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一向能预知猼訑等人出现在守墓人世界里。就像之前一样,当他们来到君然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魏小安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有些意外的问道:“你们都说老君老君的,但是这老君却不住老君府?”
猼訑就像是第一次回答谢九黎那样,再次回答了魏小安:“老君自有风骨,在他看来君子博物,见微当知清浊。君子大雅,清远而悠然。于是便给自己的府邸起名为君然府。”
魏小安恍然,“这老君还是位雅致的人物。”
猼訑笑了笑,“你见到他就知道什么叫做仙风道骨了。”
魏小安也笑了起来,“那我还真是忍不住想要目睹一下这仙风道骨的老君了。”
猼訑不在说话,而是停下脚步。在他正前方,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白袍,却有着墨绿色的皮肤。
谢九黎记得他,是君然府的管家,三先生。
三先生从站在门口,略微低垂着头看着台阶下面站着的四个人,轻柔的开口道:“猼訑先生,谢先生,老君已经在里面等着你们了。”
谢九黎一边走上台阶,一边疑惑的问猼訑,“你说这老君为什么总是能知道我们要来找他?”
猼訑回答道:“整个岭西都是老君的地盘,在这块地盘上每一分每一秒发生的事情,只要老君想知道便自然会知道。想来当我们踏上岭西的地界的时候,老君就已经知道了。只是我们来到这里还能找谁?这难道还要用猜的么?”
谢九黎想了想,“还真是,这要是我我也不用猜就能知道找谁。”
进了君然府穿过别致的园林,七万八绕的终于来到了老君的面前。老君在后院的池子里泡的正舒畅,一片云雾缭绕之中看到了猼訑等人,淡淡笑着开口道:“老三,你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我这样见人多失礼数啊。你先带他们去厅里坐着,稍等我片刻。”
三先生笑道:“好的。”
于是众人被三先生带到了离这温泉池子最近的一个阁楼里。大厅里简单的雅座,每一座位的前面有一章矮桌,每一张桌面上都插了一束一只杏花。
谢九黎指着桌面上的杏花,问道:“为何这里的桌面上都摆着杏花?”
三先生扫了一眼,然后回答道:“你说这杏花啊?只是因为此时节这花到处都是于是摘了些随手做摆设。当然,要不是因为你们来,便都拿去酿了酒了。”
很快,三先生便自行离开了。
谢九黎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然后左右看看眼前的这一束杏花,道:“都说杏花酒好喝,尤其是诗词大亨都特别乐意喝着杏花酒作诗写词什么的。我怎么完全没有感觉呢?”他突然觉得,自己肯定是一个假的中国人。
魏小安坐下来,然后慢慢开口道:“谷口春残黄鸟稀,辛夷花尽杏花飞。如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
谢九黎瞪着他,“我去,你还张口就来啊?”
魏小安笑了笑,“谁还胸无点墨啊?”
谢九黎:“......”
莫兔兔看着谢九利吃瘪的模样就开心的都要倒在魏小安的身上,“小九黎啊,你回去之后多看看书吧,瞧你连一句像样的诗词都吟不出来。”
谢九黎脸色有些难看,在脑袋里面极力的搜索这。“谁说我不会的,那什么......什么草慢慢......”谢九黎语塞,感觉那句熟悉的就在嘴边,却每当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就卷进了舌头里。
门口响起老君那清凉的声音,“是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谢九黎闻言不住点头,“对对对,没错,就是这句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老君笑道:“谢小哥还是这么有意思。”
谢九黎有些不好意思,“老君看我笑话了......”
老君淡蓝色的衣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只是简单裹了一件短狐裘,只见发丝还湿着。他随意找了一处坐下来,然后看向猼訑问道:“不打算跟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新来的朋友?”
没等猼訑开口,魏小安便起身站了起来,做足了礼数才开口道:“在下魏小安,身边的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莫兔兔。”
老君的笑容很淡,几乎看不出来。他扫了一眼莫兔兔,有些意外的说道:“没想到,竟是上古妖兽的血脉。”
莫兔兔也行礼,特别乖巧的说道:“老君好。”
老君笑了起来,“这次出现的这两位朋友可要比之前的那两位朋友好多了。”
猼訑和谢九黎当然知道老君指的是梵宫和西临川,要是老君真看得上他们也就不会只是把他们送回现世之中去了。
老君看向猼訑,问道:“你们这一次进入守墓人世界里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猼訑回答道:“老君所言不错,我们来找你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老君笑起来:“你们之前似乎便是来找我请教了一个问题。”
猼訑点头,“这个问题跟之前的问题有些不一样。”
老君摆摆手,“无所谓,替人解答疑惑也是一种消遣,说吧,想问什么?”
猼訑问道:“老君可知,风居山在哪里?”
老君神色微动,淡淡道:“知道。”
猼訑神色一喜,正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老君接着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风居山。我希望你们这个念头,在告诉我之后便当做一个笑话,再也不要试图去完成它。”
谢九黎不解,问道:“老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虽然力弱,但是并不能代表不能去风居山吧?”
老君摇摇头,道:“我并没有说你们力量薄弱,这跟力量薄弱无关。”
魏小安对着谢九黎劝道:“你先听老君怎么说,你不要着急。”
谢九黎心想,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猼訑应当是这里面最着急的人,此刻却格外的冷静。他隐在墨镜之下的脸看不清楚表情,只是远远看着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
半晌,猼訑才开口问道:“老君是在担心什么呢?”
老君看着他,好一阵才回答道:“只要是能去的地方,我绝不会阻拦你们。只是这风居山,你们去不了,也不能去。如果不能打消你们的想法,那么这个答案我决定保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