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匆匆、秋风渐起,隔绝送爽金风的灵泉谷也同样隔绝于世。但世外桃源中红叶也落、灵谷亦丰,数十株硕果累累的老梨树,也与小谷的男女主人一般,开心得频频笑弯了枝头。
灵泉谷中有着比丰收还要心花怒放的喜悦,更有着初涉河少年人的情意绵绵。似乎属于人的和谐与美好,惟有这不为人世所污的绝地之中才能理所当然存在、才能尽情完美绽放。
三月以来萧云幸福的忙碌着,出生以来终于首次这么长时间感受到属于人的美好。虽然少年幼时与小师妹初识的两月也是无忧时光,但现在已经成年的快乐,显然和往日孩子的嬉戏不是一回事。
已经不再是男孩的萧云,在段这‘人’必须拥有的经历中,不只是身体得到了蜕变、性情也逐渐蜕变定形。少年独创的修心之道,更是因这难得且必需的人生洗礼中,心之力有了极大的衍变。
所幸这段时光萧云是快乐的、也是幸福的,对人生更是充满期待的。使得少年在无暇姐妹俩的帮助下,彻底摆脱了因幼时坎坷所导致的偏执、极端,有了那么几分智慧达观的心性养成,也显得是那么一个心智成熟的小男人。
或许这也印证了凡人们经常说到的名言,让男人成熟的从来都是女人。而萧云却是幸运的得到了两位纯洁得让人惭愧的少女,可见叶芸和叶葶不只是拯救了少年的性命,更拯救了一颗扭曲的心灵。
清晨时分、修行了一夜的萧云微笑着醒来,看着身边酣睡的姐妹俩好不满足。似乎觉得少女那甜美的梦中笑容、是给他的最大奖励,自己一生都必须得到这份奖励、这更是不能推辞的义务。
萧云小心翼翼的脱离姐妹俩玉臂粉腿的缠绕,惟恐惊醒了两个如同八爪鱼般肆意霸床的少女。满脸怜之色的少年随即轻轻一跃离了软榻,这才略一运转功法、却是笑容更盛。果然一夜双修之后神清气爽,且又有些许精进。
萧云轻手轻脚的来到明镜之前,可刚刚才穿好自己的紫色道袍、便在镜中看到身后的美丽身影。
萧云微笑着假装不知,任由自后而来的一双玉臂把自己抱住。叶芸玲珑身体传来的强烈依赖感让少年好不满足,不过马上便听到叶芸娇嗔的话语传来。
“云郎,还这么早呢,你今天又要出谷去吗?你带回来的东西和书籍已经好多了呀!云郎不是说现在外面很不安全,上次和赤巫厮杀差点还被困住回不来,今天能不出谷吗?”
很意外、叶芸这无暇也无知的少女,居然也学会了凡人夫妻的称谓。可见三月以来得到蜕变的不仅仅是萧云,姐妹俩也在萧云不断出谷收罗书籍并悉心教导之下,有了对外面世界的些许了解,不再是完全无知。
萧云虽然并不想修真界的丑恶污染姐妹俩,但也知道无知便代表极度的危险。自己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迟早要离开这里,自然也要带上姐妹俩一起同行,这该教导的知识还是必须得教。
而且即算不带姐妹俩行走修真界,这灵泉谷也并非真正的世外桃源,此地更是合欢宗的老巢外围。既然自己机缘巧合之下能够到来,迟早也会有他人前来,这是怎么也回避不了的危险。
萧云也曾想过把姐妹俩送入安全的神霄洞天,可一想到小欢那伤心流泪的吃醋样子,没来由的好不心慌。于是少年和绝大多数在外偷了腥的男人一样,心虚之下便刻意不去想这些事情,潜意识的逃避着必定会出现的情感纠葛。
不过现在正处于你侬我侬之中的三个少年人,显然都处在彼此间最是情动的时刻。初尝禁果滋味的少年修士,也拥有着远比凡人旺盛的活力,当然不会去想什么太多以后的事情。
于是近百日以来萧云不断的出外杀巫,也不断的体会着女英娥皇之乐,三人间的感情随着时间推移越显如胶似漆。或许这便是少年明悟了之心的最大收获。
此时萧云感受到少女话中隐隐的担心,连忙笑着转过身来拥美入怀:“芸姐,如果我们在这里住一辈子,将来有小宝宝了会很孤单的。我出谷去是想找到一个安全的家,这样可以快乐的生活,还能认识到许多朋友,友谊也是很宝贵的哦。”
叶芸听到少年的话语,想都不想便毫无理由的完全相信,可见怀春少女对萧云的信赖已是根深蒂固。只是学到了不少人世知识的少女似乎也学会了害羞,却是小脸红彤彤的啐道:“坏云郎,谁要和你生宝宝......唔......!”
