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不时的会从花树上穿梭而过,弄的花雨时大时小。
忽的,长汀看到尘烟冲着她一阵挤眉弄眼,就在她手中长剑微滞,莫名其妙的准备发问时,一个蓝色的身影从一侧飞过,落到了二人中间。
一柄折扇的扇面在她眼前一晃而过,下一妙,来人就合扇向她的面门上打来!
她即不躲也不闪,唇角一弯,嘻嘻的笑了。
那折扇在离她脑门两寸处及时停下了,还不等来人收回,她就甜甜的唤道:“二师兄!”
拿着折扇的少年一下子愣住了,眨巴着一双跟她同样如星子般晶亮的眼睛,向一旁的尘烟看去。
尘烟同样也是一脸的诧异,“你见过他的画像啊?”
长汀细细打量着面前那个十六七岁的清俊少年,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折扇,“我方才瞥到扇面上的题字了,笔迹跟尊主那把上的一样,而且,后面还多了‘自勉’二字,自然应是二师兄本人。”
安澜现年十七岁,人生的风流倜傥,白白净净的面皮透着那么一股出尘脱俗,性子是第一随和,也是第一古灵精怪。
“百里长汀?”他眨巴着眼睛,笑眯眯的上下打量面前的俊美小师弟。
这下轮到长汀愣住了,“你……呃,二师兄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师父不放心你,飞鸽传书让我速归。”安澜的一双眼睛长在了长汀的脸上,忍不住啧啧直叹,“看看我这个百里小师弟,长的实在是太让师兄我意外了!”
“来来来!快让师兄先抱抱!”不等长汀反应过来,安澜就伸臂将她那小身躯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得了师父的信,我兴奋的是两天两夜没睡着觉,马不停蹄的就往回赶啊!师弟啊,可想死师兄了!”
长汀都快被他勒的喘不上气了,但还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伸出手臂回抱住了他,“我也想死你和大师兄了,你不知道,这谷中人心险恶,嫉妒你有才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尘烟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师兄弟,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翻翻白眼,向花慕寒那边走去。
安澜不舍的松开长汀,心疼的抬袖去帮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是吧,师兄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特别是听说师父把你托付给了尘烟,急的我喉咙都上火了,途中差点没把马累死!”
尘烟脚下凭空一绊,差点栽倒在地。
“如实告诉师兄,谷中有没有弟子欺负你?”安澜对这个俊美的小师弟,是越看越爱,兄长风范油然而生。
长汀甜笑摇头,“暂时还没有。”
“小师弟莫怕,尽管大胆的和二师兄说,一会儿让大师兄去和他们理论。只要大师兄往那儿一站,吓都吓死他们!”
“大……大师兄?”长汀微诧,“他也回来了吗?”
安澜冲她的背后努了努嘴,“那不就在那儿呢么,我俩是在中途汇合,一起回来的。”
长汀连忙转身,看向了站在石桌旁的那个高挺男子。
严子穆身形挺拔,腰悬长剑,气质英武,一脸的正气与严肃,正在那里静静打量长汀的面容。
真是与安澜有着天差地别,长汀神色一正,大步走了过去,恭谨的拱手躬身道:“小弟百里长汀,见过大师兄!”
尘烟立在花慕寒的身旁撇了撇嘴,这臭小子,还真会看人下菜碟。
花慕寒始终在自顾自的喝着茶,只是手中的折扇已跑到了尘烟的手中。
严子穆严肃的表情缓和了许多,颇具大师兄派头的冲她点了点头,“百里师弟。”
长汀松开了冒汗的手掌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副严肃的面容,让她的眼眶不自控的酸涩起来。实在是太像了,这样英武的气质,简直就跟她那个军长老爸一模一样。
就算是当初在拜任如风为师时,她都没这么紧张过。她有些怕严子穆,害怕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势,但同时,又十分的喜欢那股气势。
有了这样两个师兄,她顿觉人生圆满了,实在是太有里有面了!
“师父不放心百里师弟,故给我和安澜送了信,这段时日,师弟过的还习惯吧?”
长汀看了一眼坐在石凳上垂眸喝茶的花慕寒,“谢师兄关切,尊主和尘烟都很照顾我。”
尘烟边给花慕寒扇着扇子,边冲她丢去了个眼色,表示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长汀对他视若无睹,不是不想反驳他,而是在严子穆面前不敢。
“师弟!”严子穆皱眉向正悠跶跶走来的安澜唤去,“还不快过来见过尊主。”
长汀身子不禁一抖,天呐,连语气都这么的像!
花慕寒微微蹙眉,随即,便又心下了然的勾唇笑了笑。
安澜立马飞扑了过来,大大咧咧的蹲在了石桌旁,熟络的伸手去倒茶水,“尊主喝的是什么茶?花茶?”
花慕寒似是很喜欢他,微微笑语,“凉茶。”
安澜咕咚咕咚的连喝了两碗,才腾出嘴来说话,“我在外面搜罗了不少好玩意儿,一会儿就给尊主送几件来,谢谢尊主照顾我的小师弟。”
花慕寒笑而不语,低头呷了一口茶水。
“啧啧,莫不是又着拿你的那些书画,出去坑蒙拐骗了吧?”尘烟弯腰捡了块石子,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了安澜又去倒茶的手上。
安澜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边喝茶,边慢条斯理的反问道:“听小师弟说,有人敢嫉妒我的才华,应该就是你吧?”
“是!就是……”长汀刚欲眉飞色舞的告状,抬眸看到面前的严子穆,忙又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恢复了之前的老老实实。
花慕寒衣袖轻扫,抚去了膝上落着的花瓣。
原来,这个傻小子的克星,会是严子穆。
“安澜,不可无礼。”严子穆皱眉沉声,“你先带百里师弟回君子苑。”
安澜显然也对他这个大师兄十分忌惮,悻悻的冲花慕寒吐了吐舌,不忘横了尘烟一眼,站起身来,无比自然的就将手臂搭在了长汀的肩膀上。
长汀不仅一点都不反感他的行为,而且还直接忘记了自己的性别,顺从的任由他拥着自己向落花圃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