道:“我永远不要和你分开了,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来,有多想你……”
“我知道,想得忆苦思甜,想得食不下咽,想得肝肠寸断,我大抵是从未受过如此沉重的苦痛了。”夜烬痛心应着。
完颜绛疏心酸一笑:“我们以后好好过,一生一世,携手白头。”
“嗯。”夜烬轻轻吻上她的额头,“好好养病。”
完颜绛疏点了点头,忽道:“方才这药好甜,好像我的身子也好些了,这味道好像不是治玉荆桃的吧?”
夜烬愣住,诧异地看着她:“疏儿,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喝药了?这药是治玉荆桃,又解玉碎心的解药啊……”
完颜绛疏蹙眉,摇了摇头:“不对,之前宫棠给我的药,绝对不是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