不想心中再无礼法束缚的萧云,竟忽然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吻住了叶芸嘟起的红润小嘴,一只不老实的手也顺势攀上少女胸前娇挺,轻捏抚之间让促不及防的叶芸**不已,谁叫叶芸这才醒转还坦诚相对呢。
眼看着刚穿好衣服的少年、似乎很快又要把道袍脱下,香艳的早间之事要发生。可在此刻萧云忽然心神一震、得到了警讯,当即便收摄心神、全神探察被触动的谷外虚灵道标。
叶芸看到郎突然警醒,也猜到了这必是有事发生,连忙穿好萧云带回谷中的火红宫纱襦裙、并不出声打扰。显然这在世外之地长大的少女也非常聪慧,只是因为环境才导致无知而已。
“云郎、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怎么这么早发呆呢?”刚刚醒转的叶葶睁着大大的灵动双瞳,坐在榻上看着呆呆不说话的两人很是奇怪。比姐姐更为娇憨的少女小脸上好不迷糊,只以为又有什么新的游戏可玩。
此刻见凝神探察的萧云目闪精芒,好不兴奋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出乎意料的惊喜。少年随即说出了显得很是急切、也很是开心的的话语。
“芸姐、葶姐,赶快收拾一下好吗,我小时候最好的兄弟在谷外,我这去接他进来,不然他过不了嘟嘟在谷口布置的阵法禁制。哦!记得把我上次带回的灵酒也温上。”
话毕、惊喜万分的萧云也只是刚得到姐妹俩答复,便飞快的出了洞府来到金秋晨曦下。正在洞府门口打着盹的嘟嘟,见主人兴冲冲的且满脸喜色,居然有些醋意的暗道,算有了两个娇俏可人的新主母也不至乐成这样吧?
“主人,你这是要去那里?不要再让嘟嘟留守这谷里了好不好,嘟嘟也想出去啊,老守在这里有无事可干,真是无聊透了!”
然而萧云此时显然没心思理会嘟嘟,见紫袍少年雷遁瞬起,居然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谷口而去,傻眼的嘟嘟这才听到远远传来主人的声音。
“下次再带你出去......”嘟嘟闻言之下有些气恼,不过看到主人如此着急也大为好奇,连忙调动它那超凡灵觉、向着萧云离去的方向探察。
于是便发现谷口之外不远处,有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这个身穿灰色短褂的小子、显然是合欢宗的杂役,此时正在挥动着手中柴刀砍柴。不过这修为嘛,还真是低得有些惊人,估计也练气期一层的境界,主人怎么会为这蝼蚁兴奋呢?
只是嘟嘟的疑惑肯定不会让萧云在意,风驰电掣出了谷的紫袍少年还离着老远,喜不自胜的大声呼喊着,语气中更有着强烈的兴奋情绪。
“二狗子、二狗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在这边、这边......!”
正砍柴的萧平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儿时小名,心中不禁大为奇怪。自己当初跟着贺爷爷和孟大哥跋涉经年才来到这里,进合欢宗当杂役也还不到一年,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在家乡的小名?不过这声音还真是有些熟悉,会是谁啊?
萧平疑惑着放下手中柴刀,甩了甩酸痛的胳臂扭头向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道紫色电光疾驰而来、势如奔雷,这分明是位修为极其高深的仙师。吓得自幼胆子不大的萧平当即便拜服在地,更是连声参拜不已。
“小...小小子合欢宗杂役萧平,拜...拜拜见祖师。”二沟子这胆小似乎得自遗传,只比萧云小一岁的他几乎都成人了,还是依然缺少勇气。
“哈哈...哈哈......!二狗子,哥有祖师那么老吗?你看看哥是谁!还跪什么跪、快给我起来,我是你哥!”
