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逸斐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苏小姐,好久不见。”
苏谨晨拘谨地低头站着,死死扯着手里的帕子。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现在她的舌头为她解围了——她也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陈逸斐淡淡笑了笑,似乎对她的轻慢并不在意,“想不到苏小姐性子这般刚烈,若是在下晚到一步,苏小姐香消玉殒,岂不很是可惜?”
苏谨晨不算意外地抬头看看他。
果真是他救了她么?可是……为什么?
如果他还对自己心有怨怼……
“你不用这么看我。”陈逸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不以为然地别开眼,“救你的人不是我,我对你是生是死也根本不感兴趣。”他顿了顿,忽然微微扬起唇角,“不过现在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总强过别人说我陈逸斐用过的女人成了‘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砂万人尝’的娼妓,苏小姐,你说是不是?”
她抿着唇,暗自握紧拳头。
如果可以,她很想上去给他一个耳光,然后夺门而出。
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她不过是个任人鱼肉的罪臣之女,一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他只要动动手指头,不,他甚至不用这么麻烦,只要把她从这里丢出去……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一个长得还算好看,又没有依靠的女人……
就算他已经为她赎了身,她也根本逃不过被人糟蹋的命运。
陈逸斐嘲讽地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倒让他的面目看着也不是那么可憎了,“我倒忘了,你如今是说不了话的。”
苏谨晨仍一动不动地死死瞪着他。
陈逸斐忽然觉得心里有些恼火。
他最讨厌的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尤其这双明亮的眼睛无畏无惧地盯着人瞧的时候……真是该死地讨厌。
这女人太艳丽了。
他一早就知道。
就因为知道,才不想招惹。
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蹦跶……
他烦躁地想。
要不是逸庭那傻小子心肠太软,又有某个爱挑事的家伙在一旁煽风点火,他怎么可能把这么个妖精带回家,难道他叫她祸害得还不够么……
陈逸斐不愿再继续跟她废话,索性冷冷说道,“我们既然赎了你,从此你便是我陈家的下人——以后你只要在府中安分守己,莫再生事,倒也可保你三餐无忧。”
说完这些,他也不等她反应,已经径自站起来。
“还有件事,你务必给我牢牢记住:昨天夜里,苏家三小姐苏谨晨因为不堪受辱,已在天香楼悬梁自尽,她的尸体经验明正身,已被丢进乱葬岗——从此世间再无此人。”他说着,弹了弹袍角,俊脸上一片漠然,“而你,只是我从路上偶然捡回来的一个孤女,你叫韩、若、熏。”
“等你的伤势痊愈——自会有人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还望你以后,”他看了她一眼,“好自为之。”
说罢,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苏谨晨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
这人……什么意思?
从今以后……她有了新的名字?
她不再是罪臣之女,也不再是那个恶名昭著的“苏谨晨”,而是……韩若薰?
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在这里活下去?
可是……那个“该去的地方”又是哪里?
她虚弱地抚了抚案几。
而他……真会有这么好心么?
………………
“二少爷?”芷兰在门口遇到陈逸斐,不由热情地打着招呼,“您是过来看……姑娘的么?”额……她连这位姑娘姓啥都还不知道哩!
“嗯,”陈逸斐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想了想,又道,“我瞧着她已经没什么大碍,等过阵子能开口说话了,便叫人送她去鹂莺馆,以后你就不用继续照顾她了。”
芷兰一愣,吃惊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道,“可,可是二少爷,鹂莺馆那,那不是……”正经姑娘哪能去那种地方啊?!
陈逸斐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芷兰嚅嚅地低下头不敢再往下说。
陈逸斐目色一沉。
他压根不该救她,更不该带她回家。
现在倒好像他不好好安置她就欠了她似的……
鹂莺馆有什么不好?伯父跟大哥买回来的十几个女孩儿都在那里请了专人调/教歌舞乐律。
凭她的姿色……若是运气好的话,将来进官宦人家做个姨娘也未可知。
总比被数不清的男人玩弄的好。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神色越发的冷了。
自己对她……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
芷兰从外面进来,见苏谨晨仍呆呆站着,以为她已经知道自己会被送去鹂莺馆的消息,只得勉强打起精神劝她,“姑娘……您也……别难过……其实鹂莺馆里的歌姬舞姬,也都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就只是在主人宴客时,弹弹琴跳跳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低着头心虚得不行,不管怎么说,好人家的女儿肯定是不会给男人唱歌跳舞的,也不知二少爷都是怎么想的……既然把姑娘带回来,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她么……这么好看的姑娘连她见了都忍不住多瞅两眼……二少爷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苏谨晨猛地回过神来。
她扶在案几上的手因悲愤而剧烈地颤抖。
鹂莺馆……他竟然、他竟然……
这是命么?
这就是命么?!
可她——偏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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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时候最怀念的就是跟小天使聊天的日子,嘿嘿嘿~~所以亲们,欢迎各种留言哦~~
小天使小天使,快到我的碗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