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
从长姐去世以后,倒是许久不曾听人这般称呼过她了。
苏谨晨眼眶一热,强按下心底缓缓流淌的莫名悸动,只垂下眼眸,声如细蚊道,“今天、今天真的不行……奴婢……不方便伺候……”
陈逸斐一愣。
他身边一直没有近身的婢女,便是床笫之事,也多是从春宫或是别人玩笑之中得知,如今乍然听苏谨晨说起,只怔怔不知所云。
苏谨晨见他一脸茫然,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酡红的小脸越发烧了起来,羞赧地咬了咬唇,轻轻在他耳边道,“奴婢身上……还未干净……”少女声如碎玉,吐气如兰,诱人娇躯说话间似有似无蹭在他胳膊上,怎能不引人无限遐想?
陈逸斐欲/火不但未灭半分,反倒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只觉胯下难受得厉害,只好望梅止渴般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怪我……是我糊涂了……”他喘着粗气语气里满是歉意,粗糙的大手却仍在苏谨晨身上煽风点火……爱之不及,欲罢不能。
苏谨晨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水汪汪的大眼睛慌乱看着他,像是误入猎人圈套的小鹿——
她都说了不行,这人、这人怎么还这般乱来!
“晨儿莫要小气……我只摸摸而已……”他在她耳边哑声低哄,一面却霸道地禁锢住她挣扎的双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苏谨晨不得不在心里叹了口气。
只看看……
只摸摸……
难怪当初在百花居,花先生教她的第一件课就是:永远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
就连寡淡如陈逸斐,一旦起了那样的心思……都成了这副急色鬼模样!
……少女满面嫣红地坐在陈逸斐怀里,柔软的发丝随着她每一次颤抖轻轻起伏,扫在男子坚实的手臂上,只换来一次次更加热烈的亲吻拥抚……
苏谨晨的思绪飘得很远。
……要不是为了避免今日与陈逸鸿,陈逸庭两兄弟碰面,她根本不会想到借癸水未净这个由头躲在敬自斋偷闲……更没想到会因为成了推拒他的理由……
可将来呢?将来……她又何去何从……
一时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只觉自己如水面上一叶无根浮萍,茫茫然不知飘往何处……
苏谨晨正胡乱想,那人却想出了新招。趁她神不守舍,只默默牵了她的手一路向下……
苏谨晨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全涌到脸上!她、她手里……
苏谨晨又羞又愤,拼命想抽回手。“不、不要!”甜美的声音又软又糯,就连恼怒都听得人心驰荡漾。
“好晨儿……帮帮我……”他低声下气地哀求,白净的俊脸微微有些泛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触即发的东西,可钳制住她的手却分毫不让,只逼得苏谨晨动弹不得。
“爷……爷放了奴婢吧!”苏谨晨吓得快哭出来,“……奴……奴婢真的不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柔软细嫩的小手抖个不停。
“……别怕……”他低头亲吻着她长长的睫毛,又落到她敏感的耳垂上,“我教你……”语气温柔,不容置喙。
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了……他也不舍得唐突佳人。
苏谨晨欲哭无泪,手却被他逼着来回摩擦……
“就这样……不要停……”他享受地闭上眼睛,双手还不忘抚弄掌中的美好。
“快一点……晨儿,快一点……”他蛊惑着,厮磨着,再次低头含住她……
苏谨晨脸红得恨不能滴下血,全身止不住战栗颤抖……
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
苏谨晨紧咬住嘴唇,唯恐那难耐的呻/吟一个不小心会从嘴边溢出——她记得他说过,不许她再那样叫的……
寒风吹得枯枝沙沙作响——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里头还隐约夹杂着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苏谨晨身子一僵,脸上登时变了颜色。
……屋外的小姑娘们全然不知屋里的动静,正沉浸在刚才看相的惊奇喜悦中。
“……那红苕姐姐真的会嫁到青海去?”
“这可说不准!你刚也听王嬷嬷说啦,她的脚往西北歪,指不定嫁的更远呢!”
“还是柳絮姐姐好,脚长得好看,人也有福气,”茜儿一脸艳羡,“嬷嬷说不出半年铁定有人上门说亲,还是咱们府里的人——”
“就是就是,还说将来姐夫为人老实,婆婆对她也好!”
“切……王嬷嬷分明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她想把柳絮姐姐说给自己的侄子……要是成了,可不就半年内就能成亲么?她肯定是故意这么说的!”小姑娘皱着眉头,言之凿凿道。
“那她将来能生五个儿子呢?这总做不得假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小姑娘撇撇嘴,“总得等将来生出来,才知道准不准……”
穿橘黄色棉袄的小姑娘一直静静听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在她左侧的叶儿见状不禁拿胳膊轻轻拐了拐她,“你怎么了?你还想嬷嬷刚才给你算的话呀……”
女孩难过地点点头,瘪瘪嘴委屈道,“嬷嬷说我要到三十以后才嫁得出去……”
那不成了老姑娘了么!非要叫街坊四邻笑话死!
“嗨,”叶儿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不嫁就不嫁,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巴不得一辈子都不嫁呢!”叶儿说着又低声鼓励她,“可嬷嬷刚不是也说了,你是咱们几个里身体最好的?能活到四世同堂呢!这才是天大的福气。”
女孩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对,心里苦闷竟真的散了许多,想了想又道,“刚才嬷嬷说柳儿……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想起王嬷嬷刚才看了柳儿的脚印子,一脸的郑重,还直摇头说一切皆是天意的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