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说,我早已放弃寻她。
猼訑怔愣的表情上写满了吃惊,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再一次进入梦境之后得到的会是这样的答案。大仙如今性情大变,猼訑能想到的缘由便是南无姑娘。自从南无姑娘知道了大仙的真是身份是一个妖怪之后,便走了。其实猼訑一直认为,是大仙自己心灰意冷所以才放弃了追踪南无姑娘的下落,要不然追魂香为何会突然失去了作用?
可若是不去寻南无姑娘,那么大仙又是为何会长梦不醒呢?
猼訑心中疑惑,越发的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面,大有想不明白不出来的架势。大仙和南无姑娘之间,只要摒弃那些所谓的世俗成见,未必不能得到一个好结果。为何南无姑娘却对大仙避而不见?大仙这教导和养育的恩情,难道对于南无姑娘来说一丁点都不值得留恋吗?
大仙见他一脸愁色,只是端着酒杯并不说话。大仙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了银子在桌上,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便起身离去了。直到猼訑回过神来,大仙已然不见踪迹。
猼訑有些茫然:“......”
大仙这个闹得哪一出啊?
还不等猼訑想明白这个问题,周围的场景倏忽之间便变了模样,再也看不出来他方才还在一家客栈里吃过酒。
他看见了南无姑娘。
按理说这不是南无姑娘的梦境,他只能从大仙的梦境里看到南无姑娘。所以,这个南无姑娘的身影,一定是在大仙的视线里的。
所以,是大仙在某一处看着么?可惜,在梦境里的猼訑只能是一个普通人,能做的只有旁观,至于别的一切都有心无力。
“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吧!”猼訑于是便在一旁静静地等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南无姑娘相比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早已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单纯,她的眼睛明亮却已然沾染了世故的狡黠。那种灵动,开始有了算计。这个时候的她身量也拔高了不少,亭亭玉立,娇艳的正好。
只是她的身边,有了别人。她过去那些年月里,身边除了大仙之外再无其他人。如今,物是人非,猼訑就连唏嘘都觉得很是无力。
冷清的大堂,猼訑身在其中却听不到南无姑娘和那人在交谈什么。只好观察周围的环境。这大堂两旁都是一排一排的蜡烛,全部都燃着。南无姑娘身边那人一身长袍,锦缎白衣,玉石腰封,坠着一块看上去极好的绿玉。那人面容淡淡,任何表情在那张脸上都是恰如其分,不多一分亦不少一毫,拿捏的极为准确。
不知为何,想到如今一身玄色劲装,面容冷峻的大仙,猼訑突然觉得造化真的是一件难以捉摸的事情。他想,就算是南无姑娘,现在身边这人......她难道没有发现,这种淡然的气质与穿着品味像极了大仙么?
忽然间,汹涌的人群便冲进了大堂,原本冷清的大堂,此刻显得很是拥挤。
但是什么都听不见的猼訑,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只是那群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激昂的想要去做什么的样子。他能看到南无姑娘参与其中,兴致也很高昂。
猼訑回忆了一下自己记忆里涉及到这种场面的情形,觉得这非常像是武林大会,看上去很像是要去剿匪。
若真是这样,那么在大仙的记忆里剿的匪......猼訑只是一瞬间,便明白过来。不是大仙,还能是谁?
果不其然,场景下一刻便又换成了别的。
那间客栈,那个角落,大仙依旧一个人喝酒,散发着生人莫近的危险气息。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那把大仙随身的配件并未搭在身侧,而是被放在了桌面上。他坐在这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那在莫名大堂里聚集的江湖客,包括南无姑娘和那个白衣翩翩的公子,都出现在了这家客栈门口。
大仙所在的地方能清楚的听到任何声音。
猼訑听见那白衣公子一口低沉而轻柔的嗓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味道。“南无,就是这里了。”
南无姑娘站在客栈外,面对着他道:“那杀人如麻的魔头就在这里?”
白衣公子点头道:“没错,我一直派人追查他的下落,断不会错。”
猼訑皱眉,南无姑娘是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就是大仙本人吗?
但是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梦境里容不得他指手画脚。他在一旁站着,然后被小二拉到了柜台后面,小二那紧张的声音再次传来。“哎呦这位客官,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这又是寻仇的来了,赶紧躲躲吧!刀剑无眼,别伤到了你!”
猼訑闻言,问道:“这种事情......经常上演?”
小二忙不迭的点头,道:“客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寻仇的人来了是一波又一波,奈何这人本事高强,都奈何他不得。要是能有人奈何的了他,我至于跟天儿的在这里担惊受怕吗?你看着客栈里除了我连老板都不见面么?”
猼訑问道:“你们老板呢?”
小二叹了口气,道:“我们老板之前被一桌腿砸伤了脑袋,现在还在家中躺着呢怎么来啊!”
他小心的往大仙的位置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客官,这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你一会儿跟我躲在这柜台底下,免得被误伤!”
这小二也真是热心肠,这种拉人躲藏的事情只见是做了肯定不少。猼訑点头,道:“多谢。”
小二摆摆手,低声说道:“什么谢不谢的,你定是眼睛看不见所以连往哪儿走都不知道,在我店里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呐!”
猼訑突然觉得没有墨镜其实也挺好的。谁知小二继而又好奇起来,“我看你衣衫奇怪,到底是哪家铺子做得?”
猼訑随意掰扯道:“就是城门口那家,老板手艺好,按照我身形做得。”
小二随机又露出心疼的表情,道:“你这衣衫看上去质地也是上乘的,只是你这眼睛看不见平白弄得又脏又破,真是白瞎了这好料子......”
猼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