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里总共传来了三声爆裂声,还有很多噼噼啪啪的碎裂声,每一声动静传来都会让唐歌的心脏猛的一抽搐一下,每一声碎裂声传来也会让唐歌忍不住的心惊肉跳。
他明白,三声爆炸声不代表只有三个陶器损坏,而那些不住传来的劈啪声,也不能明窑里是否没有完好的陶器存在。成功与否,只有等扒开窑口之后,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从早上,一直烧到过午。唐歌觉得差不多了就把柴从炉膛里撤了出来。等着窑温自然下降。
窑温也需要很久才能降下来,看热闹的很多人都已经散去去。唐歌没吃饭,撤了火之后他就一直坐在窑前,等着开窑。大石头也陪唐歌坐着。
唐歌的心情非常的忐忑,他害怕失败。他倒不是怀疑自己做不出来,而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鼓捣东西,如今所有人都看着他,他太需要一些正面因素来加强自己以后在部落的服力了。
看着太阳一一的往西挪,半个下午又过去了。伸手感觉下,窑温已经降的差不多了。唐歌咬咬牙,爆喝一声“开窑!”
开窑的消息立刻传遍了部落,部落里几乎所有人又回来了竖窑这里。
唐歌破开窑口,看了看窑内的情况。然后绷着脸,在众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把木钳探进了窑洞。
木钳碰到了破碎的陶片,哗啦啦的声音传来,众人立刻发出了一阵阵的惋惜声。
唐歌夹出了一个杯子,上面布满裂纹,和碎掉也差不多少了,族人们看到,又齐齐的发出一阵叹气声。
又夹出一个掏碗,陶碗上有一道贯穿上下的裂纹,众人又发出一阵乱七八糟的议论声。
“唉!我就知道不行!”
“是啊,制陶哪儿有那么容易啊。石头家孩子也太天真的。”
“可惜啊可惜。要是真能烧出来就好了。”
众人头称是,实话确实没人愿意看到唐歌失败的。
唐歌尽力的掩饰着眼里的得意,把木钳伸进窑洞里,连拉带拽的夹出一个陶锅。
陶锅不大,也就二十多公分,圆底扩口,是锅不如是盆,造型并不算漂亮。可黄褐色的锅子上,竟然连一个裂纹也没有!这件陶器烧成功了!
“嘶!”周围传来齐刷刷的吸气声!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族人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唐歌接着往外掏,又是一个陶锅,依然完好无缺。唐歌把两个陶锅并列摆好放在一边。
看到唐歌又掏出一个陶锅,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气氛诡异。
唐歌根本不理会,继续往外掏,又一个陶锅,接着是第四个。然后是两个三条腿的底座,接着是碗,杯子。总共掏出四个陶锅,三个底座,五个碗三个杯子之后,唐歌拍了拍手,似乎毫不在意的了句:“没了。”
轰的一声部落里炸了锅,气氛彻底被燃了。众人兴奋的上前,还散发着余热的陶器在一个个族人手里传来传去,也不怕烫。赞叹声也一阵阵的钻入耳中。
唐歌叉着腰,扬天长笑。笑声中带着不出的嚣张的得意。
取了一个陶锅和底座,递给依然兴奋大石头,在大石头疑惑的眼神中,交待他赶紧放家里去。然后又取了一套陶锅,唐歌直奔胖巫的山洞。
报仇的时候到了!
唐歌大跨步的进入胖巫的山洞,发现胖巫装作不在意的忙活着,眼神里却有掩饰不住的激动。
唐歌把陶锅摆在胖巫面前,得意的道:“成了!”
“嗯。”胖巫回答的漫不经心。
“还记得你过的话吗?”唐歌笑的狠嚣张。“我想我烧出来的陶器味道不会差的,要不您趁热?”
胖巫拿起陶锅仔细看了看,然后不屑的一撇嘴,道:“就你这玩意也好意思叫陶器?石头啊,我看你最近很不对啊,要不要胖巫给你看看是不是又生病了?”
