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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历十一月二十五日,别列津纳河东部沿岸,下午之时,溃退的法军之中,中军营帐之内,拿破仑与内伊元帅两人独处,外面更是有重兵把守。
“皇上陛下,我已经按照你的指示,派人侦查好了地形,找到了合适的架桥地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一早,就能在别列津纳河上架起两座桥,供咱们的大军撤退之用。”
闻听此言,拿破仑有些不甚满意,眉头明显的一皱,沉声说道:“两座桥?咱们这可是三十万左右的大军,两座桥简直就是杯水车薪,很难让大军快速而有效的撤离。”
“皇上陛下,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以咱们目前所拥有的工程兵数量,仓促之间,只能修出两座浮桥,还只能趁夜而行。一旦到了白天,俄军很容易发现咱们的意图。那样的话,强渡别列津纳河还未开始,就会早俄军的疯狂破坏和阻挠。”
说完之后,内伊露出无奈之色,随即又说道:“整个别列津纳河沿岸都有俄军的哥萨克巡逻队,更有哥萨克骑兵伺机而动,随时都有可能偷袭我军的大营。现在所选择的架桥地点,末将还是以其他的名义驱赶哥萨克巡逻队,以便那个炮兵将军进行地形勘察。”
拿破仑当然清楚法军所面临的处境,更知道内伊说的是事实,即便是自己的军事才能再如何惊才艳艳,也改变不了什么,渡河才是首要之事,管不了那么多。拿破仑本就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没有再瞻前顾后:“内伊元帅,明天渡河之时,你和乌迪诺元帅的军队负责掩护任务,分别把守南北两个方向,防止俄军突然来袭。”
内伊重重地一点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张口就答道:“是,皇帝陛下!”
拿破仑一脸的凝重之色,一拍内伊的肩膀,深深地知道,这次的掩护任务堪称危险重重,牺牲的概率非常的大,内伊元帅能够爽快的答应下来,足可见的他对自己的忠心。
日落日出,斗转星移,第二天的天色蒙蒙亮之时,大风呼啸,别列津纳河的水流湍急,不断有浮冰顺流而下,潺潺水流之声与砰砰的冰块撞击之音交织在一起。
两座桥梁横亘在别列津纳河之上,拥挤的大军正在行走,犹如车水马龙的闹市,喧嚣嘈杂不已,混乱不堪,士兵与骡车战马混在一起,艰难前行,举步维艰,两座桥梁几乎被堵死!
如此情形,就算是一天的时间,三十万法军也渡不过别列津纳河多少人。而且,后面还有俄军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袭击,杀上来,不可能给法军喘息和逃跑的机会。到时候,场面势必更加的混乱,难以控制。
看着这样的场面,拿破仑心里直捉急,气愤不已,思忖了片刻,立即对旁边的通讯兵命令道:“快点传令下去,北面那座桥供步兵使用,南面那座桥让火炮和运输车使用。”
“是,皇帝陛下!”
通讯兵答应一声,立即小跑而去,和通讯班的其他人员直奔那两座法军的生命之桥,传达拿破仑的命令。
然而,过了不久之后,两座浮桥上的情况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拥堵不堪,士兵艰难前行,拿破仑一张脸都皱了起来,阴沉难看,眸子中尽是焦急之色。
此刻,拿破仑深深地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家底,如果不能带着这些法军全身而退,即便是自己安全的返回巴黎,也会遭到以英国为首等国家的反击,犹如狂风暴雨。
脑海里回荡着这个思想,又看了一会儿两座桥上的情形,拿破仑不断地在思考,下达了一个又一个命令:“传令下去,减少辎重,凡是太过笨重,短时间用不到的装备,全部给我丢弃,或推入河中,或就地焚毁。还有,所有的将领以及参谋军官有的辎重车统统减半,马匹交给炮兵使用,拖拉火炮!”
“是,皇上陛下!”
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两座桥上的拥堵情况明显得到了改善,大军行进的速度开始加快,但也是相对而言,要想所有的兵力全部渡过别列津纳河,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根本就完成不了!
然而,俄军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不会让这支法军就这么容易的渡过别列津纳河!
正好验证了那句话,越不想什么,就越来什么。突然之间,枪声阵阵,炮声隆隆,在还没渡河的法军后方响起,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
砰砰砰...
轰轰轰...
顿时,刚有所缓解的两座大桥又堵了起来,大量的士兵不守纪律,忘记了拿破仑的命令,被突然而至的枪炮声吓得魂不附体,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指向快点越过别列津纳河。
此时的他们,已经管不了哪座桥是过什么兵的了,眼里只有逃生之路。
这一刻,两座浮桥上出现了比刚刚更加糟糕的情形,到处都是人挤人,车与马以及火炮几乎停滞不前,所有的道路都被夺路而逃的士兵占领。更有甚者,有人被挤出来人群,落入寒冷刺骨的河水之中,仅仅是挣扎了片刻,就再无声响。
不仅如此,有人走得稍慢一点,被拥挤而疯狂的人群撞倒,摔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就被人群给吞没,被踩死了!
此时,任凭拿破仑如何呼喊和吼叫,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人群依旧在疯狂而逃,向自己这边涌来,生命的重要性胜过任何权威!
轰轰轰....
砰砰砰....
枪炮声越来越猛烈,负责掩护任务的法军与俄军早就交起火,打得越发激烈。如此情形,拿破仑深深地知道,两座桥上的事情,就算是上帝来了,也没有用,谁也无法抗拒死亡所带来的威胁,根本就不能得到有效解决。
所以,拿破仑开始下达一系列的军令,对对岸的掩护部队进行遥控指挥:“传令内伊元帅以及乌迪诺元帅,通知他们,一定要守住阵地,保住两翼的安全,这样的话,维克多的后卫部队才能挡住俄军的攻势!”
一语落罢,拿破仑身后的旗令兵动了起来,来到一个地势相对较高之处,开始挥舞两个小旗,传达法皇的命令。只有如此,唯有这两面小旗才能起到通讯的作用。
与此同时,拿破仑没有闲着,拿起胸前悬挂的望远镜,开始认真观看起来,凝眸而视,缓缓移动望远镜,观察东北、东面以及东南三个方向,只见三股俄国大军掩杀而来,士兵多如牛毛,密密麻麻,不由得感叹:“幅员辽阔就是占有优势,不愧是疆土面积第一的俄国,补充兵力居然这么快,简直是出乎我的意料。”
声音戛然而止,拿破仑的双手紧握着望远镜,分别在三个方向快速停顿,终于发现了目标:“果然不出所料,能够在这个时候围追堵截上来的将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然而,拿破仑一直在出神的观察战场上的情况,丝毫没有注意到两座桥梁上的情形,紧紧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踩踏而死的士兵加上掉入冰冷的河水中之人,已经达到了三四百人,各种惨叫之声淹没于隆隆的桥炮声之中。
然而,这一情形还在继续,不断恶化,依旧有士兵倒在交通事故之中。
轰轰轰....
砰砰砰....
法俄两军的交战越来越激烈,战场也在转移,从一开始的别列津纳河的东部沿岸一带,变为两军在两岸进行相互炮击,枪战还是集中在东岸。
在这个过程中,战斗已经打了一天一夜,转之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乌迪诺军、达武军、欧仁军以及以及内伊军残部等先后渡过别列津纳河,唯有法军后卫维克托军负责殿后,阻击俄军的进攻。
不仅如此,还有二十万左右的非战斗人员滞留在别列津纳河的东岸,正在垂死挣扎,想要渡过别列津纳河,不想被俘虏。(未完待续)