萧云看着这失散经年的儿时小兄弟,心中的高兴几乎无法形容。当初他很想寻找到逃脱了死劫的二狗子,可一直以来都苦于没有消息、更无处可寻,这一直都是萧云心中最大的遗憾之一。
不想今日居然如此幸运的再见兄弟,萧云心中的激动简直比自己马上凝结心丹还要开心。这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乞讨、一起同遭悲惨命运的兄弟,自然比亲人还要亲。
狂喜的萧云也忘了现在已是近六年过去,而且自己的形象也是一变再变、完全没有意识到二狗子很可能会认不出现在的自己。却是上前一步便拉起了拜倒的萧平,看着这虽长大了不少、但容貌没改变多少的兄弟。
谁知惶恐不安的萧平闻言之下更是大惊,这祖师没事和自己一个连弟子都不算的杂役开什么玩笑,自己是长子、那有什么哥。这不会是碰到了仙师们说的魔道吧?据说这些修魔的最喜欢恶作剧,可这里是**山、他是怎么进来的?
二狗子胆怯的偷看着面前之人,看到这似曾相识、却又不敢相认的脸惊疑得不行。但仍是不敢冒失的相识,只是在心中暗暗嘀咕“这.....这面孔好熟悉,这双眼睛......这难道是......?”
萧云看着畏畏缩缩、目光闪烁不定的二狗子,心知这小子肯定是不敢确定自己的身份。萧云也不愿窥探自己兄弟心中的念头,便大笑着开口说道:“二狗子、是我啊!我是你云哥,你小子长大了不认哥了吗?”
“云...云哥儿,你是云哥儿......!”萧平总算是在提示下确定了这真是自己的大哥,同样命运坎坷、家破人亡的苦命少年,顿时扑到久违的大哥怀中放声大哭。
萧云当然知道二狗子一家的惨剧,而且属于二狗子的悲惨命运也是因自己而起。此时搂着这重见的小兄弟,从来都性情坚毅的萧云,竟也被哭声感染,不自觉的流下泪来。
同为虞山萧氏血脉的兄弟俩,却在类似的悲惨命运下有了不同的经历,现在也有了极大的差别。不过此时此刻也有着相同,兄弟俩不管修为如何、前途怎样,都在抱头痛哭。哭的都是曾经的苦难、心中的悲伤,这一切也都来自于丑恶的人性。
或许这也是天定的命数,这对几乎不可能再重逢的兄弟,终于在近六年后的几百万里外重新聚首。血灵宗即算是覆灭了近两千年,但其主导的萧氏血脉仍在流传,谁又敢说曾经的霸主不会再等颠峰呢?
良久之后、萧平情绪稍定,萧云连忙询问道:“二狗子,好几百万里路啊、你怎么到这里来的?你也练气期一层了?怎么当了合欢宗杂役?”
不料想萧云这一问之下,萧平马上想起了些什么、当即便显得焦急无比的大声说道:“云哥儿,快去救救贺爷爷,他快不行了!”
“贺爷爷?那个贺爷爷?”萧云闻言一楞,不明白二狗子在说谁。
“是原先给我们馍的贺爷爷,你也给了他灵丹的贺爷爷啊!是冶洲城外二里半开茶摊的贺爷爷!”萧平见大哥不记得瘸腿老贺头了,越发显得焦急,几乎吼着把话说完。
“啊!贺爷爷也来光洲了,他在那里?快带我去!”萧云顿时想起了曾经施舍过自己的瘸腿老贺头,显然也没想到还会有一个重见的故人。
“在西边山后五里外的山洞里,我每天都来这附近砍柴是为了能顺便照看贺爷爷。云哥儿你一定要救救他啊,贺爷爷伤得很重!”
