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抬眼扫了眼安萨里公主,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野心,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爽朗。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就是她不死心,头痛的人也不会是她。
启元帝拉着人不肯松手,最后干脆直接拉着人,同他坐在了一起。历来能与帝王并肩的人,只有他的发妻,母仪天下的皇后。
元歌挣不开启元帝的手,只得顺着他的力道,同他一起坐在了御坐上。面上却一派从容,并没有露出得意或欣喜的神色。
但就算如此,也引的满殿群臣的侧目,心想皇贵妃果然很得皇上的心啊。
“丞相大人,下官敬你一杯。”有官员见些,便遥遥举起了酒杯。
李青志缓缓一笑,举起酒杯示意后,便仰首一饮而尽。但是放下杯子后,抬眼扫了眼上方,却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点担心。
虽然他希望女儿能得宠,但是皇上在群臣之前,如此高调的表露出喜爱之情,恐怕这些人面上含笑,暗地里却都在想着,要如何行事了吧。
左侧的叶皇太妃,低头看着身前案桌的佳肴陈酿,掩下了嘴边的冷笑。任是再沉的住气,到底还是比不上先帝。这天下的事,就没有鱼与熊掌俩得的双全之策。
先帝那样看重傅皇后,还不是会宠幸别的妃嫔?只一味的宠幸一人,可就不是断了别的人路,怎么可能长久的了。她就坐在这里等着,看这一位皇贵妃会是个怎么样的下场。
傅皇后想不开郁郁而终,这个李皇贵妃,不是被陷害的失去宠爱,就是暴毙而亡。
只有死人,才不会挡着别人的路。叶皇太妃在心中冷嗤,面上依然是一派和睦的笑容。
此时安萨里公主已经回到了坐位上,本来她准备了一支舞,打算献给大武的尊贵的陛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的舞只能惹人笑话。
她不想当着那个皇贵妃的面舞,好像她一国公主,瞬间便落到了下风去。
这时一位身材中等的使臣出列,行礼后道:“尊敬的陛下,我高丽国准备了上等的红参,献给陛上,愿陛下和天上的雄鹰一样,翱翔天际俯瞰大地。”
这位高丽使臣看起来,同大武人倒是比较相像的,不过细微之处,却也能看出是异邦人。
本来还言语笑谈,但是突然间这位高丽使臣,便严肃的问道:“五年前,陛下登位的时候,我高丽为表恭贺,将敝国的祥瑞,四只珍惜难得的五色锦雀,作为贺礼送到了大武。”
高丽使臣板着脸道:“敢问陛下,如今那四只五色锦雀可还安好。”
不太安好,被吃了一只。
殿中的官员们暗中对视了一眼,在心中猜测,这高丽使臣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以五色锦雀为由,来质问他们大武的皇帝吗?
可笑至极!
启元帝被问的一滞,不由侧脸朝坐在身边的元歌看去。但是元歌在高丽使臣提起个话头的时候,便低头垂眸的看着身前的酒杯,怎么都不抬头,端的一副温婉端庄的神态。
启元帝抽了抽嘴角,转回视线看着目光闪烁的高丽使臣,半晌才开口道:“使臣为何突然问起,莫不是想将祥瑞讨要回去?”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好意思,说有一只五色锦雀,已经祭了他的五脏庙。
高丽使臣自然是得了消息,才会这样发问。他当然不敢拿此事,来质问上国皇帝,他不过是想借此为由,多讨要些好处罢了。
去年高丽国天灾人祸不断,要是不能带回药材粮食,高丽国便要死去三成的平民了。
他瞪着眼,语带恼怒的道:“那五色锦雀除了是祥瑞之外,更是代表了我高丽王对陛下的友谊象征。但是来朝后,却听说陛下为了口腹之欲,便宰杀了一只五色锦雀,敢问陛下,此事是否是真。”
“咳。”启元帝干咳了一声,清了下嗓子道:“使臣莫急,高丽国一直是我大武的友谊之邦,区区一只五色锦雀,怎能代表俩国的情谊呢?”
“朕一直都知道,高丽对我大武的诚心。”
高丽使臣猛然提高了声音,瞪圆了眼道:“看来消息果然不错,陛下您吃掉了高丽对大武的诚心!”
满殿寂静。
启元帝尴尬的直眨眼,不好出言说话,无论是说什么,都容易落人话柄。不过他也不担心,这满殿的臣子们,若是能坐看他被人轻慢,那他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李青志头一个站了起来,扬声道:“敢问使臣是何意,祥瑞已经送给了大武,那便是我大武的祥瑞,我朝的九五之尊,想怎么对待祥瑞都可。”
“高丽使臣如此作为,难道是将我大武不放眼中,不把我朝圣上放在眼中?”
“敢问使臣,高丽可是已经有了不臣之心!”
“你、你......”高丽使臣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高丽不仅没有不臣之心,甚至此时一定要得到大武的帮助啊。
“陛下,尊敬的陛下。”高丽使臣连忙跪地,表明道:“我高丽愿世代以大武为首,岁岁来贡年年来朝,绝无不臣之心!”
启元帝在李青志喝问的时候,已经配合的露出了怒意,此时便声音冷漠的道:“使臣的所做所为,让朕无法相信高丽的诚意,或许使臣该问问敝国王上的意思。”
“来人,送使臣回驿馆休息。”
高丽使臣脸色苍白,若是因他行事不当,而得罪了大武,拿不到药材粮食,那他便是高丽的罪人!
“陛下息怒,是臣下行事不周,竟**人挑唆,做出这样触怒龙威的事来。这都是臣下的罪过,还请陛下不要迁怒高丽。”
“臣下愿一死谢罪!”
启元帝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高丽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使臣竟然如此惶恐得罪大武。
高丽国地远偏僻,其土地也不如大武富饶,年年拿一些红参,便换回大把的赏赐回国。对于这个小国,其实他心中是不喜的,但是为了表露出上国的胸襟,便也只得依着旧例而行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