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之后谢九黎已经能下床了,于是谢九黎一行四人再次回到了茅草屋。
谢九黎对于自己可能打开守墓人世界的大门仍旧没有什么概念,整个人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震的神志有些恍惚。
“九黎,或许你打开的了守墓人世界的大门。”
“扇骨,车票本来就在你手中,如今你得到了扇骨之中的力量,那么你就是守墓人。”
猼訑在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同平时并无两样。没有惊喜,没有波澜,依旧是那惯用的淡然口吻。是以谢九黎一直处在一种信与不信的缝隙里自行怅然。
谢九黎站在茅草屋外,看着猼訑道:“那我......该怎么做呢?”
猼訑皱眉,对于这一点儿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受到魏小安的启发,不管怎么样都要来这里试一试。“或许......直接能劈开那无碑墓也说不定。”
那个无碑墓是妖魔鬼怪来到现世的唯一出口,他们只看到了有妖兽从世界的另一端爬出来,却从未通过这个入口,窥探到那另一个不同于现世的世界。饶是猼訑,也无可奈何。
谢九黎愣了愣,将手中的扇骨慢慢抬起至胸前,他第一次仔仔细细的像是观察一个艺术品一般凝视着。扇骨上的每一道纹路,那冰冷的手感,已经他抚摸之后发出来的淡淡荧光。
他想,这应该是属于他的武器。既然是属于他的,那么他便不再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守墓人。
谢九黎冲着大家一笑,“我试试看吧。”
迷蒙的烟雾缥缈,周围像是下了一层烟灰一般。
莫兔兔还是第一次见到茅草屋之内的变化。周围原本的木桌,简床,烧水的火炉,就连那盏永远不会熄灭的蜡油灯也消失不见了。
莫兔兔惊叹道:“这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么?”
谢九黎看着不远处那个被枯萎的藤蔓缠绕的无碑墓,慢慢开口道:“这才是茅草屋本来的样子。异常状态下便是这种样子。之前我见茅草屋变成这样,还是因为蛊雕从无碑墓里冒出来的时候。”
魏小安道:“回想起来像是眨眼间的事情,竟然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
谢九黎点头,道:“是啊,自那之后发生了很多事呢。”
蛊雕之后,的确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往事如烟,一幕幕电影一般在谢九黎的眼前划过。谢九黎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去过这么与众不同的人生。
然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他去做。
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验证。这关系着之后他们所有沿袭的道路,还有方向。
谢九黎和猼訑一起站在无碑墓前面。
猼訑淡淡道:“当初郄离歌埋下这墓碑的时候,不过是为了纪念自己枉死的所有亲族。他并没有想过今后会变成一道分水岭,将世界就此分成了两个。若不是郄离歌的一念,或许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守墓人这个存在了。”
谢九黎也叹道:“你说的不错。若是郄离歌只是随着人类在现世生存,后世的子子孙孙到了现在这一辈,或许只是以为自己不过是这个家族延续下来的后人。但是郄离歌并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他选择了一条注定孤苦无助的路,一条对他而言最难的路。”
谢九黎心想,他是应当敬佩这样的英雄,即便是他随意挖了猼訑的眼睛做成了扇骨上面的一个装饰。
猼訑道:“我说过,守墓人的继承方式并不跟师命面授一样,而是在这大千世界里选择一个甘愿成为守墓人的人来继续旅行守墓人的职责,承担下来一个保护者的使命。所以,每一个愿意接受守墓人使命的人,自然会成为真正的守墓人。”
谢九黎略微沉默,而后才开口道:“所以,你觉得寄给我扇骨和车票的人......是自愿放弃了守墓人的身份么?”
猼訑不知道,所有的一切现如今不过是一种猜测,甚至连证实这种猜测是正确的方法都没有。毕竟,这个人是否存在,又该如何寻找——都是未知数。大千世界里找一个如此陌生的连一丝信息都没有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猼訑道:“现在的你可以使用扇骨的力量,而守墓人的所有东西都在你的身上。要说你不是守墓人,不是扇骨所认定的主人,我不相信。”
谢九黎嘿嘿一笑,有些得意。“那是我足够努力而且信念坚定。”
扇骨此刻顺服的被谢九黎握在手中,闪着柔和却明亮的光芒。这种光芒不像阳光热烈,却有洞穿一切的力量。
谢九黎莫然开口,“难道就是这样空中一挥,就可以了么?”他一边说一遍做出挥扇的动作。空中一道白光闪过,旋即消失在虚空里什么都没有留下。
谢九黎眨眨眼,有些不甘心。于是接着他连续挥动了许多下,然而,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一切如常。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被强光驱散了一般。茅草屋那破破烂烂的陈设逐渐一一显现了出来。木桌,简床,烧水的火炉,还有那盏永远不会熄灭的蜡油灯也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从未变过。
莫兔兔和魏小安极快的对视了一眼,莫兔兔怔道:“刚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我错过了什么?”
魏小安嘴唇上下张合,最后也没有想出来怎么把这句话接下来,于是又闭上了嘴巴。
一阵沉默蔓延在茅草屋里,只剩下火炉哔哩啪啦的柴火燃烧的声音。
谢九黎仿佛透过那灼灼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声,看到了自己碎成一地渣滓的希望。
原来,失望竟是这么难过的事情?
猼訑一言不发,深锁的眉头几乎成了一个川字。
谢九黎看着他,极力露出一个笑容。“哎呦,我们可能方法错了也说不定。或许,还有我们没有想到的?”
猼訑无动于衷。
谢九黎只好道:“反正最快的打算便是跟原来一样,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你就别一副看不开的颜色了。”
猼訑淡淡开口:“其实......我一早便有这种心理准备,并不是在失望什么。”他顿了顿,然后道:“我只是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气息,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奇怪,所以在疑惑,并不是因为我看不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