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你咋扎到它的屁股上了!”二花在旁边激动的大呼小叫:“父亲说过,动物屁股上的肉最厚,砍上十刀都杀不死他们啊!”
“给我闭嘴!”唐歌恼羞成怒。他发誓自己瞄准的明明是脑袋,结果却射中的屁股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还因此丢了一把金器投矛!这让极爱面子的唐歌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
下意识的瞄了大石头一眼,发现这家伙正捂着肚子笑的直打滚之后,唐歌的脸瞬间变黑了。
此时的唐歌也不用二花给自己递武器了,自己抽出一把投矛,蹲在石坪边上,聚精会神的再次盯紧眼前的兽潮,连紧张都忘记了。
又一头野牛径直向自己冲来,唐歌屏息静气,待野牛几乎已经冲到自己脚下的时候,再一次狠狠掷出投矛。
“给我中!”唐歌爆喝一声,结果话音未落,就看到投矛颤巍巍的扎在了地上,矛杆一晃一晃的,随即被兽潮给踢倒,踩踏在脚下。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唐歌怒火冲天的高喝一声,接过二花递来的投矛,再次死死的盯住眼前的兽潮。这一次,他没敢去看大石头的表情,但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在嘲笑自己。
这一次,唐歌再次射中了一头野牛,但由于力度不够,射中的角度和位置也不对,害的他再次丢失了一根投矛。
连续丢失了两根青铜投矛,对唐歌来说,几乎是不可原谅的事。要知道,他即便贩卖金器,也是通过老镰贩往中州,在荒原上,除了十香部落和北山部落,其他部落想拥有金器简直是难如登天!因为唐歌一向觉得,金器这东西,尤其是武器,自己人用就好,如果流传过多了,迟早会有人拿着半坡豚炼制的金器来对付半坡豚,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丢失了两杆投矛之后,即便以唐歌的身份,也不敢乱来了,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笑的直打跌的大石头,冲二花怒吼道:“搬石头!你也一起上!”
石块在目前的情况下,是最好的狩猎工具。因为不管是箭矢,还是投矛等消耗性工具,使用一次后都会有损伤。半坡豚的金器武器都是如此,更别提其他部落的石器狩猎工具了。而几十斤重的石块,居高临下投掷出去,杀伤力大不说,等到这一波狩猎结束之后,还可以再次回收利用,可谓是节能环保,最为省时省力的狩猎工具。
兽潮远观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似乎全无缝隙,可事实上,动物们不可能肩膀扛肩膀的挤在一起,甚至他们之间的空隙还不算太小,想用石块砸中奔跑中的猎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时候,二花和唐歌的区别终于显现出来了。唐歌人小力气不小,几十斤的石块他投下去是没问题的,但是却全无准头,投上三五个,才有一个能砸中猎物,而且,石块砸中猎物之后,通常都是“砰”的一下,猎物再惨叫一声之后,继续撒开四蹄一路狂奔。而二花,准头却比唐歌要高的多,更让唐歌郁闷的是,在石块即将用完的时候,二花终于准确的命中了一头野牛的头部,成功的狩猎到了自己的第一头猎物。
一无所获的唐歌,瞪着欢呼雀跃的二花,恨的牙痒痒。在自己面前竟然不知道藏拙,不但在狩猎时强压自己一头,过后还能兴奋的大呼小叫,丝毫不顾及他少巫的面子,这样的奴隶,能活到现在,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而另一边的大石头,也早就对唐歌的胡闹行为失去了兴趣,手持长矛,悠闲的站在巨石边上,等候着哪一头猎物不长眼睛,撞上自己的狩猎范围。
兽潮依旧在狂奔。当唐歌终于习惯了周围的气氛,不再紧张的时候,一声悠长的号角声响起,这是狩猎结束的标志。
随着号角声,一支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落在了事先已经铺满易燃物的沟渠里,没多久,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彻底把迁徙中的动物们拦腰斩断,将没来得及踏足峡谷的动物们隔离在了外边。
这时候,是收获猎物,补充狩猎工具的时刻。猎人们经过不断的狩猎,手中的工具已经消耗一空,而万兽奔腾的情况下,有一些倒地的猎物甚至已经被踩成了肉泥。此时就需要把猎物们断流,补足狩猎工具,还要把那些已经狩猎到的猎物收割掉。
