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忽地笑了出来：“那是你本来就脏。”
“混账！”完颜绛疏气结，双手抬起桌子，欲向前掀了过去，“啪”的一声，夜烬一手压下，便无法再动弹了。缓缓呼出一口气，也放弃地将手离开，忽地冷笑看着他，“你说我脏？那你那么乐意碰我，你就干净了？”
“你……”夜烬哑言，忽地被气笑了，“完颜绛疏，我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般伶牙俐齿！”
完颜绛疏嗤笑：“因为你被猪油蒙了心！”
夜烬愣住，微微眯起不悦的眼眸，声音低沉：“你胆子好肥。”
“哼。”完颜绛疏重哼一声，往回走了。
夜烬抬眼，蹙眉道：“过来。”
完颜绛疏轻睨着眼，侧头不屑嗤道：“你叫朕过去朕就过去？你当朕是什么？”转过头来正欲继续走，蓦地撞上一堵肉墙，完颜绛疏抬眼，见是夜烬，陡然一吓，差点惊叫出来，他、他刚刚不是还在椅子上么？怎么……怎么……再回头一看，刚刚椅子上的身影空空如也。
夜烬冷漠道：“当你是傻瓜！”说罢，抓起她的手腕，往桌子的方向走了。
完颜绛疏蹙眉，不得不快步跟上，怒吼道：“你才是傻瓜！”
双手摁着她的肩，坐在了椅子上，冷言道：“吃！”
完颜绛疏低头，看着桌上的美食，更是觉得肚子饿得不行，却还是有些犹豫，他让她吃就吃，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夜烬俯下身，忽地邪魅笑道：“怎么？想像以前一样，我一口一口喂你吃？”说罢，拿起桌上摆着的白玉镶金筷子。
完颜绛疏蹙眉，这一激，立刻从他手中将筷子夺去，轻哼道：“想得美！”然后，迅速夹起几口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才想得美。”夜烬缓缓走到她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抵着下颔，看着吃得如狼似虎的她，蓦地有些心疼，她这么养尊处优的，没饿过几次肚子吧？现在应该很难受……渐渐地，目光柔和了些，轻轻道：“吃慢点……”
完颜绛疏怔住，抬眼看着一脸温柔到痴的他，好似几年前一般，她所眷恋的温暖，蓦地有些心酸，但很快收回心思，蓦地蹙眉：“你看着朕吃饭干嘛？”
夜烬轻轻眨了眨眼，迅速回过神来，眼神恢复淡漠的神情，浅浅呼出一口气，换上邪邪的笑容，抬手，轻轻从她的鼻尖拈起一粒白色饭粒，收回来张口慢慢舔掉，道：“吃饱了，好干活。”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活是什么，吃饱饭做那种事……肯定都没想过让她活太久了！
微微眯起双眸，有意放下碗筷，忽然挑眉：“若是没吃饱呢？”
夜烬无所谓道：“饿昏了，我可不管。”
完颜绛疏蹙眉，“嘭”的一声，坚决地放下碗筷，冷言道：“那朕饿死算了！”
夜烬气结，僵持了好久，终于还是妥协，起了身子，却没有完颜绛疏想象中一般往她这里走，而是直接离开了，声音还是那么冷淡：“你爱吃不吃。”
见他离去，完颜绛疏蓦地释然般呼出一口气，想要再拿起碗筷，却有些犹豫了，她若这般随着他的意愿，苟且地活着，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可是……
完颜绛疏索性闭眼，“啪”的一声，将碗摔了。
“死都不怕，朕还怕饿肚子么？”完颜绛疏跪在地上，撩起袖子，露出白皙的藕臂，拿起地上的碎片，颤颤闭上眼。
“皇上，不可以！”站在门外眼尖的丫鬟立刻冲了进来制止。
完颜绛疏抬眼，嗤笑看着两个匆忙极了的丫鬟，眼底流露出来的，是失望透顶！
她早该明白的，这个皇宫的冷血无情，她从小看在眼里，却一直是个笨脑子，永远记不住教训！
闭眼，在她们还没碰到她之前，狠狠划了一大口子，血液四溅，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扛不住，眼前一片昏暗，蓦地倒在地上。
丫鬟大惊，立刻叫住了没有走远的夜烬：“大人！不好了大人！皇上割腕了！”
门外的夜烬愣住，立刻快步走了进来，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完颜绛疏，心慌了，立刻抱起她放到床榻上，从怀中掏出止血散给她敷上，很快止住了血，然后给她慢慢包扎。
处理完后，夜烬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和地上滴了一地的红色，愠怒到眼红，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的两个丫鬟，对着其中一个，反手用力扇去一掌。
那丫鬟立刻晕倒在地，嘴角淌血，被打过的脸颊肿了起来。
另一丫鬟更加哆嗦了：“大人饶命……”
夜烬微微眯起双眸，阴沉道：“让你们看着她，为什么会出事？”
“大人！是皇上速度太快，我们来不及阻止……”
“借口！”夜烬怒吼道。
丫鬟立刻磕起头来：“是……是奴婢办事不利！奴婢该死！”
“滚！”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丫鬟哭着脸，带着晕厥的丫鬟走了。
夜烬走到脸盆边洗了洗手，再拿着沾水的毛巾给她擦掉身上的血渍，微微蹙眉：“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看着她那身龙袍也沾到了血渍，便解开了她的腰带，脱掉了衣裳。
血迹蔓延很广，渗透了一件件衣物，夜烬微微眯起双眸，一件一件脱着，许是太过顺手，不知不觉，就是连已经没有染上血渍的干净衣裳也脱了下来，最后竟一件也不剩了。
夜烬怔住，看了看手中的肚兜，忽地一笑，直接扔到床角了。
“完颜绛疏，我真是脱惯了你的衣服呢。”微微眯起双眸，冷哼一声，“脱了就脱了，我不负责给你穿上！”
从袖间掏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捏开她的嘴给她服下，凝视了她一会儿，浅浅一叹：“你最好别给我出什么状况。”
上了榻，抱着她的身子，盖上了被子。俯身，轻轻蹭着她白皙滑嫩的颈，那是他曾经迷恋的体香，抬眼看着已经安然睡着的她，轻轻闭上了眼。
若时光倒流，他和她，还会走上这条路么？这路，又何时才是个尽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