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当警察的表弟越说越真,老板娘的脸色是越听越白,终于有了七八分相信,转而也劝起老板来,“表弟见多识广,说的有道理,不如我们……”
“嘿,你怎么也跟他一起胡说,我就觉着没那么玄乎。”老板也收起笑容,颇为严肃看着二人。
“表哥你……”
老板娘拦住他,“行了。”冲他眨眨眼,“听你表哥的,他人老实,你要是硬把人送走,他晚上都睡不踏实。”
“对喽!”老板搂住老板娘,“还是老婆子了解我。”举起酒杯,“来来,继续喝。”
表弟无奈摇头,碰杯之后,一饮而尽,偷偷和老板娘交换眼神。
当晚,老板娘伙同表弟趁老板睡着的时候,连夜把元若兰送到机关医院。
——
医院门口。
“他家表弟,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又不是把她扔街上。”
“你哥那边……”
“你就跟他说这姑娘醒了,一醒就要找那群朋友,说什么都不肯留下,你拦也拦不住。”
“能,能行吗?”
“肯定没问题,你就听我的吧。”
老板娘迟疑地点点头,忐忑不安的回去了。
暗处,有人全程关注着他们,等他们各自离开,才从隐秘的黑夜里探出身子。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他西装胸前口袋里的白色方巾,身姿笔挺。他扽扽西装,迈开步子朝医院走去,沿途路过保安、护士、医生,竟没有一个拦他,仿佛进入无人之境。
他始终保持着优雅礼貌的微笑,在护士站前对一名值班的小护士说:“请问。”
小护士打着哈欠抬起头,大晚上的,是谁扰她好梦。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她立刻就醒了,帅气的脸庞像某个一线明星,却又想不起来。
“诶,诶,你好。”她站起身,手慌乱的在身上一通摸,想整理整理因为保持长时间坐姿而弄皱的衣服。
“你们这里有一位叫元若兰的病人吗?”
“我帮你查查。”
她好不容易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噼里啪啦”敲了几下键盘,“有的,有的。”
“她在哪间病房?”
“就在那边。”她刻意抻出身子,贴在台子上,想靠男人更近一些,“走过去第三间,16。”
“谢谢。”他颔首道谢。小护士脸颊通红,对着他的背影一个劲儿的挥手,小声嘀咕:“好帅~”
墙上的挂钟指向十点,早就超过了探视的规定时间,可她一点也没意识到,摸着台子上他手掌轻搭的地方,继续犯花痴。
——
“小梅?小梅?”小护士缓过神,是一起值班的小丽。小丽一脸狐疑,“你怎么了,一副春心荡漾的。”
对了,她刚刚去水房打水,所以不在这儿,自然是没那个艳福,“胡说什么!”
“还说没有,你瞧瞧这脸。”说着戳上她的脸,揶揄道:“发不发热你感觉不到啊。”
“啊呀!你讨厌!”
小梅扭过头去不再看她,小丽心想:一定是刚才梦到什么帅哥了,她是外貌协会这件事,整个科室都知道。
——
第二天,机关医院气氛紧张,似有大事发生。
原本住着女病人的16病房里空空如也,床上被单整洁,被子也被好好的叠放在床头,就好像从来没人躺在过上面一样。
一群人围在房间里窃窃私语,各种猜测都有。
“我看就是有鬼,人有可能做到这样吗?”“我觉得不像,哪有鬼这么好心还给你把床铺整理好?难道是处女座有洁癖?”“是不是她自己醒了,然后就走了?”“那我们谁也没发现……”
院长在房间来回踱步,神色不大好看,他在等护士长把昨天值班的护士找来。
“行了,都别瞎猜了!回去工作!”带着威严的口气震慑住在场的人,大家对看几眼,互相推揉着散去。
护士长恰巧在此时归来,身后跟着小丽和小梅。小梅把昨天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然,她省略了帅哥啊、遐想啊、花痴的部分。
小丽的故事版本却完全不同,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而且,据她说,小梅昨天宵禁之后就一直在睡觉,根本没有起来过。
“不可能!”小梅激动地喊,帅哥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你昨天是什么时候见到这个人的?”院长问。
小梅仔细回忆之后答:“八点左右。”
“不可能!”小丽也叫了起来,“八点的时候我也在,从来没见有这么个人。”
“你记错了,你那个时候明明在水房。”
“没有,我……”
两个人各执一词,护士长求助的眼神望向院长。
院长整整衣领,“好了。”语气掷地有声,“你说你昨天查过档案?”看向小梅。小梅怯生生说:“是。”
“那就去查查记录,电脑总不会出错。”
电脑查出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仅是查档案的时间不对,连这个病人建档的时间也不对。
她是九点钟才被一个警察送来的。
小梅有口难辩,偏偏这又是机关医院,当场就被扭送到公安局,跑都没机会跑。
——
老板娘用之前想好的说辞瞒住了老板,可她心里有个疙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总觉得要出事。果不其然,临近傍晚的时候,警察来了,她和表弟送走元若兰的事也就曝光了。
审讯室里,对面坐着的警察表情沉重,吓得她手心都是汗。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好心才……”
“我知道。”他翻开笔记本,“找你来只是要确定一些事,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紧张。”毫无情感的独白,让人对其中内容的可信度打问号,所以也就没有缓解她内心的紧张。
“好,好,那你问。”
“你昨天是几点把人送过去的。”
“九点多吧。”
“确定?”
“确定。”
“为什么?”
“我丈夫每天都是八点钟睡,因为第二天要早起,他沾枕头就睡着,所以差不多八点半我们出的家门,到医院差不多半小时,所以……”
他点点头,这和从另一个人那得出的说法差不多,看来问题还是出在医院里。
一小时后,她被放了出来,迎面就遭到在外等候的丈夫一顿责怪,就在她委屈得差点哭出来的时候,卓梓辰他们也赶到了现场,一见面劈头盖脸就问:
“你们把她弄哪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