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魅影静静的看着火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洛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老,便轻轻拍了拍苏老的肩膀,这一夜,他们觉得这个倔强的老头,十分脆弱。
苏老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拼了死,也要找他报仇的,可是在筠儿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让我保证,不要找他报仇,她要我好好活着,照顾他孤身一人的父亲;还有就是,她说喜欢一个没有错,她用她的死能换回他的善念也值了,让我忘了恨,才能好好活着,而那时的他,也像是疯了一样,在筠儿的棺椁前痛苦不堪,最后消失在我面前,那是我最后一次从见到他,那时,他的相貌就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样子了。“
说完这些,苏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道:“后来我就又回到了山上,方便照顾筠儿的父亲,然后也忽然发现研习医术能缓解我的痛苦,所以在山上的日子,就继续学医了,再后来就是师父归天,你们王爷他们来到上山,没多久,筠儿的父亲也离世了,我才离开了山上,到各地去云游,筠儿曾说,让我学好医术,救人性命,如今我也算是在完成她的遗愿。只是从那以后,梦魂老人成了江湖中的一个传说,我却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那个师弟。“
洛璃思索了良久,才说道:“那连天壁上,我见过的那个女子?“
苏老叹息一声说道:“怕是那个女子,就是筠儿,当年我得到笑仙果的消息,却一直没有找到,可是后来,在我下山之后,竟偶然间在连天壁上寻到了,只是那时,并没有你说的那个茅屋什么的,但它的的确确是开在一个溪谷当中,但那时只又花骨朵,还没有结果,我就只能扯了两片花瓣,黯然离去,如今筠儿早已入土,即使有了笑仙果,又能如何,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了,可是没想到,他竟如此执着。“
魅影不太理解,便问道:“可是洛璃看到的那个女子,只有二十几岁啊?“
苏老说道:“这应该是与他连的功夫有关,他应该也是得到了笑仙果的消息,所以后来将筠儿带到了哪里,依靠笑仙果的精气,保持着筠儿的容貌不腐,或许比那更早,筠儿就已经被他带走了,而他这次来京,应该是回去之后,发觉笑仙果不在了,所以才追踪至此。“
洛璃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所以试探着问到:“您会不会猜错了,连天壁上的女子不是筠儿,而是另有他人?“
苏老摇摇头,说道:“这个世上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个人,就是他,我说的没错吧?“他好像是在跟空气说话一般,洛璃和魅影正当不解,树林外却有人笑道:“这么久了,没想到师兄还是如此了解我。“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人从树林外走到了他们近前,连洛璃和魅影都是一惊,这个人的功夫实在是太高了,这么近他们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如果苏老不在,恐怕他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火光照向这个人的脸时,洛璃一愣,这个人他见过,正是那天在长公主府跟萧瀚飞打斗的人,那天要不是珩王带着军队突然到来,恐怕林若祥就已经被他救走了,这也算是林若祥自己的报应,最终间接的死在了他儿子的手里。
洛璃没有吭声,只是戒备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他的年龄看起来还不到三十岁,真想不到,他怎么会是跟苏老年纪相仿的人,苏老说道:“看来你还真走上那条不归路了。“说完,似有一声叹息。
对面的梁先生说道:“你凭什么就认为你一定是对的,而我一定就是错的呢。“声音寡淡,就像是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苏老继续说道:“当初你回来时,容貌有些变化,师父就暗暗知道不好,却没想到,师伯最后也没有拦住你。“
梁先生仰头哈哈大笑,说道:“这么多年了,本来我不想再见到你,却没想到还是要跟你见面,你可知道,你救大梁皇帝的那颗笑仙果,是用来救筠儿的啊。“说到筠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老忽然厉声说道:“筠儿,你知道筠儿想要的是什么吗,这么多年,你都是在为你自己考虑,连已经入土为安的人都不放过,这就是你对她宽容的回报吗?你有想过她要的是什么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牵绊着她,控制着她,有问过她的感受吗?“
苏老的话说完,梁先生有一些迟愣,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样,看着火堆半天,最后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洛璃和魅影都有些心惊,看来这个人已经有些疯魔了,苏老轻轻叹气说道:“筠儿说的对,这些年,他一直在经受着筠儿对他的惩罚。“
那年也是这样,这个人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或许这么多年,他们早就见过面了,只是他的相貌没有被苏老认出了,或者是他就想这样消失不见,果然,死并不是对一个人最狠的惩罚。
这一夜他们休息的并不好,天色刚有些蒙蒙亮,他们就起身准备出发了,昨夜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找上他们,他们还是小心为上。
可是接下来的这段路,并没有再遇到他的身影,他们的路线不定,所以时间用的也长了一些,十几天之后,他们才来到两军前线,战峰亲自迎出了军营。
苏老年岁大了,一路劳顿,更因为想到爱妻的事,精神疲惫,安排了苏老休息,战峰抱腕对洛璃施了个礼,毕竟洛璃如今也是皇子的身份了,洛璃却看看避开,说道:“战将军何必如此,宸王也是知道我的心的。“
战峰一笑,点头说道:“王爷就知道公子会来,这是留给公子的,公子自己看看吧。“
洛璃愣了一下,没想到宸王竟会给自己留下书信,便展开看了看,看罢之后,不禁皱着眉说道:“他还真是谁都算计啊。“
战峰笑道:“公子这下知道末将为什么执意要给您施礼了吧,末将这就算是替我们王爷谢谢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