动物断流之后,十几个部落的土著们蜂拥而上,用手中所有的工具,将倒在地上的猎物快速分割。这时候,就不能讲究细致了,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将猎物身上的肉尽可能大块的分割下来,至于兽皮兽骨,很多甚至都弃之不顾了,但这些东西也不会浪费,荒原上的虫豕鸟兽,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这些东西消灭干净。而猎人们,也要趁机将自己的狩猎工具补充充足,不管是投矛还是石块,总之要在下一波兽潮前,把自己再次全服武装。
出色的猎人,是不会给猎物们第二次机会的,而极为出色的猎人,比如说大石头,在此时就显得格外悠闲了。
作为部落最好的猎人,大石头是不屑于分割猎物的,他此时唯一的工作,就是寻回自己的武器,而他猎杀的猎物,全是一击必杀,那些青铜投矛,也全都均匀的分布在周围,搜集起来非常的简单。
把所有的加重投矛都找到之后,大石头把它们抗上了巨石,然后一一检查,已经损坏的,交给族人去处理,更多的是矛杆断裂的,还需要换上新的矛杆和配重,做完这些之后,大石头就能轻松的休息,等待下一波兽潮了。
一无所获的唐歌,黑着脸爬到大石头的巨石上,一言不发的扛走了几根加重投矛。大石头挑着眉毛注视着唐歌的行为,他知道唐歌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既然他拿走了加重投矛,就一定有合理的处置方法。果然,看到回到石坪上的唐歌,将一根根绳索绑在投矛尾部的时候,大石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简单的加了跟绳索,但是却再也不虞丢失青铜器,甚至还能把投矛重复利用,可谓是一劳多得,就连大石头,也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这些投矛也改装一下。
这次秋狩除了半坡豚之外,其他部落可以说是举家皆出,老弱病残齐上阵,而获得的猎物也是统一处理,最后再分配。大石头的猎物很多,尤其是他所在的巨石后面,在惯性冲击下,一头头捯地的猎物摞的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看起来蔚为壮观。
大石头在荒原上,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前来收割猎物的土著们,一边对着大石头的猎物惊叹,一边对大石头指指点点,给自己身边的孩子们解释大石头的来历以及他的传奇故事,而那些孩子们,看向大石头的眼神,皆是仰慕加崇拜,直冒小星星那种。
大石头很得意,强忍着笑意,一脸深沉的故作高人模样。唐歌看的直撇嘴,虽然大石头很少跟他说当年“六人组”叱咤荒原的事情,但从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判断出,大石头跟麻老大一起混的那些年,做的事并不光彩,虽然不是坑蒙拐骗偷,但持强凌弱,不择手段打击异己的事情可没少做,整个就是一强盗团伙。这样的行径,竟然能在荒原上留下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名声,这一点尤其让唐歌百思不得其解。
秋狩过程中,时间极为宝贵,不管任何工作都要争分夺秒,所以,这些收割猎物的土著们全都是手脚麻利,不到三个小时的功夫,就把乱石滩给收割的一干二净,而此时,用来给猎物断流的火墙也正好熄灭。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在沟渠里再次铺设上引火物,然后掉头就跑。谁也不知道猎物什么时候发起冲锋,如果兽潮到来之前挡在他们面前的话,那是绝对会被踩成肉酱的。这些猎人的小心翼翼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在他们铺设完引火物没多久,第二次兽潮也到了。
经过第一次兽潮的洗礼之后,唐歌已经可以从容面对这些迁徙的动物了,而在这一波兽潮中,唐歌也终于得偿所愿,第一次在秋狩中,狩猎到了自己的猎物。
唐歌设计的加重投矛,可谓是阴毒至极,尤其适合居高临下杀伤大体型猎物。投矛尾部加了绳索之后,虽然会丧失一点准头,但是却可以把投矛重复利用而不用担心丢失,可谓是利大于弊,所以,这一次,唐歌是放宽了胸怀,敞开了不停的投掷。
唐歌的准头还是有些不足。猎物游鱼一般不停的从他脚下经过时,速度很快,而唐歌的加重投矛也确实伤到了不少的猎物,但大部分都不是重伤,摇摇晃晃的,被兽潮裹挟着逃远了,可即便如此,在他身后不远处也倒下的十几头猎物。直到他觉得有些力竭之后,才换了二花上阵。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瘫坐在微微颤抖的石坪上,唐歌忍不住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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