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逃出禁地,那是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的事情,眼前的人怎会知道?他看到旁边的慕容澈,又护着贺思茵退后一步,再问道:“你们是谁?”
“他们说……我哥已经死了……”贺思茵从他身后站出来,脸上的神情异常复杂,“带他们回去,回去问个清楚,我们走!”
她转身上山,短短时间之内便忍住了所有的悲痛,秀美的脸上不见其他表恃,贺思茵在凤氏一族一直以来都和其他女孩子不同,别人为心上人牵挂的时候,她想的是她爹的死,她哥哥的离去,她知道她哥哥贺远是去做大事了,却不知道是什么。
那时候她还太小,小到只来得及记住她哥哥的名字和他离去时候的笑,可再次得到消息的时候,却是他的死。
哥哥,是谁害死了你,是谁?她的身法很不错,像是一缕薄烟,袅袅之间直冲山上,冲向领头人所居的房间,“族长!我哥死了,他们说我哥死了,我要为他报仇!”
这里面里确实没什么人了,看到贺思茵带人进来,几十个人放下了手上的事,都看着他们。那几十人也都是穿着白色布衣,山里的吃穿用度一切必须自己动手,他们已经与世隔绝许多年。
一间不起眼的竹屋建在一片空地上,房门吱呀被打开,贺思茵像是一阵风一样刮了进来,族长盘膝坐在其中,几乎空无一物的房间里,除了水飘和几只木碗放在一个小桌上,身下的只有他所坐的蒲团。
坐在蒲团上的男人一头灰白的发,面容却超乎寻常的年轻,算起来他应该有五六十的年纪才对,最少也应该四十岁人的样貌,但他看起来,仅仅三十岁上下,但他那双眼睛里却有种与这张脸极为不相称的沧桑。
这种沧桑令他看起来不像三十多,甚至像将近百岁的老人。
他慢慢抬起头,看到贺思茵,还有他她身后的两个人,他对他们并不陌生,他从凤离口中已经听说过许多事,“阿落,把她带下去,让客人进来吧。”
“我不走!我要知道我哥是怎么死的!是谁害的他!”她走到房里,睁大的双眼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然后直接走到慕容澈面前,“你说他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慕容澈冰冷的眼神看着族长,“你可以问他。”
“是我将他送往中原。”族长长叹一声,“这件事我会说清楚,还有你们,我等你们已经很久了。”他对那个叫阿落的男子点了点头,男子不放心的看了看贺思茵,然后不太情愿的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房里顿时静了下来,只见族长合上了眼,“茵茵,你可知道你哥是去做什么?”
茵茵摇头,却又点头,“爹就是死在中原的,我哥一定是去为爹报仇。”她又想了想,咬住了自已的唇,“但那时我哥也还小,我不知道族长是要他做什么。”
“要他接近我。”慕容澈淡淡的开了口,“是想借此帮你们逃出去吧?让青霄国与西域对抗,你们也可以因此出去。”
贺思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眼前这个言辞淡淡,气度沉稳的男人,怎么会......
“我哥是被你......?”
“你觉得是吗?”慕容澈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她不敢相信,想要笑,笑容却僵在她脸上,她看到慕容澈的脸色,那绝对不是玩笑,“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远五岁的时候我就将他送去了中原,那时我们这些人就被困在这里,我也是偷偷跑出去的,那时刚好遇见他。”族长指了指慕容澈,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是一位将军,那时应该是刚好打仗归来,所以我就将你哥送到了他那里,最开始还有联系,等到后来就断了......”
说道这里,族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年纪大了,所以对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有所悔悟,至少此时风长歌和慕容澈看见族长,他脸上的神色是悲痛的。
辰,也无法为父报仇,不忠不孝,唯有一死。
“我错了,我不该让那孩子去中原。”族长的叹息在房里回荡,那双沧桑的眼看着慕容澈,他灰白的发垂在身后,盘膝坐着的样子仿佛已经和整个房间融成了一体。
“我哥就这样成了牺牲品,成了族长你的一枚棋子?”贺思茵听完了这一切,黛眉拢起,目中含泪,嘲弄的看着她一直尊敬的族长,退后几步,又看了看慕容澈,他刚才还救过她,却是杀她兄长的人……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她在笑,脸上的泪水不断滑落,她不断用手擦抹,也抹不净那些眼泪,用万分复杂的神色一一从房里的人脸上看过去,她打开门狂奔出去。
幽幽的叹息响起,族长知道自己做错了,虽然他活了很久,但并不是说他从不会错,他的错有很多,很多……
“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一束光亮从门外照射进来,站在他面前的慕容澈却还是满身寒气,他的眼神犀利,森然无情,风长歌就在他的身旁,一袭红衣在风中烈烈作响,“我究竟是谁?”
族长看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决定将一切都告诉他们。
一切是从一位青霄国皇子的到来开始的。每当族长想起当初,都有些后悔。
“那是在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位青霄国的皇子当时二十多岁……”族长那张年轻的脸露出哀色,苍老的话音开始叙述从前。
那位皇子在皇族的争斗中输给了他的兄弟,受到排挤。他当然是不服的,论起智谋武学、甚至治国之策,他没有一样输给他的兄弟。
也许他只是运气不好,但身在皇家,有时候就连运气都是重要的,他生的虽然俊秀,但比他更出色会讨人欢心的大有人在,他并不是得宠的那个。
他被贬,只身来到青霄国的边境,慢慢的熟悉了这里的一切,也开始和西域的部族有了接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