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建一听,手中的早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一阵风似得跑进去,对着正在喝水的李栀急冲冲道:“糟了糟了,大姐头!”
“咳咳!”李栀差点被呛死,瞪他,“要死啊你!吼个屁啊吼。”
阿建一边掀开她的被子,一边打开窗户往下探,李栀越发看他脑子有坑:“你干嘛呢你?”
中邪了啊。
“麻烦找上来了,我们得快点走,来,大姐头,我看这里也就三楼,可以跳的。”
阿建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跳你麻痹跳,之前她完好无损都能跳断一只腿,现在跳下去是要让她两条腿都摔断,彻底变残废吗,啊?
“来不及啦,大姐头!”阿建抱着被子扶着她到窗边,“是翼门的人!”
翼门的人?!
李栀眉心跳了一下,凝神问他:“你确定?”
“确定啊,刘大妈他们在门口说的,看见纹身了都!大姐头,肯定是我们冒充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现在要来清理门户了……呸呸呸,我们也不是门户中人……”
李栀拍了他脑袋一下:“废话个毛,还不快逃?抱被子干什么?你取暖啊。”
阿建说:“扔下去垫垫,大姐头摔得也不会那么疼。”
李栀吼:“那你还不赶紧扔!”
阿建:“是,大姐头!”
火急火燎的,被子扔下去,两人先后跳了下去。即使有被子做缓冲,李栀还是痛得够呛。
菜头一伙人进了病房发现没人,很快就察觉他们跳了窗。
“你们俩个胆大包天的,给我等着!”菜头探出窗,威胁着。
阿建连忙扶起李栀,抱着她跑到停车场,上车。
菜头在宋天谕那夸下海口要带人上门的,面子不能丢,追得格外起劲。
阿建顾及李栀的伤,不敢开太快,而菜头那伙人完全流氓驾驶,能超就超。
眼看着要被追上了,李栀咬牙,“拐进左边那条小路。”
阿建迟疑,“大姐头,那全是渣石子铺成的路,你这腿……!”
“废话!腿重要还是命重要!”李栀吼道。
阿建被骂,一个机灵醒悟过来。
“我知道了,那大姐头你忍着点!”
方向盘一个扭转,嘶拉,刺耳一声响,小货车一个窜头进了小道。
他们拐得急,出其不意,菜头他们一伙人慢了几拍,李栀又命令阿建死踩油门绝不松开。
一路颠簸,总算是甩开了他们。
阿建松一口气,转头看李栀的下嘴唇咬出了血,脸色白得鬼一样。
吓了一跳,“大姐头,你还撑得住吗?”
李栀一只手紧按着伤腿,从牙齿缝里吐出几个字,“回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是他们在龙城的落脚点,说白了就是两人的狗窝,当初他们都落魄时戏称这以后就是他们发家致富的秘密基地。
总有一天,他们会赚很多很多钱,住大别墅,开豪车。
阿建看她那样,心里揪着疼,也只能硬忍着眼角的酸涩。大姐头不喜欢他婆婆妈妈。
“好!”
他干脆一声应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那是一个老城区的房子,巷子深,位置隐蔽不好找。
也许不是最佳居住场所,但用来藏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昨天约程意去废弃楼区前,李栀吩咐阿建把陈晓月藏在这里,锁了门。
阿建把人背下车,放在客厅旧沙发上。
李栀一路紧绷身体,这好不容易松懈下来了,顿时感觉到伤腿剧烈的痛楚。
她闷哼一声,骂了一句:“妈的!”
又吼,“酒呢?给我拿酒!”
烈酒止痛,阿建这个节骨眼也没那么婆妈让她忌口,忙里里外外搜罗家里所有的酒精。
李栀牙龈紧咬,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四周,忽然注意到客房的门没关严实,是虚掩着的。
她心里闪过什么,喊阿建过来。
阿建一头汗水,手机拎着半瓶红酒,“大姐头,酒只有这些……不过没关系,我立刻开车出去买!”
“买个屁!”李栀吼叫,这一吼自己头都痛了,忙扶着沙发手,指着客房的门,“门怎么开了?你快去看看人在不在!”
阿建后知后觉回头,果然看见早上特意锁好的门开了,他脑袋一蒙,冲进房间。
过了半分钟,他又冲了回来。
李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好。
“陈晓月呢?”
“跑,跑了……”
“你大爷!”李栀猛得一拍沙发手,身体撑起来,这一动身体的重量压在两腿上。
那只伤腿被三番两次的折腾后,霎时钻心彻骨的一痛。
李栀倒吸一口冷气,倒下去。
“大姐头!”阿建跑过来给她顺气,“大姐头你冷静点,来,呼吸,深呼吸。”
呼吸你个头啊呼吸。
李栀说话都没力气,只能拿眼睛瞪他。
没了陈晓月,她拿什么作诱饵作人质哄骗程意出来?
程意不出来,她怎么拐人送出龙城?
不把人送出龙城,她的0万人民币……
李栀越想越绝望,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大姐头!”
医院。
宋天谕一脸歉意,站在程意床前。
“你是说,那个绑匪就住在这个医院,就在楼下?”
“是,我们得到消息本来准备……”想要解释事情经过,听起来却像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宋天谕连忙打住,诚恳道,“都是我的疏忽,程意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
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却让她跑了。
这的确很蠢。
不过,对于宋天谕的人品以及联盟的信誉,程意多少还是有信心的。
她没说什么责备的话,淡淡点头:“嗯。有劳你们了。”
明明是客气的话,听得宋天谕耳里却意外的失落。
走出病房后,宋天谕的脸色不太好。
吴尧挑眉,“你也别太自责了,说起来都怪我,没提前跟你说清楚菜头的脾气。”
菜头混过好几个门派,混来混去最好也就当个小头目。
混不出来显然是有原因的,吴尧以前只觉得他有些性急了些,想事情不周全了些。
今天才发现他急功近利不说,还愚蠢得可以。
吴尧有些愧疚,不是对程意,而是好兄弟宋天谕。
他骂了几句菜头,宋天谕为人谦和没人跟着一起骂,最后还劝他,“算了,他也算出了力,你答应给他的照给吧。”
眼线不是白做的,要么靠情意,要么靠利益。吴尧自认为和菜头之间有那么几分情意,不过他很清楚维系这份情意的最好方式还是利益。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吴尧说,“程大小姐看起来也没生气什么的,人家说不定根本不怪你。”
“她不怪我,我却不能不怪我自己。”
毕竟她拜托他,他却辜负了她,让她失望了。即使这种失望她都没说出来。
宋天谕转身就走,留给吴尧一个稍显落寞背影。
吴尧摇头,女人啊都是祸水。
那个冰山美人有什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