萧云听得萧平所言也再不废话,当即便驾起遁光在二狗子指引之下,兄弟两人直奔五里之外的山洞而来。把个修为低微得不能再低微的萧平,被这风驰电掣的感觉吓得不轻,更被猛烈的劲风吹了个够呛。
雷遁本极速,萧云也只是化了不到十息时间,便来到一个似乎曾经是山中野兽巢**的山洞。此刻萧云外放的心识已经有所察觉,洞中木板搭起的草榻之上,正躺着的一个老人,不是曾经帮助过他的贺爷爷还能有谁。
萧云得见如此凄惨的一幕却是好不心酸,几乎不敢想象一个本身有残疾、也不是修士的老人,竟然跋涉了数百万里来到此地。于是也顾不得再细察许多,随即便和萧平双双快步来到山洞之中。
刚刚才进得这并不通风也光线晦暗的所在,萧云立时一皱眉头。只因这洞中的气味实在是难闻,如此的居所又怎能养伤,这简直是个狗窝。少年赶忙施展除尘术清理,随即又催动清风带走洞中的异味。
“贺爷爷、贺爷爷,你有救了,你看谁来了,是云哥儿来救你了,你快看看啊!”萧平此时来到老贺头身边不停呼唤,可老人分明已经深度昏迷,怎么都不见睁开眼睛,把个二狗子立时急得手足无措起来。
萧云见此连忙上前,其实他早已发觉老人因伤重昏迷,连忙拉住乱了方寸的萧平安慰道:“二狗子别急,贺爷爷只是昏过去了,让我来看看。没事的、不要急,我保证能治好贺爷爷。”
话毕、萧云随手把住老人的手腕断脉,果然发现老人受了很重的内伤,显然是因受到沉重的钝器击打所至,内腑已有破裂且长期都在出血。这样的伤势或许凡医毫无办法,但对萧云这高阶修士几乎不是问题。
萧云随即从乾坤袋中取出丹药为老人喂下,又运转自身邪力替贺爷爷推宫过血。于是阵阵灵光起处、隐隐道吟流转,只看得二狗子目瞪口呆,自己的大哥还真是道法高强。
萧云这一番救治确是立杆见影,前后也花了不到二十息时间,便袖手立于一旁,只是目光炯炯的等待着、也微笑着。片刻后见昏迷的老人猛地从草榻上坐起,张嘴便喷出一大口其色如墨的污血。
这可吓得二狗子当即慌了手脚,只以为贺爷爷这是要不行了,竟抱住老贺头的手臂大哭起来。可见这几年以来相依为命的老小二人,感情已是何等的深厚,萧平如此的惶恐不安便是明证。
然而还没等二狗子哭上几句,老人沙哑的声音随即传来:“小平子别哭,老头子我没事,你刚才给我吃啥了?我怎么感觉已经全好了?”
二狗子听得老人逐渐有了底气的话语声、不禁楞得呆住,但很快又带着满脸的泪痕大喜起来。却是如同报喜一般的说道:“贺爷爷,是云哥儿救了你,你看他不在这里嘛!”
老贺头闻言也是一楞,也很快发现正满脸微笑的少年,感觉这双似曾相识的紫金色眼睛好不熟悉。不过看着这张长大了也陌生了不少的脸,似乎有有些不敢确定,好片刻才显得很是迟疑的问道:“小云子?你真的是小云子吗?”
萧云看着疑惑的贺爷爷笑了,能救治这位当初最艰难时帮助过自己的善良老人,他感到很是高兴,也连忙笑着答道:“贺爷爷,是小云子我啊,你的腿已经好了,看来没有浪费我的丹药哦。”
贺夔(老贺头)呆呆的看着眼前英姿勃发的少年,脸上的神色竟飞快的变换个不停,似乎瞬间有无数的念头在老人心中汇集。却是看得两兄弟好不糊涂,这不已经治好了伤吗,大家也再次重聚了,贺爷爷这是怎么了?
萧云此时也为贺爷爷的神色感到奇怪,可又不想去窥视老人心中的念头。少年明白人都有**,越是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越需要尊重,可是贺爷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于是曾经在冶洲城外、贺夔得到萧云赠送丹药后大哭的一幕再次上演。见已经康复的老人随即下了草榻,竟是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老贺头撕心裂肺的哭喊道:“小云子,我对不起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