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宁的脸沉了下来,她盯着周天,眼底有一窜小火苗在跳动,她很想杀了他,但是又不能。因为这是向远航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肯定动手了。对于上次让向远航被绑架的事情,在冷宁的心里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这就像是她脸上的伤,怎么也消磨不去。其实,那时候神医是有办法让自己不留疤痕的,但是冷宁看着伤疤一天比一天淡去,却只觉得心里的恐慌在逐渐淹没自己。
她不想忘记那一次的事情,因为自己,让无辜的人牵涉其中。冷宁那时候也不知道向远航得救了没有,于是停了神医给自己的药,任由脸上那道疤跟随着自己。当她再次看到向远航鲜活的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日子,她的觉得无比庆幸。
“这是我和他两人之间的事情。”冷宁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你不怕吗?说这些,不怕我生气把你一掌拍死?”
周天觉得她就是在说笑,她一个弱女子,即使当时都说涉及绑架的那些人都是她杀的,但他从来都是不信的,他不相信有人能够这样的战斗力。即使全都是她杀的,她现在手上没枪,没武器的,怎么拍得死自己?
冷宁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不信的。当然冷宁也不需要他相信自己的本事,她只是还想再听听周天还要说点什么。
周天见冷宁没有继续说话,于是清了清喉咙,接着说话:“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户口都没,你要在这个城市生活连工作都找不到。你没办法养活你自己,只要你愿意离开远航,我可以每个月给你几千块,让你至少不用担心生活上的事情。”
冷宁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看着周天道:“我不缺钱。”
“是吗?”周天不相信。
“其实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却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我会稀罕你的几千块?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将这套别墅买下来。”冷宁不是愿意炫耀的人,但是周天那种看自己就是为了钱的眼神让她很恼火,“我不说我喜不喜欢向远航,我只说,因为你是他的表哥我才浪费这么多时间跟你在这里说话。换了别人,恐怕连三句话我都不会让他们说到。你还是回去吧,我回来只是因为我想回来,当我想走的时候,自然也是谁也拦不住。”
周天听她这么说,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的意思是,她以后还会走的是吗?那就好,周天心想,他是断然不会让自己的表弟再有什么危险的。
周天走了,冷宁继续坐在沙发里,腰杆挺的笔直,她似乎没有彻底放松随意的姿态过,无论何时出现,面对何人都是这样的模样。浑身上下僵硬,紧绷,言行举止都符合着任何一个大家闺秀的礼仪,可是内心又刚强冰冷。只有再次和向远航见面的时候,稍稍放软了些许身段,可在外人看来依旧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亲近。
冷宁想,自己不能继续让向远航养着自己,她这次回来是有所准备的,所以将她在那边的家当收拾了一下,带了一些过来这个世界。她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她收好的东西都翻了出来,一顶东珠冠,还有一套完整的点翠头面,还有整块的银子。这里的人喜欢收藏些老东西,而她的这些东西从自己那儿带来,在那边也许不过值了几百几千银子,可是在这里却是大大的有收藏价值。等找个时机,将这些用放到拍卖行卖了,或者是通过黑市卖掉,她相信自己肯定不再需要向远航养了。
冷宁不想再做老本行了,虽然那样来钱也快,也可以让自己发泄发泄自己骨子里嗜血的冲动。可是冷宁心里有些害怕,怕向远航知道后会怕自己。她看过网络上对自己的评价,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心理扭曲,******人格,是个危险人物。所有人说起来都只有一个词:害怕,说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人,肯定会觉得很恐怖。
这也是她为什么回来一个月,迟迟不肯去见向远航的原因,因为她担心向远航会害怕自己。因为自己,牵涉到那样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危险之中,还眼睁睁看着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到最后甚至连他都差点被自己杀掉,正常人应该都会害怕的吧?可是向远航没有,甚至还担心自己是否还活着,见到自己那显然而易见的高兴与快乐,让冷宁彻底放下了其他念头。
可是周天的话,又让她内心的不安提了上来,她回来这里之后发现何清水还是好好的,蔺蔺成了蔺氏的掌舵者,她不知道那个是蔺蔺自己还是少主在背后使用着那个少女的身体。
她那时候在看守所的时候少主一面都没露,这是很不正常的,按照往常,少主应该回来看看自己,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是会真心帮助他的,可是他没有露面,甚至宫煦要求她划自己脸一刀的时候,她想到的不是宫煦而是蔺会,当初蔺会脸上的疤痕就是拜她所赐,宫煦要她割的那一刀应该是蔺会提出来的要求。可是在现场,她没有看到蔺会,也没看到何清水,她始终觉得他们应该和那场绑架案很有关系。
她也想过,要么等到将这几人的事情都搞定了再来和向远航见面,毕竟她已经让他受到过一次危险了,不该再这样了。可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她变得这么的随心所欲,变得这么的没有自制力,为什么?冷宁问自己,可是她不知道。
在感情上,她一直都是贫瘠的,所以她没有经验去处理自己这些复杂的情绪,她从来没有觉得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麻烦的事情。你不能因为自己不高兴而将对方消失在自己眼前,因为害怕在乎的人会伤心。你也不能因为自己在乎而随意靠近对方,因为害怕会带给他灭顶之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