“这家伙的脸皮可真厚啊。”唐歌腹诽道。他自然明白胖巫肯定不会真的啃陶器给他看,无非就是想看看胖巫吃瘪的表情,不过就连这个的愿望也不能得偿所愿。这个胖女人不但不认帐,竟然还敢威胁他,真是太不要脸了。
唐歌恨恨的离开胖巫的山洞,一步步的往家赶。路上遇到部落的族人没有不竖着大拇指夸奖的,唐歌却绷着脸,装作一副不苟言笑高人的模样,不过步伐确是越走越轻快了。
陶器的烧制成功让唐歌在部落里地位大增。部落里的人也不再把他当成人嫌狗弃的屁孩了,而唐歌在部落里的话语也越来越有分量。几乎就达到了有求必应的程度。
如今部落里全民制陶,唐歌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制陶技术都传授了出去,而他一直想要的龙窑也有了,如今只等龙窑干燥就好。
马上就要到交易的日子了,在唐歌的不懈努力下,胖巫终于答应当他和交易队一起同行。此次交易部落里要去的人不少,因为有很多活生生的大角鹿需要赶运到集市上。青山此次亲自带队,难得的大丰收让他踌躇满志,在大角鹿和陶器的双重收获下,以前许多想要却没购买能力的东西此次他都志在必得。
唐歌也赶在交易前烧出一窑东西,这些陶器都算作是他的私人财产。他很期待集市上的商品,不知道对于他这个穿越人士来会不会有惊喜。
出发前红姑拉着唐歌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论如何都不能离开部落里的族人。在唐歌烦不可耐的时候偷偷把一快孔雀石塞进了唐歌的怀里。
“看到集市上有什么你想要的就去换,难得出去一趟,玩的开心啊。”红姑笑眯眯的最后嘱咐唐歌一句。
唐歌很感动。红姑的笑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灿烂。而且贴心的红姑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这块孔雀石恐怕是红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如今毫不犹豫的给了唐歌,是因为她知道既然唐歌去赶集,就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他也确实需要一些拿的出手的东西。
唐歌把孔雀石揣好,告别了红姑跟随交易队出发。这块孔雀石他不论如何都不会去换东西用,因为他一直觉得孔雀石对他来是非常重要的一种东西,至于为什么重要他却想不起来。
交易对沿着山脚走了一天,临到傍晚才见到第一个部落。这个部落名字叫上洼部落,而他们的图腾竟然是豚,也就是野猪。唐歌觉得把他们的部落名字改成猪庄或许更合适些。
交易队在这里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让唐歌感觉就好像上辈子走亲戚一样。后来才知道,这里确实有部落里的亲戚。部落里的一些成员就是大巫和胖巫从这里交换走的。当然上洼部落得到的是物资,而唐歌他们的部落,也就是半坡豚,得到的是人口。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大群的大角鹿让上洼部落的人非常吃惊,青山则得意的把身边的瓷器拍的咣咣作响。冲着上洼部落的女酋长阿英卖弄的问道:“我们部落的货物怎么样!”
阿英冲青山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表示赞赏。然后摸了摸青山身边的陶器,问道:“你们从哪儿弄的?”
青山神秘的一笑,道:“我们部落里出了一个神童,这些都是他教我们做的。”
阿英很诧异,不过事关别人部落的秘密,也不好多问,就算部落之间关系再好也不行。
当晚就歇在上洼部落,晚饭过后青山找到唐歌,问道:“石娃子,今个大伯没让你出风头,可是为你好。你明白吗?”
唐歌微微一笑,道:“我当然明白,你是想保护我才这样做的。”
青山哈哈大笑,拍了拍唐歌的肩膀道:“果然是个好孩子!大阳跟你比起来可差远了。唉!你要是我的崽子就好了。”
唐歌调皮的:“那你得问问大石头答不答应。”
青山看了眼身边的大石头,羡慕的:“石头啊,你可真有福气啊。”
大石头一脸得意。
上洼部落也是住在山洞里,不过却是很大的那种山洞,曲折盘绕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上洼部落所有的族人都在这个山洞里居住,唐歌不禁恶意的猜测:不知道他们要过夫妻生活的话要不要躲到外面去。
阿英让人在一个干燥的角落给他们布置了床铺。唐歌赶了一天的路,原本就疲惫异常,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的睡去了,连此起披伏的打鼾声都没影响到他。上辈子认床,离了自己的床就睡不着,而且还有失眠症。这辈子却啥也不认,给床就能睡,这让唐歌不禁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
由于唐歌还是孩子,所以没有值夜任务,一觉睡到大天亮。经过充足的睡眠之后,前一天赶路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神清气爽。
早上一大早吃了饭,唐歌他们就和上洼部落的交易队一起出发。这次没有再沿着山脚走,而是横穿了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