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安然已经把玫瑰丢到了魏啸的脚下:“这是什么意思?”
魏啸有些纳闷,弯腰捡起来,才认出是一枝玫瑰,“什么什么意思?”
“这只粉玫瑰不是你让送花小哥送来的吗?”
“我……”魏啸很想说我有毛病啊,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还能因为贾工送了你一捧粉玫瑰就送你一枝一模一样的花啊,就算是送也要比贾工送得多,送一枝算怎么回事。
可话在嘴里转了两圈,又被魏啸咽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安然也曾经当过他的女朋友,是他邻家的小妹,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太熟悉她的脾气了。她虽然常常胆小一些,懦弱一些,可他要是有胆子把她给惹毛了,她真的会拼命的。
两个人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的?魏啸最近也常常在想这个问题。
也许,如果不是后来有尤欣然的出现,两个人真的会像父母希望的那样,结婚,生子,回家继承茶园,当一对儿平凡又普通的夫妇。
但是他不甘心。是的,他只是因为不甘心。
他魏啸自小到大就是父母师长眼中的好孩子,不管是学习还是运动,样样名列前茅。他的理想是走出家乡,在大城市里一展拳脚。而安然从小到大,对于什么,都是得过且过的态度。小时候的她同样很优秀,但那是被父母以及他给逼出来的。她的理想是上个一般的大学,有了文凭后就回家种茶去,当个采茶女。
高三的时候,他开始追刚升入高一的安然,其实更多的目的是为了缓解高三沉重的课业压力,可惜被她们班的老师给破坏掉了。到了大学,他开始跟朋友说安然是他女朋友,因为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是个很有面子的事情。
可是他依然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安然地区别。所以后来他才会先是被许晶晶吸引,后来又有了尤欣然。
如今呢,前些日子,他只是看在安爸安妈的面子上才会去提醒安然,不要被贾工那个喜欢玩.弄.女孩子的人渣给骗了。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吃回头草。安然难道因为这个误会了?
“你什么?你想说这枝玫瑰与你无关是不是?”话都已经说到现在了,安然突然间觉得怒火没了。她只是觉得心冷——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的男朋友,难道连一份安静不受打扰的生活都不能给她吗?她现在应该说什么?“分手了,请别来惹我”吗?
安然咬咬唇角,她不想半途而废,还是继续说下去:“那你能保证这支玫瑰不是尤欣然请人送来试探你我的吗?”
“我……”魏啸窒住。他不能,因为他同样了解欣然,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自从这届实习季开始后,两个人因为安然地问题已经吵过不止一次。这确实挺像她会做的事情的。
“欣然不是这种人。”魏啸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你可知道一枝粉玫瑰的花语是一心一意的初恋。这是送花小哥特意告诉我的。”
初恋两个字有着无限的苦涩意味。
“初恋,谁是谁的初恋。”
“嘘——嘘——”
“安静,看戏。”
“嘘——”
外边一片嘘声,还夹杂着嗡嗡的议论声。
魏啸这才意识到他和安然站的位置是楼梯间,标准的公共场所,脸色都有些白了。
安然却对这些不太在意了,推开楼梯间的防火门,也不看门后两侧各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魏啸想追上去解释两句,却被同事们拦个正着,无奈下只能放弃。
不得不说,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挖掘八卦的能力也是无穷的。
可不要忘记,华源还有除了安然和袁臻臻以外还有两个滨科大的实习生。虽然不同系,但当初的双然争夫事件那么出名,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一点。
于是,在部分真相加上适当的文学加工的情形之下,到了下午,各种各样的新版粉玫瑰事件已经在公司广为流传了。
袁飞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是袁臻臻担心将来自己被扣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的情况下主动来汇报的。
打发走了袁臻臻,袁飞摸着鼻子,多少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袁臻臻曾经真相了那么一下子,这枝粉玫瑰是袁飞让人送的,那句花语也是他特意交代给送花小哥的。
一心一意的初恋。
安然地初恋丢在了魏啸那个混蛋身上,但他自己对安然可是初恋啊——最起码这辈子绝对是——袁飞揉了揉鼻子,心虚了那么一小下。
他早就知道安然爱花爱到成痴,看到她居然因为一捧玫瑰就打算和个渣人发展看看,担心了那么一下子。所以他第一时间用雷霆手段把贾浩亮踢出滨海了,所以他在自认为上次的玫瑰花事件冷却得差不多了,才让人去送花。为了保持神秘感,他还特意没留名字,为的是等将来,给安然那丫头一个小惊喜,省的她在以后的几年里就记得自己没送过花。
袁飞换了只手,继续揉鼻子。
他真没想到会出这么一乌龙啊!
安然那丫头平时不是很胆小的吗?记得上辈子,不管自己怎么欺压她,那丫头永远是咬着唇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怎么这次这么大胆,就直接冲上去找魏啸对质了,还一点也不避人。
此时此刻,袁飞是打死也不承认是自己做错了。可这也不能怪他啊!
上辈子,他没干过高中老师,也没来过华源滨海分公司,而是在帝都的华源总部第一次见到的安然。而且,那个时候他是个落魄的私生子,她却是华源的常务副总,主管财务和人事。虽然成长起来的安然和如今这个还没有经过社会打磨的年轻的安然差别很大,可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她们都有一颗渴望被爱却又惧怕伤害的心。所以那个时候他只用了点小手段,安然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般自己送上门了。
所以说,袁飞觉得自己不会讨好女孩子实在是太正常了,根本用不着羞愧。
袁飞在自我安慰着,同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他拎起座机听筒,等对方一接通,就开始威胁上了:“……小马,你知道我的脾气……要是让我看到一个字,我绝对让你的新周刊成为整个华源第一个办不下去的……”
等挂了电话,他还在洋洋自得着:今天下午的事情不会上新周刊,那丫头应该会气平一点吧。
可惜,他的自得很快被急促地电话铃声打断。
“喂,是我……什么?你再说一遍……她辞职?她脑子坏掉了吧……为了今天的事情也用不着辞职啊!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挂了电话,袁飞快被气炸了。他现在才知道为啥那丫头突然胆子大起来了,原来她居然不想干了。
辞职?还世界那么大,她想去看看,网络流行语倒是用的非常好!可惜就是这样也掩盖不了她要落跑的事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